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炸雷一般的声音,外头涌进来好些禁卫军,直接将门口带刀侍卫们的刀给卸了。 苏景天大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门口,冲着那出声之人道:“阁下何人?” 出声之人长得五大三粗,一脸针扎一般的胡须,听得苏景天问,咧嘴一笑。 “让让,让让,陈大人,你等等下官。”一个文官推开了门口的禁卫军快步走了进来,赶在那大汉出声之前,对着苏景天施了一礼,然后傲然起身道:“下官乃大理寺少卿邵建,这位是内宫禁卫左统领陈文,我等奉皇上旨意办案,苏景天,有人击鼓鸣冤,状告你与老宁远侯连同蒋氏一起,谋杀元初。” 苏景天惊愣住了。 大理寺少卿他知道,内宫禁卫左统领他也知道,这两人,一个是宫变之后上去的,一个是赵皓和常柏成重新组建内宫禁卫后提拔起来的。 可这两人跑侯府来干嘛? 奉旨办案?状告? “谁状告的?”苏瑾明也跑了出来,冲着邵建道:“此乃一等侯府,谁告的!可有先过那一百大板!” 大宋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那是证据确凿,而且判下来后,才有的同罪。 若是没有判案和铁证,普通百姓状告一等侯府,那是要先打一百杀威板的。 (就是防止小民没事找当官的麻烦) 邵建看了苏瑾明一眼,淡笑道:“苏景天的承爵文书并没有下来,可还不是侯爷,而蒋氏只不过是个姨娘,当不得此例,苏公子这话问得好笑。” 这话一出,连随后出来的蔡霁脸色都不觉一变。 能在大理寺当官的可都是人精,这么得罪人的话,若不是笃定苏景天翻不了身,这位少卿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脑中一闪,蔡霁冲口道:“可是那苏月告的状?” “苏月!”苏景天叫道:“她敢!” 邵建看着几人心中冷笑,脸上却是和颜悦色的道:“正是元初之女,苏月所告!” “居然敢诬告亲父!她好大的胆子!”苏景天大怒道:“那个贱*人在哪!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邵建的脸色顿时一沉,道:“苏景天慎言!你这是在威胁下官嘛?” “大人,宋国律法,父母罪责再大,儿女若是出首与父母同罪,而且,若是状告长辈,亦要先仗责一百,大人是大理寺少卿,必然比我懂得律法。”苏瑾明上前一步道:“不知,那苏月可有受刑?” 若是没有受刑,那便是皇帝偏袒,他可以马上去鼓动那些文人士子一起上书,想来,皇帝也不好再偏袒下去。 那么,不管苏景天和蒋氏的罪会不会定,这苏月是死定了! 苏景天和蒋氏一听苏瑾明的话,亦是想到此处,两人不觉都笑了起来。 只有蔡霁的脸色有些发白,身形微动,便想往外头开溜。 “夫人还是莫动的好。”只她刚动了一下,门口的禁卫军们蹭的一下,长枪便对准了门口,陈统领淡淡的道。 几人说话之间,那些禁卫军早已经冲进了房间,将下人什么的都赶到了一边,翻箱倒柜的查了起来。 那般肆无忌惮的举动,便是苏景天心里也没了底,详装愤怒的道“不过是孽女忤逆,你们这是作甚?难不成,就因为那孽女,皇上便下令你们查抄我侯府不成!” 邵建淡淡抬眸,轻笑道:“你这话,我会转告给皇上的。” 苏瑾明心下觉得不对,抬目往自己偏院看去,见自己小厮也被人赶到角落里蹲下,心里又道了声不好。 那小厮应该是在看到他示意便往府外走,如今也被赶了回来,只能说,进来的禁卫军人数非常多,而且是直接冲进来,一路冲一路控制了侯府。 那么,不光是这里,侯府的其他地方也在被搜查之中。 为什么? 真的只是因为苏月告状? 蒋氏杀人? 难道说,蒋氏真的杀了元初,还有证据落在了苏月手里? 是了,苏月是突然出现在京城的,又突然进了侯府,待了没有三个月,又突然的离开…… 苏瑾明越想脸色越白,不觉往蔡霁那边看去。 见蔡霁的神色非常不好,心中不觉冒出了惧意。 “大人,找到了!”一个身着禁卫军小校军服之人和一个大理寺小吏跑进了正院。 而与此同时,几个人也分别从蒋氏的卧室,和苏景天的书房里冲了出来。 手中都拿了一些书信。 邵建先是接过从蒋氏卧室出来之人的书信,再接了书房出来的,最后接过那从外头冲进来之人的。 匆匆看了一遍后,饶是他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也不由脸色大变。 将书信一笼,厉声喝道:“来人,将宁远侯府所有人都给抓起来,从上到下,一个都不能放过!” “大人!”苏景天叫道:“此乃何意!” “何意!”邵建冷笑道:“你们做的好事自己不清楚?敢做不敢认嘛?” “大人!”苏景天蒙了。 告蒋氏杀人抓蒋氏一个就好了,全府上下全部抓了,不是大罪断不会如此。 可是,他什么都没干过啊! 只他叫了一声,那陈统领已经挥手,院子里的禁卫军们冲了上来,直接一脚就将他踹倒,随后有人拿绳子给捆上了。 便是蔡霁蒋氏苏锦玉那些女眷,也毫不留情的,一个个的踹倒捆上。 “我乃蔡相之妹,他们做的事我都不知道,我要跟他和离,和离!”蔡霁被踹翻在地后,还在大声叫着。 叫了没两声,就被一团破布给堵上了。 陈统领很是赞许的看了那机灵的兵士一眼,指着苏瑾琪道:“那还有个小的,还有那边院子里的什么老夫人,三老爷的,全部给抓了!” 他是赵皓从东门禁卫军里提上来的,当时宫变乱战之时赵皓就救过他(赵皓自己都不知道),又得赵皓赏识给了这么好的一个位置,他对赵皓那是死心塌地,连心肝都能掏给赵皓的。 赵皓走之前说过,这宁远侯府除了苏月就没有好人,要他们兄弟待着机会就往死里揍。 现在可不就是机会! 禁卫军们下狠手,那侯府被掀得一顿乱,到处都是鬼哭狼嚎,一片狼狈。 而邵建则是将事丢给了陈统领,自己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