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上河村
尤满见余娘子并未多问,就能知晓是上河村出了岔子,已经对余娘子的神机妙算略有领略的他,自然也不会多言,只是点头应道:“余娘子放心前去,待我烧至出一批青砖,再找人前去寻您。” 余玉笑着应了一声,就对着袁城主问道:“不知袁城主是留在此处,还是随我在此地走走?” 袁城主之前听见余玉说的水渠改道之事,就知晓她该是知晓上河村的事。 本来他今日不想马上前去,可被一个小小里长,这般的驳了脸面。 再有余玉此人的高风亮节对比,袁城主怎么会轻易饶了他。 略微吟沉了一瞬,袁城主就对着轻笑余玉回道:“我这老胳膊腿就不到处走动了,让村长代我帮你引路,我有些杂事要处理,带青砖烧至好,就让魏成前去知会一声,我再速速赶来。” 余玉自然也知晓一城之事有多少,却并未想到袁城主是去上河村找麻烦,自然是正色道:“正事要紧,袁城主且去忙,待此地略有接过,我自会着人前去寻您来主持。” 袁城主此时也习惯了余玉的有礼,自然是眼带赞许的点头一笑,就对着村长使了个眼色。 “余娘子请。”村长一直小心候着,自是第一时间就瞧见袁城主的暗示,忙上前恭敬作揖道。 “嗯,劳烦村长了。”此时只能说礼多人不怪,余玉也是不愿生出繁多的事端,自然也愿意客气一二,对着村长拱手回礼道。 村长忙诚惶诚恐的退步,忙又对余玉一请。 这次余玉也没有多礼,回头对着袁城主微微额首,就带着知书思棋和姬黑,虽然下河村村长离开。 而已经来过一次的尤满,自然不需村长再带路,对袁城主一告辞,就熟悉的招呼一边候着的村民,一同离开去烧至青砖。 昨日已经被吩咐着做事,今日瞧见袁城主都亲来,自然知晓尤满没有糊弄人,急匆匆都跟着前去帮衬。 毕竟这水渠早一日建好,他们就少耽搁一日的春耕,不然看着土地这般荒废,真是让他们心肝都疼。 而只剩下袁城主和他带来的谋士仆从后,袁卢生这才拉下脸来,对着魏成冷声吩咐道:“你就在此候着,切莫再让不开眼的冲撞了余娘子,我带人先去上河村,此地有事你尽管前去寻我。” 魏成昨日也是被上河村里长气恼的狠了,自然是不会劝阻袁城主息事宁人。 虽说现在正是安定民心之事,可那里长叶太过没长眼睛,竟是连好赖都不分。 不说现在已经水位下降的深水潭,取水也已经越发困难。 余娘子手上的图,绘制的大转轮就可尽数解决。 里长竟然还出言阻碍,实在是不为人子。 “是,城主尽管前去,我自会在此盯紧,不过那里长在此地积威不浅,我觉得您不若多带些人,毕竟此时为着泸州安定,您可万万不可有恙。”魏成如今是真心诚意的为袁城主思量,虽说不可能一点私心也无。 可有余玉的珠玉在前,他就算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这一句可是跟尤满闲谈时,听他说起的一句。 袁城主听见魏成诚恳之人,想想此地也多有刁民,看了一眼身旁的仆从,对其吩咐了两声,也留下几人听后魏成差遣,就离开了。 魏成恭送袁城主离开,直到瞧不见人影,这才对着城主留下的几人,沉声道:“我们去寻尤满,你们一会儿也去帮衬一二。” 这些人都是跟在袁城主身边久了的,自然知晓魏成在城主府的地位,忙恭敬应道:“是,魏先生。” 余玉离开之后,却也并不催促吩咐村长,只是就近为着村子好似闲逛一般的走着。 村长瞧见余娘子这般,心中焦急却说不出。 还是知书瞧见村长这个样子,此地又没有其他外人,才对着村长宽慰道:“村长莫急,我家娘子定然是有主意了的,才会这般不急不躁的模样。” 思棋看着村长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也是心下一软对其宽慰一笑,附和知书的话说道:“就是如此的,这些日子娘子为着泸州的事,已经不眠不休好几日,定然不会到了此处又不做事的。” 村长听了两人宽慰的话,心下稍稍安了些许,可笑的还有些僵。 还是余玉听见几人说话,也是在不想难为村长,才开口为他们解惑道:“村长莫急,我刚刚是借故离开的,要说你们下河村,紧邻的水源也就是上河村那一处,虽然是有些受制于人,不是旱灾的年间自然也是无事。” 村长见余娘子开口解惑,忙对其恭敬作揖,求问道:“可那上河村村长还好些,毕竟我们两村临近百年,总算也有些姻亲的关系,可那里长却不是好相与的,昨日满老弟前来,就说了上河村不愿修水渠之事,这,这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才说是借故离开,在这泸州能制的了里长的,也就是袁城主了。” 余玉自信一笑,转头看向上河村的方向,这个时候怕是袁城主已经到上河村才是。 “那我现在不是该要去好生求求袁城主!”村长听了余娘子的话,以为是指点,忙道。 余玉对其微微一笑,却并不是嘲笑村长的慌乱。 毕竟农家人最看重的就是田地和收成,如今春耕的水还没有着落,他心急如焚也是自然。 “村长且慢,你如今回去,怕是也寻不见袁城主了。” 下河村村长想起离开的时候,袁城主就言道有事离开,丧气的叹息。 “老人家也无需如此,那袁城主若是我猜测不错,如今怕是已经到上河村了。” “什么!” 余玉瞧见老村长一脸惊诧的看向他,对其微微点了点头。 “这,这又是为何?” 村长是在是弄不懂了。 自古为了更好的控制人,就有当权者桎梏普通人学文开智。 只愿百姓都如同愚民,一心听从他们的号令就好。 所以也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但这样也让百姓过的极苦,几辈子脱身不能。 余玉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才又对着村长继续说道:“兴修水利之事,不止是要解你们的困境,可是为着姜国的捐税着想,泸州已经派遣我来兴修水利,若是修建不好自然是我的罪过,可是若是有那不开眼的出来阻挠,那可就不止是对我而已,若是此地的粮收减产太过,姜王自然可以拿这个由头为难袁城主,君王一怒,尸横遍野。” 余玉这话解释也有些粗鄙,毕竟主要是说给村长听的。 果然村长听了余玉的话,脸上露出欢喜的神情,对着余娘子拱手作长揖,久久不起身。 “老人家无需如此。”余玉抬手将人扶起身。 村长起身之后,缓了缓心情就对着余娘子请道:“那既然有袁城主前去上河村,咱们可是要先回去歇息,听这两位侍女说您也有日子没好好歇息了。” 余玉瞪了口没遮拦的知书一眼,刚想要摇头推辞,就听见魏成的声音,从一侧响起道:“对啊,余娘子合该回去歇着了,如您所料,咱们城主确实已经前去上河村,这个时候怕是马车也该行至了。” 村长见是城主府上的谋士,又听见他如此说,忙恭敬作揖道:“城主大人大恩大德,我下河村定然铭记于心。” 这话虽然是说给魏成听的,却也是说给袁城主听的。 之前魏成将人送与尤满加添把手,闲来无事就想寻余娘子,瞧瞧她是如何做事的。 没想到竟然听见这番话。 魏成心中真的是一惊,哪怕已经将余娘子想想的万分厉害,也不及她百分之一。 余玉瞧见魏成说这话,也知晓之前的话被尽数听了去。 可她本就不会在此多留,且这番话真被袁城主听见,也可以给他提个醒,毕竟这泸州城的灾情如何,她定然是会如数禀报。 若是其中有什么差池,本是能面前渡过此次灾情,影响粮收也不会太多,却真的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袁城主这个泸州城主,担的责任定然也是不会小的。 所以余玉见魏成说此话,脸上也丝毫没有变色,只是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回去,静候袁城主的佳音吧。” 回去的路上,村长越想越是不安,毕竟这里长可是积威甚深,哪怕村长知晓城主高其不少,可这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魏成自是瞧见如此模样的村长,心思微转就对着余玉请问道:“余娘子我瞧着这村长还是不安,不知这水渠若是上河村不应,真的就无法可想了?” 余玉似笑非笑的看着魏成,缓缓回道:“并非,若是那上河村真是这般狠绝,我自然也不会对其客气,这水本就不是他一家之物,只是既然不能明着借水,那就只能暗着来了,到时候水位下降太快,他们却又无能为力之事,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魏成听见余玉这话,心中一冷。 原来只以为这余娘子,就是悲天悯人的好人,却不想真的狠下心来,却也是这般厉害。 魏成老实的拱手作揖一番,也就不再继续言语。 余玉这番话没有避过人,自然村长也是听到,心中总算是长松了口气。 在余娘子背后,躬身作长揖,才又起身跟上。 这次回去,余玉也并非是去歇息,反而是让村长带她前去砖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