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逮耗子呢,那么多孬种。” 岳观潮见前后不通,旋即转变方向,招呼众人朝楼梯跑去。 “岳大哥,好像有房门是开着的!” 岳观潮抵着石拦,居高临下朝兵匪们打枪,他看向阿萤指的方向,确实有一间房是半掩着。 他眼前一亮,心想局面也没他想的那么糟糕! 这半掩的房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及时雨,好歹能先避避风头:“好,咱们赶紧猫着腰躲进去,他们人多,咱们打不赢。” 岳观潮一边防备,一边带着同伴走上二楼,推开半掩房门。 他拿起砖头砸进室内,除了回响什么动静都没有,确定里面没有埋伏,招呼着所有人躲进去。 “快,他们要追上来了。” 这些兵匪很快汇合成一股跑上阶梯,眼看就要追到他们所在的房门。 岳观潮招呼着小武,咣当一声把石门关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兵匪们追上他们的一刹那,房门彻底关严,岳观潮他们把顶门柱一插,将所有歹人堵在外面。 啪! 啪! 啪! “开门,给爷开门,嘿,我还治不了你们了。” “老大,这间藏书阁,我们巡逻的时候咋没见过。” “蠢货,一群饭桶,你们指定没好好检查……” 门外,兵匪门猛烈拍着房门,咣当轰隆声沿着缝隙穿进众人耳朵。 他们的叫骂吵嚷声从未停止,好似永不厌烦的傀儡人,不断敲打着玄石房门,可能是拍得不耐烦了,扣动扳机打向石门。 听着嘭嘭枪响,众人一阵后怕,如果再关门晚一点,他们肯定不可能赢得过这股土匪。 岳观潮他们稍微平复心情,打开手电筒将室内照亮,他们用火折子点燃墙壁上的青铜盏,房间里渐渐浮现一丝暖光,阴暗恐怖渐渐退却! 这里,大概是野祇堂的典籍阁之一! 众人放眼四望,典籍阁四方周正,东南西北方向各有联排书架,正好将阁门包围在内。 书架上古书如烟卷帙浩繁,书简卷牍、画卷联册……一切能被记录的典籍密密麻麻摆满格栅,有些书卷因为阁里无人维护,已经被湿气腐蚀变得腐烂沤糟,稍微一碰就能脱线散架。 古籍是研究历史的最好佐本,对于文史专业毕业的宋思媛来说,看着数千年的古籍变成如此,比杀了她还难受——这东西如果在她手里,绝对不会被如此对待。 她走上前四下浏览,书架并不奇怪,只是寻常粗木做的货架,平常又平常。 让她感到奇怪的,还是从阁顶吊在半空的书简铜页! 在四方书架之内,本该空旷的阁心,从顶部垂下几百条绛红细绳,下坠着满是绿锈的黄铜书页,从远处看,就像挂满寺庙松树的平安许愿符,满阁红绦被手拨动,铜页相撞,叮铃乱响! 宋思媛走过去仔细端详,红绦大概食指粗,由几百根细小丝线编织,在手电筒照耀下闪着星点光芒,他猜想里面应该绞缠过金属丝。 要不然,几十年过去,早就沤烂了,连块豆腐都提不起来。 那绿锈铜页锈迹太多,早已不能辨认篆刻的字迹,她匆匆拍完照,掀开丝绦朝阁心走。 “岳观潮,你快来,我发现了这个!” 不过片刻功夫,铜页深处传来宋思媛急促呼吸。 岳观潮还以为是她碰到了什么意外,扒开红绦绳阵一看,立马瞅见了让宋思媛一惊一乍的罪魁祸首。 书页阵中心,一个被倒吊起来的干尸,在绳子晃动下荡来荡去! 岳观潮取下青铜壁灯仔细观察,火光照在尸体表面,黑影簌簌,颇为诡异。 这具干尸穿着唐殿戎兵匪制服,手里的长枪不知所踪,眼珠已经缩水成了酸梅干,周围黑色血丝纹显示他生前曾受到过巨大惊吓。 这兵匪的躯体严重变形,远远看去好似被人折叠成了肉卷。 他的头脚如虾虫蜷缩在一起,小腿反向折断压向肚子,脑袋前后错位,手掌也反向折断绑在后背,全身的皮肤被完全剥离,裸露在外的干肉尽是刀痕。 仅剩手部被锁链吊在半空,光秃秃的脑壳上,飘着几缕枯草似的白发。 那干涸人皮被割成细长条,将身体关节完全捆住,脖子后面刺进一根木棍,从小腹位置蹿出,木棍柔润光亮,好像吸满油膏的筷子,想必死前极度痛苦。 “唐殿戎的兵匪以这种死状吊在藏书阁,你们说他是不是就是虐杀典巫的罪魁祸首?” 阿萤的猜测不无道理,刚才那些兵匪可还在外面叫门,二十五年前,也许真是眼前这个货色为一己私利虐杀典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