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郑老头在许少爷之前就爆发,对梁垣雀破口大骂。 “我还以为你能分析出什么来,结果就是在胡说八道!” “我可不是在胡说八道,”梁垣雀继续说,“大火并不能掩盖一切,这些证据都还好好地摆在火场的废墟之中,只不过你们这些人在当年的火灾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看过。” 梁垣雀说着,看向自己被他们随手丢在一边的背包, “我包里有一小块被火烧过的布料,那就是一个证据。” 郑老头狠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吩咐瘸腿中年男人把包拿过来。 只要他去查看证据,梁垣雀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这说明怀疑的种子已经成功在郑老头的心里埋下。 他也不是百分百相信许少爷的啊。 他从梁垣雀的包里翻找一通,找出了那张边缘被烧焦的布料。 “刀剑这样的东西,你应该非常熟悉吧?上面那个痕迹你不可能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梁垣雀看着他拿出布料说。 郑老头撑开布料,震惊地看着上面的痕迹,梁垣雀则在一旁继续说, “而你当年在放火烧掉许家的时候,有没有往被单上浇助燃燃料,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 郑老头紧紧地抓着那块布料,当年他放的火能不能把这种材质的被单烧成这样,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难道说,难道说…… 梁垣雀紧盯着他,没有放过他任何一个神情变化。 当初刚刚拿到这块布料的时候,梁垣雀的分析是凶手为了防止尸体的血溅在自己身上,才用被单做遮挡。 但后来仔细一想,也许被单的作用是为了控制一个虽然虚弱,但还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人。 需要用这种方式控制已经受了重伤,并且年迈虚弱的许旺的人,肯定不是一个强壮的成年人。 时年八岁的小男孩,虽然能拖动他,但想控制他,就要吃一些力了。 不仅仅是这块残破的被单布料是证据,在几乎全部被烧焦的楼梯上,梁垣雀还发现了一些特殊的液体痕迹。 估计是被拖动过的血迹。 这种血迹可并不容易被发现,也就仗着梁垣雀的鼻子特别的灵敏,才闻到一丝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的味道。 这种楼梯的材质表面是瓷砖,但里面确实由洋灰跟木头砌成,所以冥冥之中,即使整个许家别墅都不复存在,楼梯还坚持立在房子中央。 玄学一点讲,这也许是被害死的许老板最后一丝不甘。 楼梯上的血迹实在是太少,放到现在已经不能用作为证据来使用。 不过从一开始,梁垣雀也不是为了侦破掉当年火灾的案子,只是为了从火灾中找到线索。 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给路达报仇而已。 而现在,他的目的就快要实现了。 郑老头听着他的分析,单手握拳攥紧了手中的布料, “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你还希望我怎么样呢?难道你觉得我会把我儿子送出去绳之以法?” “你太天真了,我只会把知道了这么多秘密的你灭口而已,小伙子,最后交给你一个道理,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那还真是伟大的父爱。”梁垣雀边说着,边鼓起了掌,语气中满满都是阴阳怪气的讽刺。 郑老头撕烂了手里的布料,从后腰拔出手枪, “行了,你既然该说的都说了,那就可以去死了。” “等会儿,就不能让我再挣扎一下吗?”梁垣雀叫停了他, “你这么聪明的老头,听懂了这么多话,怎么就没有听懂我刚才那句话呢?” 郑老头握着枪的手顿了一下。 “这位许少爷,真的是你的儿子吗?” “你杀掉许夫人是为了掩盖自己杀人的真相,那一个孩子杀掉自己母亲又是为了什么?” 梁垣雀不慌不忙的说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依靠许家,如果以后不能靠上你,那小小年纪的他只有死路一条,” “有些孩子,天生就是这么心机深沉,同时压制不住自己天性中所带的暴虐基因。” “放你妈的屁!” 许少爷冲他破口大骂,“你难道想说,我也不是他的孩子吗?那我还能是谁!” “那得去问你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咯,”梁垣雀双手一摊, “许少爷,你是不是身体不好,常常肝区疼痛,在吃饱后容易产生呕吐的感觉,常常无缘无故的发热,并且伴随皮肤瘙痒的症状?” “你,你想表达什么?” 从许少爷的表情来看,梁垣雀每一项都说中了。 “有没有去看过医生,这种病拖严重了是真的会死人的。”梁垣雀竟然表现出了一副关心他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不要再在这里耍花招!”郑老头吼他一声。 “这是一种遗传性肝病的表现,这种疾病在年轻人的身上出现,绝对是因为遗传,” 梁垣雀挑挑眉,“而且一般都是遗传自男性长辈一方哦,郑老板你家里有这种肝病史吗?” 郑老头听完他的分析,几乎是呼吸一滞,他们家从来没有生过肝病的人,他本人也没有这样的疾病。 那许飞这小子,到底是从哪里遗传来的这种疾病? 据他所知,许旺没病,他母亲也没有肝病。 好家伙,结果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被耍了十几年的人吗? 郑老头看向许少爷的眼神已经变了,许少爷知道他已经信了。 “不是,叔,不,爸,你不要信他的,你要信我啊……” “滚开!”郑老头暴怒,把凑上来的他一巴掌抽开, “我说为什么这么多年,我觉得你从习惯还是脾气上都跟我不像,亏我还一直觉得亏待了你,把你养得无法无天,用尽各种办法在你身后给你擦屁股!” “不,不是……” 许少爷还想再挣扎着解释,但被梁垣雀的拍手声给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们的问题我已经给你们解决了,现在该解决我的问题了,” 他的神情在一瞬间变的冰冷,眼神从面前两人身上扫过, “来,告诉我,隔壁路达的死,是谁在背后做的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