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冷家一案受阻碍
收起马步,凌凤楚跟着沈飞一同来到饭厅。 刚进入饭厅,却看到夜风和鹿渊两个人已经在里面了。只是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这边鹿渊笑呵呵地吃着饭,那边夜风一副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沈飞和凌凤楚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彼此。出于保守起见,两个人还是不要多说什么,避免尴尬。 “诶?你们俩来啦?快快快,入座吧!等你们俩等的我都饿了!我和这位小兄弟就先吃了。”偏偏是鹿渊不遂他们二人的愿,抬头之际,看到他们二人便笑着招呼他们过去。 凌凤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先生哪里话,怎么能劳烦先生等我们两个小辈呢?”说着,凌凤楚便跟沈飞入了座。 下人给凌凤楚和沈飞盛好饭,凌凤楚便和沈飞默契地不再作声。就连姗姗来迟的冷含香见到这等气氛,也不免不敢多说一句,也不敢问这个蓝衣男子是何人。 一顿早餐,就这么在众人默契的沉默中吃完了。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顿饭,下人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了下去。冷含香见气氛还是如此的尴尬,又没有人先开口。好似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开口道:“郡主,这位是……” 这才想起来,还没有跟冷含香介绍。凌凤楚赶忙说道:“奥!这位是我表哥的师叔,我父亲的老友,也是我的恩人,鹿渊先生。” 转过头,凌凤楚正要跟鹿渊介绍,却被鹿渊抬手打断道:“冷家千金,冷含香姑娘。早有耳闻,今日得此一见,果然和传闻中一样。” 传闻?什么传闻?凌凤楚不解地看向身侧害羞的冷含香。难道在此之前,冷含香还是个名人吗? 见到如此一般反应的凌凤楚,鹿渊也是笑得不能自已。 “哈哈哈!凤丫头还不知道吧?你面前这个冷姑娘当年可是才艺名冠未央的未央第一才女啊!”鹿渊大笑道。 才女?虽然知道冷含香一直长得漂亮,而且又会跳舞,还极有才华。但是没想到,当年冷含香竟然还是那个什么“未央第一才女”? “先生说笑了,含香一介女流,不过弄些小女子平常弄的玩意儿。难登大雅之堂。先生谬赞了!”冷含香谦虚地说着。 这凌凤楚听得是一头雾水。若是冷含香当年真的那么有名,那么落入丽花楼里那般抛头露面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似是知道凌凤楚心中所想,冷含香细心地解释道:“当年我一直被父亲安置在祁连城祖父家,极少出远门。直至及第才被接回国都与父母生活。所以当年出名的不过是那个祁连城的‘未央第一才女冷含香’,并不是司仪署令的千金冷含香。” “不知先生是从何得知小女就是当年那个所谓的‘才女’的?”冷含香温柔地问道。身侧的凌凤楚看着如此的冷含香也不由得在心内感叹:人比人气死人啊!人家冷含香流落青楼之前就是才女了!自己呢?除了爬树就是爬树。唉! 鹿渊神秘一笑,正准备开口。被凌凤楚抢话道:“天机不可泄露!”说着,还挑衅似的朝鹿渊挑了挑眉。 唉!这孩子!鹿渊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冷含香的事刚刚告一段落,鹿渊正准备辞别凌凤楚几人回自己的酒楼去,却被凌凤楚一把拦住。 “先生,凤楚有事要问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看了看凌凤楚,又看了看其他人,鹿渊理解地点了点头。 跟着凌凤楚来到别院,进了一间客房里关了门坐下,鹿渊这才开口问道:“你想问什么?说吧!” “先生不是号称神算吗?难道不知道凤楚想问什么?”凌凤楚挑了挑眉道。 鹿渊也不急,慢条斯理地说:“神算,算的是天,而非人。普天之下,唯人心不可测。大道五十,其一生变。这其一,便是人。凤丫头,你可记住,人心难测!莫要随便相信别人才好啊!” 凌凤楚闻言点了点头。 “先生,凤楚想问,你找到了那个人了吗?” 不用凌凤楚解释,鹿渊也知道她说的是哪个人。一提及此,鹿渊当即敛了神色,严肃地摇了摇头。 紧接着,凌凤楚又问道:“那先生又为何一定要找到他?” 鹿渊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道:“唉!凤丫头啊,你有所不知啊!老朽活了不知多少年月了,人生世事无常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但是红尘万丈,还是有些事无法用人眼参透啊!若真如你父亲所说的那般,那么那个人定非等闲之辈。我现在多想找到他,请他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啊!” 先生心中的疑惑?号称江湖神算子的鹿渊先生也会有疑惑吗? “是人皆会有疑惑。我也是人,怎么会没有疑惑呢?” 难道他听到了我的心声?凌凤楚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鹿渊。 却见鹿渊移回视线看向凌凤楚,笑道:“我并未听见你的心声。只是根据你的性子就能猜到个大概而已。凤丫头,你要记得,人的心猜不透,但是脾性可以。人在思考和做事的时候,都是通过一个长期以来形成的习惯的。若是你能摸透一个人的习惯,那么你对这个人的了解也就十有二三了。说不上是全部猜到,但是也可以通过这一点提前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凌凤楚感激地看着鹿渊。今日跟鹿渊谈了简单几句,便受教非常。 鹿渊,可以说是凌凤楚有生以来,遇到的少有的良师益友。 “先生,请受凤楚一拜。今日受教,凤楚感激不尽。”说着,凌凤楚便屈膝作势行礼。 鹿渊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凌凤楚。“哎哟,凤丫头啊,你可是金凤转生。老朽哪受得起你一拜哦!可是折煞老朽了!日后啊,若是有事,直管到凉喜楼找我便是。我若不在,去何府找婉儿也是可以的。老朽一生啊,就这么一个徒弟。你可要多加照拂啊!” 凌凤楚感激地点了点头。 她心内知晓,鹿渊这个人不一定会长留此地。交代她照拂婉儿,实际上也是在给她自己一个台阶。不然的话,没事总是去麻烦婉儿,定然是容易遭人诟病的。 毕竟她现在身为刑部尚书,而婉儿又是何大人的妹妹。若是被有心人知晓,怕是说在朝堂之上,何岩帮自己说话让她担任刑部尚书一职一事是早有预谋。 正巧不用去参加早朝,省了不少烦心事。 辞别了鹿渊之后,向沈飞和夜风又交代了些事项。凌凤楚便派人将冷含香送回了丽花楼,还亲手写了封书信请冷含香交给丽花楼的老鸨。又把丽花楼的地契交付给了冷含香。 这样一来,冷含香就能名正言顺地培训丽花楼里的姑娘们了。 凌凤楚安排好了其他人,自己这才想起来,昨日本来要去上任的。结果被何岩的事引着,见了婉儿又去找了鹿渊。直到现在,又拖延了一日,还没有去上任呢! 换了身烟云纹素锦长衫,束起长发,凌凤楚便派人驱车将自己送到刑部衙门。 带着上任文书和尚书官印,凌凤楚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刑部衙门。 一进大堂,便有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对着她大吼道:“谁家的姑娘,这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轰你了啊!” “你们管事的何在?叫他出来见我!”凌凤楚丝毫没有理会那人的话,兀自说道。 那人见凌凤楚没有在意自己的话,有些急了。“嘿!竟然敢无视本老爷的话!来人啊!把她给我轰出去!” 抬手,拿出尚书官印。那人瞪大了眼睛,哭嚎着跪在了地上。大喊着:“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郡主大人恕罪!”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那人虽然嘴上求饶,心里却是极为鄙视的。这个什么郡主都被册封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来上任。还以为她不会来了呢!怎么今天忽然来了,也没人提前通知一声。害的他差点吧顶头上司给轰出去!这可如何是好?第一天就得罪了上司,以后这脑袋上的官帽还想不想要了? 正懊恼着,那人只听凌凤楚一句:“你们刑部连个管事的都没有?” “有有有!回禀郡主,小的是刑部侍郎手下的师爷,史宽。郡主有什么事问小的便是。”史宽赔笑道。 “你是刑部侍郎的师爷?”凌凤楚绕着史宽走了几圈,一边走一边说道。 “回郡主,正是在下!” 史宽一直赔笑,不成想凌凤楚根本不买账。“叫刑部侍郎出来见我!”凌凤楚绕过史宽,走到公堂上位坐下,再没看史宽一眼。 史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还不快去把刑部侍郎叫出来见我!还愣着干什么?”见史宽丝毫未动,凌凤楚有些愠怒。这些刑部衙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这下可难住了史宽。“回郡主,不是小的不去。而是小的叫不来啊!” 闻言,凌凤楚抬眼看向下面的史宽,似是审犯人一般问道:“何意?” “郡主,刑部侍郎前些日子因郡主迟迟不来上任,气的病倒了。至今还在府上养病呢!”史宽脸上的汗似是止不住一般一个劲的流,擦了几次都无济于事。 凌凤楚这才回忆起来,这几天早朝似乎是听说刑部侍郎告病了。不过这些日子凌凤楚上早朝不过就是为了充个数,并未过多留意。这么一回想,还真是有这么回事。 轻咳两声,凌凤楚想以此掩饰尴尬。“咳咳,好吧!那么这刑部的事你知道多少?” 不得已,凌凤楚只得将目标转移到这个史宽身上。本来还指望着让那个刑部侍郎跟自己说说这刑部的情况的。现在,只能问这个师爷史宽了。 史宽的紧张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些。为凌凤楚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刑部的分属和现在的情况。 凌凤楚越听表情越严肃,让史宽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好不容易介绍完了,凌凤楚突然开口道:“好的,具体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传我的令下去,从今日起刑部整改。即便你们之前再怎么懒散或是什么,我都不再过问。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将刑部的卷宗整理一份纲目给我。三日后我来查阅。而且,我会一一对照卷宗。若是有所纰漏,有你们好看。” 说完,凌凤楚起身正准备离去。史宽刚刚松了口气,做准备把这小祖宗送走,凌凤楚却突然回过头。 “对了,还有,记得把前些日子的冷家抄家那宗案子的卷宗单独调出来。” 冷家的案子?史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为难道:“回郡主,不是小的不想给您调啊!关键是这冷家案子的卷宗前些日子已经被太子大人给调走了。现在还在太子大人手上呢!以小的的权限,没法给您调回来啊!” 在太子手上?凌凤楚的脸一下子像着了霜的梅树。寒得不止一两分。 思索片刻,凌凤楚终于开口说道:“太子那边你无需担心了。既然如此,明日我亲自去找太子。好了,你们去忙吧!” 说完,凌凤楚转身离去。 凌凤楚刚走出刑部衙门,史宽就赶忙叫人。 “快,你快去太子府上。去通报一声,明日朝阳郡主要前去太子府要求调回冷家一案的卷宗!快去!” 站在街角的凌凤楚,看着匆忙从刑部衙门跑出来朝着太子府赶的那名官兵得意一笑。 她就知道,刑部衙门里定然有太子的眼线。看来这刑部衙门里,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这才放心地离去的凌凤楚,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跟了她半天的人见她离去也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