最后,“九州之主”主动掀开一角空间的帷幕,在这看似薄如纱帐的帷幕另一边,是一个有着和九州风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那道“帷幕”自然便是九州天幕,也只有九州主宰才能仿佛揭纱帐一般轻松的将之撩起。 而帷幕彼端的另一个世界,就是现与九州接壤,原为魅妖所在的那处源出深渊的本源小世界。m.. 此界在与九州相融之前,魅妖就已靠自己成功站在了此界力量金字塔的,有着堪比真仙境的实力,这也是她能够进入“九州之主”视线的基础,这样的她自然有资格独据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 按照姜不苦定下的总原则,现在九州天幕对这些异域地界是完全封闭的,小打小闹根本都不用理会,靠九州天幕自身就能轻易的将任何的试探拒之门外,若是动静过大,那就调动更多的力量配合九州天幕一起,将之牢牢阻在九州天幕之外。 九州有祂这样一位存在坐镇梳理全局,又是核心内线应对,只要铁了心被动抵抗,这些刚刚才在九州周边扎下根来既不知“己”又不知“彼”的他们本来也很难凝聚出这样有威胁性的力量,在达成一致针对九州这个大目标之前,先达成一个“统一战线”再说吧。 源出九个大世界、在这次落地之前更是分属数十个不同的本源小世界,不是姜不苦看不起他们,他们要在这种局面下还能快速拉起一支共对九州的统一战线,那别说可见范围内的诸界未来已是属于他们的,他们甚至可以提前宣布是这片宇宙的未来主人翁了。 在这种局面下,“九州之主”只要给魅妖提前预留一把特别的“钥匙”,就可以非常方便她在避开任何异域目光的情况进入九州内部,只要“九州之主”主动开门,难度大概也就和从客厅走到卧室差不多。 可同样,只要“九州之主”觉得她已经没必要再次多留,那她很快便会感受到来自整个九州的强烈排斥,譬如现在,“九州之主”虽然还没有开口,但逐客之意却已经非常明确。 魅妖显然很有些不舍,可面对如此态度的“九州之主”,她发自内心的不敢违逆祂的意愿,乖乖顺服就是她唯一的选择。 所以,只能带着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迈入帷幕的另一端,而那些身体内被套上了层层“项圈”的魅魔侍婢们也都乖乖的跟了过去。 待最后一只魅魔离开,“九州之主”赶紧将帷幕合拢,没有祂的允许,这道薄薄的帷幕就是她们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 空间中,只剩下浓得几乎化不开的雌性气息在顽强地证明前一刻这里是何等的“花团锦簇”。 但对于这些气息,“九州之主”完全当成了垃圾,一个念头一股狂风便在整个空间席卷而过,片刻之间,她们在这片空间存在过的所有气息都被清扫得干干净净。 见清静殿终于彻底的“清静”下来,姜不苦这才感到终于有了安全的“落脚之地”,以真实的人身形态出现在祂旁边。 忍不住感慨道:“一物降一物,还真只有你才能真的降服住这群妖精。” “九州之主”在旁纠正:“她们不是魅魔吗?” 姜不苦无语,他现在都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傻了,却也懒得深究,只是心中感慨,这也算是“只有魔法才能对抗魔法”这一定律的又一力证吧。 便是站在他的角度,也真没觉得“九州之主”对待魅妖有任何暧昧擦边的成分,态度冷硬是真的冷硬,教训也是真的下重手,除了不会致死致残,落在实力堪比真仙境的魅妖身上,也绝对不会好受,而且,一切行事都是基于最冰冷的利弊权衡和计算。 可就是这么奇怪,能把任何雄性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她偏偏就吃这一套,若说第一次她这般姿态还有扮演做作的成分,是魅魔利用自己天赋优势的一种本能,那么这一次她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她自己脑补塑造的某种浪漫氛围中。 与她的任何互动,似乎都能被她“转译”成为让她更进一步沦陷其中的理由。 这在姜不苦看来,简直扭曲到畸形,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所有的认知和价值判断体系都是基于炎夏和蓝星的框架,这已经事实上成为了自己认知更广大世界的束缚。 因为当自己给她们贴上“畸形”和“扭曲”的标签时,便已主动在自己对她们的认知上竖起了一道墙。 所以,他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透过她们离去方向的九州天幕,看着魅妖及一众魅魔在另一侧徘徊一阵,直到确认“门”已真的关死,这才率众转身远去,消失在他能感知的范围之外。 他这才转身对“九州之主”道:“下一次,再不可能有这样的漏洞给我们钻了!” 毫无疑问,不管魅魔的习性扭曲还是不扭曲,与九州共处一界,脱离背后大世界的直接影响,就是个巨大的漏洞。 虽然便是将他和“九州之主”加起来相比其他世界天道也还差得远,可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祂们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下次必然会及时调整过来。 不仅仅是魅魔和接下来还可能会暴露出的新漏洞,那些可能存在,却没有被九州抓住利用的“漏洞”,也必然会在认真的排查后全给堵上。 所以,这样近乎捡便宜的好事,有且只可能有这么一次。 “九州之主”却并未因此而失落,道:“有这一次就够了……有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没将希望放在这种事情上。 何况,相比于这些看起来似乎占便宜,却很难被提前纳入计算中的意外因素,我更愿意面对更稳定的障碍……哪怕更难!” 姜不苦心中点头,这倒确实,相比于“钻漏洞”“捡便宜”,“九州之主”更愿意接受“稳定更可控”。 至于这一局的最终胜负,他俩根本没有多谈。 在姜不苦亲自发出这一战的指导总纲后,在他这里,就已经将最后一颗钉子敲了下去。 对九州众生来说,这一战才刚刚开始。 可对他和“九州之主”来说,这一局基本已经结束。 在姜不苦看来,决定这一局胜负的,从来不是真刀真枪、热血沸腾的对拼对冲,或者九州众生一个个忽然爆种,激发小宇宙,以一敌众,靠着意志和血勇成功完成“守擂”。 他并不否认个体的斗志和状态在具体的战斗中乃至在局部战役中的作用,可这种规模的碰撞,胜负基本在“庙算”阶段就已经确定了,在碰撞真正展开的时候,除非遭遇逆天级的变数,胜负也基本确定了下来。 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也真是小瞧了他这一界主宰的成色。 对章羽彤,魅妖,乃至其他一切身在局中的生灵来说,无论是属于九州阵营的,还是敌对阵营,这是一个以生命为赌注、第一人称的“角色扮演游戏”,高自由度,剧本既由他们自己决定,也受其他“玩家”的影响; 可在姜不苦这里,这却是一个“塔防游戏”,在这波敌人冲来之前,他已竭尽所能做好了所有准备,布下了一切能够布下的“工事”,现在属于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他只需要看着。 而他对自己的工作,不能说百分百满意,对结果却也非常笃定。 所以,他们现在要考虑的,主要已不再是这一局的最终收官,而是必将更加艰难的第三局。 “第一局,诸界共下注一百一十枚世界本源之珠,这只能算是试水,大家都想借这机会攒经验,熟悉玩法; 第二局,诸界共下注一千一百枚世界本源之珠,不仅规模更大,也能明显的看出他们的快速进步,熟悉得非常快,而且,借着这次教训,祂们还将堵上所有漏洞,不管是咱们看见的还是没看见的,祂们将从新手变成老手; 第三局,必然还将更进一步增大,我曾私下向蓝星天道询问过,她猜测这一局下注涨幅应该又是上一局的十倍,也就说是,很可能会有一万一千枚世界本源之珠参与演化成初始本源小世界。” 说到这里,姜不苦忍不住皱眉道: “现在这一局,咱们做个最乐观的估计,将所有成果全部吃下,新世界的规模大概能有超过四万亿平方公里的体量,相比于刚诞生那会儿,确实有了长足的发展。 可相比于下一次即将遭遇的,总规模很可能超过三十万亿平方公里的体量,差距就实在太悬殊了。 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咱们接着两次赌战小赚了一笔,都是祂们故意喂我们嘴里的小饵,可相比于祂们瓜分斗武世界的收获,祂们同样是大进小出,而有了这笔横财做底气,说不定祂们的下注还会更狠。 毕竟,祂们也不会傻到一次次用添油战术把我们越打越强!” 按照他的期望,当然是希望诸界在对九州始终保持压力的基础上,又不要压力太大,最好在另九州蓝星两界高度紧张却又不至于彻底压趴下的程度,这样才能促使九州蓝星在高压下最高效的成长。 可是,其他世界真的不傻。 当九州表现出“打不死的小强”特质的时候,祂们自然会拿出能打死小强的态度出来。 这个时候,九州若还只是“打不死的小强”的水准,那必死无疑,至少也要比“打不死的小强”更进一步甚至更进几步才成。 这才是姜不苦感觉压力最大的地方。 他对此忧心忡忡,“九州之主”却异常淡定,道: “这一局收官战能够拖很久,九州蓝星都将获得长足的发展,实力底蕴更胜现在。 穿越者的规模也将会有一个爆炸式的提升,他们的收获也会远超这一次。 内景仙天也能从现在的初具雏形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具备初步的战斗力,其他仙天情况如何暂且不说,斗武焱天的即战力必将非同小可。 仙道体系、神道体系、乃至星宫体系都将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彼时能提供更大的助力也未为可知。 更何况,这才第二局,邪佛世界就已经展现出了暧昧的态度,在与其他世界联手高压的同时,却又悄悄与我们的默契的在另一条线上开始了试探性的合作,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持续,九州不再是个可以轻易拿捏的软柿子,态度暧昧的绝不会只有邪佛世界一家,局势会变得更加混沌,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复杂,但单纯的压力反而会变得更小。 便是真有不妥,我们还可以通过加大对无胜世界的引流迅速增强我们抵御风险的能力。 除无胜世界之外,我们还掌握着招引更多世界的绝对主动权。 所以,我们手中并不缺牌,甚至可以作弊般临时加牌,局面并没有糟糕到哪里去。” 姜不苦却并未因此感到心安,摇头道:“咱们凭着这些牌,确实能够度过第四局,可第五局第六局,乃至第九局第十局呢?” 他感觉就像是有一群疯狗在身后狂追,最让人心悸的绝不是它们的凶恶和狠劲,而是,随着他每一次成功狗口逃生,疯狗群的速度乃至凶狠程度都会迅速的更进一步,他若不能每一次都赶在狗群加速的同时也随之加速,那他终免不了最终被群狗追上啃食的结局。 而最让人崩溃的是,这个追逐逃亡的戏码仿佛永无止境,至少,现在看上去是如此。 他道:“我现在也不奢望太多,只希望手中的牌越来越多,再就是手中现有的牌能越晚打出去就不能图爽快一次性舍出去,得为更后面的赌局做打算! 比如斗武焱天,用在第四局固然能轻易解决问题,可若是可能,我更愿意将它留着在第五局甚至第六局使用。 同样,无胜世界的这样的助力,能少用就少用。”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