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有闪电掠过。 又好似有雷声滚滚。 风大了起来,吹得树叶唰唰作响,吹得地面起了涌动。 吹得那篝火砰的一声冒出了一朵巨大的火苗。 火焰跳动中,一切,都褪去了原来的颜色。 谢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他所有的感觉都在唇上。 那唇,那又柔又软,又暖又烈的唇,轻贴了上来,包裹了上来,用力的吸了上来。 随后,有带了调皮之意的东西从那之中跑了出来,轻挑开了他的唇,在他唇上滑过之后,便…… 谢珏的脑袋哄的一声,只觉得全身的细胞又开始叫嚣起来。 那般欢悦,那般欢喜。 欢喜到,就这样死了,就这样散了,就这样,被她烧成灰烬了,他都愿意。 下意识的,他双手抱住了那柔软的身体,带着想将那身体揉进自己身体里的,热烈又温柔的力度,将苏月紧紧的抱住。 然后,他的唇本能的学着苏月的动作,用更热更烈的温度包裹住了苏月的樱唇,然后,又学着她的模样,挑开了她的唇。 唇齿交缠,身心合一。 宇宙都已经消失,洪荒退尽,天地之间,唯有他们两人。 ** 站在林子里最大的一棵树后面,谢七看了手上已经脱完毛的鸡,再看看远处的天色,然后看向了唐冰。 唐冰冷冷的斜了他一眼,对着那两吻得天昏地暗的人努努嘴。 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你若是不怕被主子砍成八段,你就去。 谢七摸了下鼻子,轻叹了口气。 心想着,如果不担心着下雨,不担心着谢珏就吃了顿早饭(中饭担心苏月压根没吃)。 那么,其实现在他的心情是很欣慰的。 哦,当然,他也担心,他们这么亲下去…… 谢珏好似一直憋着气没有呼吸的? 正这么想着,就听得苏月惊叫了一声:“谢珏!三爷!” 谢七心里暗道了声果然如此,将手中的鸡对唐冰一丢,人便掠了出去。 苏月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深吻。 这不过还只是唇吻(舌头只进去一点)便激烈到让她完全失去了神智般的热吻。 那样激烈的感情,她从来没有经历过。 直到,那本是连吸带咬带乱舔的家伙突然身体一软,倒在了她怀里,她才醒过神来。 再一看,谢珏双眼紧闭,脸色潮红的,好似人事不知的模样,顿时惊叫出声。 声音还未落,谢七便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一手扶起谢珏,一手在他后心上一拍,然后再在他下巴上一顶,厉声喝道:“三爷,呼吸!” 就听得谢珏长吱了一口气,然后,再吸了口气…再吸了口气…… 眼睛缓缓的睁开。 苏月,呆了。 这是,传说中的接吻把自己憋死的现实案例嘛? 虽是缓过来呼吸了,谢珏的神色还是有些蒙,看着苏月的两只眼眸也水漉漉的,好似高山天湖一般的纯真。 苏月的心弦,被猛的给拨动了。 那种欢快的悸动,让她不自觉的,便低头轻轻的亲了一下那鲜艳欲滴的红唇(谢珏的)。 谢珏眼眸里的水一下沸腾起来,伸出了手,便欲将苏月的头给按住。 不防谢七还托着他呢,那么大一个男人隔中间,这手便没有勾到人。 谢珏朝谢七怒瞪过去:死开! 谢七不敢放手。 谢珏本就肚饿,再加上激动,然后居然不自觉的使用了龟息功来加长激吻的时间,这龟息过度,反击回来的头晕目眩,身体发软,可不是一下能消失的,他要松手,也得等谢珏恢复一些。 只能转开头道:“三爷,看这天气只怕要下雨了,再说,姑娘的肚子也饿了。” 好似配合他说话一般,有咕噜咕噜的腹响发出。 苏月憋着笑扭开头,不去看谢珏那一下更红的脸,柔声道:“七哥说的是,我肚子好饿,三爷,我们先吃东西可好。” 谢珏转头看向了她,柔柔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又对谢七怒瞪。 要抱也不是你抱我啊! 谢七的嘴角抽了一下,将谢珏放回苏月的怀里,道:“姑娘等会,马上就好。” 谢七掠过来救人,唐冰则是已经蹲在火堆边烤鸡了。 过了没多久,那个赶车的侍卫提着不知道在谁家偷的萝卜回来。 三人便烤鸡的烤鸡,煮蛋的煮蛋,切萝卜的切萝卜。 全部背对着那两人。 谢珏已经是个青年了,身形高大,苏月便是抱他上半身都有些抱不住,便将他的身体放直,将他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低头看着他笑。 她实实是没有想到,皇家之人,太子最宠爱的儿子,这位,居然纯情得…… 谢珏哼了一声,把头往她的肚子上拱拱,低声道:“今儿是第一次,不算。” 日后多做些,便熟能生巧了! 瞅着他那模样,苏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珏脸越发红,又有些恼羞,冲她磨牙道:“不准笑,要不爷欺负你了!” 苏月越发笑得欢快,还拿手指戳了一下他那因为无力而柔软下去的胸肌。 “你再笑!”谢珏怒道:“再戳几下!这边,也再来几下~” 篝火那头。 谢七对满脸惊骇的赶车侍卫道:“萝卜切到头了,再切就是手指了。” 侍卫赶紧停手,看着那已经被他切成了碎末的萝卜,一口气半晌没有出来。 唐冰淡淡的道:“习惯就好。” 以谢珏那学习速度,这种事不需要多久,便能成为日常。 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卫或者说是暗卫,必须得对主子这种对外就是各种阴狠冷酷果决,对内就是这种无耻无下限撒娇卖萌的行为,当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三人的尴尬没有持续多久,天边的雷便滚了过来。 谢珏虽脚还无力,却是一股脑的站起来,抱着苏月进了马车,再接了谢七烤好的鸡进来。 雨便落了下来。 好在雨不大,路还算能走,一路这么冒雨摸黑的,在城门刚刚开启之时,进了京城。 苏月早已经在车上睡着了,谢珏却是一直没有睡,到得宅子前,看到留在杭州的手下站在门口,心里跳了一下。 先抱着苏月送回了屋子,让薄荷好生照料着,转身,便去了前头书房。 一进门,那手下便道:“主子,江南下暴雨了,郑哥找了当地的老农问了,还有许农使,都说,今年只怕会有大暴雨。” 谢珏脚步微顿了一下,转头对谢七道:“去叫车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