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耍心机
“哦?”余玉好奇的看了思棋一眼,略有所悟的问道:“我还不曾问你,可是已有姓名,如何来到此处,善何事?” 昨晚知书就对她说过余娘子问过何事,今日回答起来自然也就不难,思棋欠身施礼俏生生回道:“思棋谢过娘子赐名,我们女娃家家都没名字的,我是您府上管家的大女儿,善女红针线。” “昨日还不曾问,你们可否愿意伺候我,若是有别的思量也早早说了,若日后离此府邸再想回来就难了。”余玉好似是随口淡淡道。 知书虽才来伺候了一日,却也知晓自家娘子是个好性子的,她可是不愿意被送回去,一脸急切的开口道:“娘子,知书不走。” 余玉脸上表情不变,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思棋。 思棋吐吐舌头傻傻笑了笑,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求了爹爹,他才想法子将我安排伺候娘子,哪里会愿意走。” 余玉歪歪头略微有些好奇的看着思棋,道,“嗯?为何要来伺候我,想必你身为管家之女,哪怕被安排活儿也是最轻快的吧。” 思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确实是如此,不过娘子那日在您府上说,在你院子里伺候的仆从,都要会识字,我,我也想要识字。” 余玉仔细盯着思棋瞧,见她眼神毫无闪烁,也没有不自觉得往右看一眼再说话,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余玉真的是很高兴欢喜。 余玉满意的对着思棋点点头,笑说道:“好,只要你肯学,哪怕你不是我弟子,我也会倾囊相授。” 思棋吃惊的睁大眼睛,看着余玉傻傻问道:“真的?” “比真金还要真。”余玉也跟着玩笑道,虽是玩笑却是余玉真心所想。 “好了,暂且先说到这儿,先帮你们家娘子装扮好,莫要让公子凌和各位大夫等急了。” “诺。”思棋和知书也知晓轻重缓急,忙而不乱的不一会儿就帮余玉收拾妥当。 最终还是思棋和知书,还是没能听余玉的话,挑了雕花衣橱里,最是华贵的镂银丝掺杂绣白莲纹白华锦衣,百褶如意月裙相配,轻轻走动好似月华波澜荡漾。 头发思棋和知书如何也找不到相配的,无奈余玉自己动手,随随便便随云髻几下就弄好了,不能怪她会那么多古代发式,实在是喜欢历史的姑娘们,闲来无事就约在一起弄个古服节,她又有一双巧手,每每都是劳动最多的那个。 这个发髻初看不觉如何,可是随便佩戴上金簪玉饰,都好看的不得了,弄的思棋和知书,恨不能将余玉仅有的首饰,全部都簪上去,余玉见着她们这架势,赶忙提起拖地的衣摆跑出屋。 “叮铃铛铛。”腰间环佩发出不急不缓的脆响,房中众人忍不住朝门口望去。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公子凌眼看如此模样的余玉,一时竟无语。 不过屋内众人都呆愣当场,就连杨大夫那般年纪,也是面露赞叹。 公子凌不愧为君子气度之人,很快就醒过神来,浅浅一笑挥袖做请,让余玉在他右边下首落座,左边自然是李署。 李署不论跟他年月,还是幼时的情分,只要李署没有异心,余玉自然只能暂退一步。 公子凌不曾拿余玉的新妆做话引,只环视堂屋中众人,淡然不失威严道:“此间我只留了诸位大夫,除了你之前所识,今日前来的还有大司马、大宗伯、大司徒、……。” 余玉听着这新出现的七人,官职在姜国堪称半壁江山,越发不敢放松姿态,一派淡然听着公子凌说,只在最后起身躬身作揖道:“玉见过诸位大人。” 要说余玉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今日不是她收徒吗,怎么回来这么多大人物。 杨乐杨大夫一直在旁看着,自然看到这么多人出现,余玉竟然连眼神都没波动一下,只这份镇定就不似凡人。 对带着长孙前来,杨乐越发自得。 朱大夫身为余玉的师弟,自然是先出面给她解围,“余夫子,今日我等前来,是为了让你看看家中可有可造之材。” 余玉对朱弛微微点头,浅浅一笑道:“不知共来了几人?” “额,这还请夫子移步去旁舍一观。”朱弛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迎着头皮说道。 余玉却有些好奇了,加后来的七人,总共也才不过十一人,若说今日大司徒他们是来看她一看,余玉尚且相信,毕竟不管她之前所说私田,还是之后由公子凌所说的水利农耕之事。 今日一看他们恐怕都是公子凌一边,出来她这么一个人,不看上一看,评上一评,如何敢让人在公子凌身边久待。 余玉手中有考卷一册,自然对来人多少并不关心,只是丑话定要说在前头,“朱大夫,玉暂且还有几句话说在前头。” 余玉此话一出,杨大夫先抬手做请道:“请说。” 将手中竹册拿出,见众人都看过来,余玉笑笑说道:“这卷是我昨晚所写,里面囊括我春秋,十余种传承,可否能够入我门下,还要看他们能否答出其中题目。” 堂中端坐的诸位大人,听了余玉的话,与左右切切做声。 大宗伯吴大夫最先没忍住开口道:“不知余夫子手中竹册,可否让我等先一观?” 余玉摇摇头道:“并非余吝啬,只是时辰不早了,还是先等他们先行答过,你们再仔细一观,如何?” 最后一句问的是公子凌,余玉高烧刚退,浑身还酸痛难忍,实在是不想多浪费时间。 公子凌当然也知晓余玉的身体,看着她额角浮出汗珠,点点头道:“咱们先行去你府宅,他们都被姬武带到那里。” “李署,你同余夫子一同前去,我等在此等候即可。” 公子凌这话,直接断了他们想去看的心。 “诺。”李署回了一声。 余玉对着公子凌和诸位大夫躬身作揖告辞。 出门看到梦中的马车,眼中好似还能看到上面哪出染上过鲜血。 余玉眼神闪烁,却还是暗暗咬牙镇定自若上了马车。 李署一点都没发现余玉的不安和恐惧,只见余玉上了马车端坐,也跟着做到另一辆马车,一前一后往余玉的府宅过去。 直到下了马车,余玉心情平复了许多,抬头看着自家门上方屋檐下空空如也,转念想到该给自家地方起个名字了。 看着早就守在门外的管家,余玉对其点点头,边走边问道:“人可是都安置在昨日我让你规整的堂屋,有几人?” “回余娘子,人都安置在那屋里,一共来了三十人。”管家低头小步跟在余玉身侧,恭敬回道。 余玉猛的站住,眼睛看向一旁站着的李署,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三十人?” 李署看着余玉变脸,虽说他今早一看到人,也是唬了一跳,并非只是人多,余玉此时还未扬名,如此多权贵大夫之子女前来,不知到底存了何心思,就算只是看在公子凌的面上,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才是。 “不知是谁在外散播风声,说你要在外授学,且还身怀隐士大儒的传承典籍。”李署语带疑惑的说道。 余玉自然也听出李署话里的深意,恐怕真是有人在后边耍心计。 不过那人肯定不知道,余玉是真的身怀传承典籍,若是能将其短时间内传播姜国各地,再加上公子凌寻来学习兵法练兵之法,姜国强盛之期近在眼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就静观其变吧。”余玉面色淡雅自在道。 李署虽有满腹不解,此时却也如同余玉所言,只得静待。 李署点点头跟着余玉进去宅院。 余玉想到门外没有悬挂牌匾,心思一转,就对着身侧领路的管事吩咐道:“寻人去做匾额,上书阅微草堂。” 李署思量不透其中含义,不耻问道:“何意?” “读书如游山,触目皆可悦.千岩与万壑,焉得穷曲折,烟霞涤荡久,亦觉心胸阔.所以闭柴荆,微言终日阅.” 随着余玉最后一句诗音落下,他们也来到堂屋门外。 余玉念诗并未可以收声,自然刚刚凑到门边趴着的屋内众子,都将这诗尽收入耳。 被家中长辈强逼来者,如果说刚刚还有满心不悦,现今虽不能将此诗读懂,其中的韵味都是读过书的,自然不会一点体悟也不曾有,心中对余玉这个年纪尚轻的夫子,却也并不如初时的反感。 余玉只是随口一念,见着古宅没有匾额,身为学习历史出身的余玉,总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抬脚跨进堂屋内,见着端坐在长案后的众人,得亏如今的屋子宽敞,且余玉也让管家将屋里无用的东西都挪走,不然还真是不定能坐下。 一人一案,余玉眼睛再众人脸上扫过,在左边挨坐的两个女孩身上顿了顿,没让人察觉到,又移开了视线。 挥袖在首案后跪坐,对着面前的学子们,俯身作揖礼,道:“余玉,谢过诸位学子前来。” 从来都说尊师重道,如今见着余玉对他们作揖礼,哪怕再是洒脱顽劣的学子,此时也肃穆端坐,回礼道:“见过余夫子。” 余玉满意的浅笑点头,“玉今日前来是为收徒,不知有何人不知,或是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