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着倾盆大雨,一辆马车行来,停在了南郁侯府门前。从车上下来了两个奴婢,她们撑着伞,立在原地,等马车中的人下车,少顷,昌景依出了马车,扶着奴婢下了车,奴婢给她撑着伞,三人便走了进去。 皇宫里,慕玥正坐在椅子上,喝着碗中的红豆羹。那红豆羹煮的又烂又甜,一勺红豆羹舀进嘴里,甜而不腻,软糯可口,甚是美味。 慕玥一边吃着红豆羹一边吩咐奴婢将窗子打开。开窗后,外边下着瓢泼暴雨,慕玥蹙眉,有些不悦道:“怎么就下雨了呢?”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急匆匆走了进来,在殿前跪下,禀报道:“启禀陛下,丞相进了南郁侯府。” 侍卫禀完,慕玥的嘴角露出一抹深沉的笑意,“怪不得下雨了,原来是要提醒我收网啊。” 慕玥吩咐道:“去,按计划行事!” “是!”侍卫语毕,便快速退下。 老狐狸,你还真是能忍。守株待兔这么多天,才见你露出马脚,朕看你这一次,还能往哪逃? 昌景依随着郁灿来到牢房。 牢房中,慕之君被绑在十字架上,面前的牢吏对她严刑拷问中。只见粗短的鞭子一鞭又一鞭抽在慕之君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满身是血,嘴里不断流出血丝,身上的旧伤因许久没有处理,而溃烂了。她低着头,神志有些不清,若不是她在呼吸,别人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而郁遥容则被郁灿派人强行拉了回去,关在了房间。 今日,慕之君一人受刑。但看着郁遥容不在,她也就放心了许多。 昌景依进牢房看到半死不活的慕之君后,心情大好。她走近慕之君被关押的牢房前,得意大笑道:“景王殿下,真不曾想,你也会有今天啊?哈哈哈!” 慕之君艰难的抬头,她缓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昌景依,慕之君嘴角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意,她开口,一字一字,说的不慌不忙,及其淡定,就是有些气虚。 “丞相,你终于来了。本殿等你,好久了!” “等我?”昌景依冷笑,“你是等我来送你归西吗?” 昌景依虽没能听懂言外之意,可郁灿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立马谨慎问道:“景王,你这话什么意思?” 慕之君有气无力的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东西,你的狐狸尾巴,可终于露出来了。” 此话一落,只见牢房门口,一对昭翎卫穿着盔甲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将牢房包围。郁灿立马便慌神起来,但她也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一切都是慕之君和慕玥设的局,原来她们一早就合计了! 郁灿气的心梗疼,她咬牙道:“慕之君,你,你……” 话还没完,只听一个颇有威慑力的声音传来,“来人,将丞相和南郁侯全部拿下,压入天牢!” 昌景依听后,也蒙圈了。她再回头去看,只见慕玥走了进来。昌景依见到慕玥,被吓的不轻,双腿一软,瘫了下去,她惊慌失措道:“陛,陛下!” 昌景依还没回过身来,只见已经走来四个昭翎卫,分成两组,将昌景依和郁灿压了下去。郁灿心知,自己败了,虽不甘心,但却也无法改变现状,就只能随着昭翎卫离去。而昌景依贪生怕死,她大声求饶道:“陛下,陛下,这一切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侯爷,都是侯爷做的,陛下饶命啊陛下,陛下……” 话还没完,就被两个昭翎卫一边拉着一条胳膊拖了下去,可昌景依依旧没有放弃反抗,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陛下,饶命啊陛下……” 牢房门被人打开,牢房里的狱卒看到慕玥,当场吓的魂都不在身上,满身热汗,她双腿一软,下跪磕头道:“小的拜见陛下。” 看到满身是伤的慕之君,慕玥除了心疼便是气氛。慕玥伸手抚上了慕之君的脸,慕之君缓缓睁眼,看到慕玥后,笑的一脸温柔,“你来了,姐啊,你要在晚来一天,就真的可以给我收尸了。” 慕玥的泪水掉了下来,伤心道:“你是傻的吗?你不会反抗吗?被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 慕之君一脸嫌弃道:“姐,你哭的样子可真难看。姐,一国之君,是不能哭的,知道吗?” 慕玥用手抹了抹眼泪,手上运行内力,直接一掌向慕之君手上的手铐脚链打去,慕之君的手铐脚链便都断了,慕之君直直的倒在了慕玥的身上,慕玥抱着慕之君。 慕之君却在慕玥耳边轻声道:“姐,把这牢里所有的牢吏全部关押起来,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慕玥点头,“好,关回你景王府,任你处置。” 慕之君点头,“谢谢姐!姐,我困了,我先睡一会。” 慕玥用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般。慕之君的背后都是伤口,她一触碰,便染了一手的血。慕玥轻声道:“睡吧!” 语毕,慕之君便直接晕了过去。慕玥眼神一沉,凶狠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牢吏,那牢吏已被吓的瑟瑟发抖,全身直颤,连牙齿都在打颤。 慕玥手中一掌向她打去,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鲜血四溅,那人便死于非命。 慕玥将慕之君打横抱起在身上,走出了牢房。她命令道:“派重兵看守南郁侯府,南郁侯府中的所有人都给我关进天牢,严刑审问,一个都不要放过。” 所有的昭翎卫下跪行礼道:“是!” 慕玥吩咐后,便带着晕死的慕之君离去。 天上的雨渐渐转小,一个身穿布衣的小厮在大街上疯狂跑着。他跑到北虞侯后,直接重了进去。 见到站在回廊上的虞荣,便跑过去,下跪行礼,他气喘吁吁道:“侯,侯爷,郡主,郡主被匪徒给挟持了。” “什,什么?”虞荣一声惊呼。 片刻后,大堂上,虞荣,叶臻,虞沐,虞茂,虞深和阮安泽聚在一堂。 叶臻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啊,好不容易从人牙子手上逃过一劫,现在,又被匪徒给劫走了……” 虞茂走上前,行礼道:“母亲,我这就去救四妹。”虞茂说着,便转身离去。 虞沐起身道:“我也去。” 虞深刚准备站起身时,却被虞沐拦住了,虞沐嘱咐道:“你没有武功,就在家里待着。你放心,我会把四妹救回来的。” 虞沐刚准备离去,阮安泽站起身,“我与你一起去。” “好!” 虞沐语毕,叶臻关心道:“那你们一定要小心。我的笙儿,就拜托你们了。” 虞沐和阮安泽两人齐齐行了一礼,异口同声道:“请母亲(夫人)放心!” 语毕后,两人离去。 景王府的某间房里,慕之君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她身上的衣服已被全部换过,脸上也被擦洗的干干净净,头发也被整齐的束在身后,她身上盖着锦被。在一旁伺候她的是南宫忆卿。 南宫忆卿双手紧紧握着慕之君的一只手,守在一旁。见她双眼通红的模样,想是已经暗自流泪过千百回了。 “咳咳……” 慕之君轻微的咳嗽了几声。 南宫忆卿欣喜若狂,他小声唤道:“殿下,殿下……” “水,水……”慕之君的声音又小又轻,南宫忆卿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便凑到慕之君的脸庞,仔细听着。 “水,水……” 等听清楚后,他才将慕之君的手慢慢放下,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床榻前,给她缓缓喂下。 “咳咳咳……” 慕之君被呛的咳嗽起来,南宫忆卿便用手温柔的抚摸着慕之君的胸口。慕之君是被水呛醒的。 她缓缓睁眼,一睁眼便看见南宫忆卿坐在床榻边。南宫忆卿见她醒了,心才沉静了下来。 “忆卿,这是哪啊?”慕之君的声音沙哑低沉 南宫忆卿流泪道:“这是景王府,殿下,你,你受苦了!” 说着,泪水还是止不住掉了下来。慕之君伸手,擦去了南宫忆卿脸上的泪水。南宫忆卿却用手握住了慕之君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感受着慕之君那手中仅存的一点余温。 慕之君安慰道:“忆卿,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南宫忆卿哽咽道:“你要是敢回不来,我就去南郁侯府和昌府,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让他们所有人为你陪葬!” 慕之君闭着眼,笑的一脸高兴,南宫忆卿有些不悦,“殿下,你不许笑!我跟你说认真的。”南宫忆卿俯身,躺在慕之君的身上,乖的像只兔子,温顺道:“殿下,你要答应我,以后这样的事情你不能再做了。否则,若你真有个万一,你让忆卿该怎么办?” 慕之君点头,“我答应你,以后冒险的事我都不做了,可好?” 南宫忆卿点头不语。他就这么静静躺在慕之君的身上,在他看来,只有真真实实的碰到慕之君,他才会觉得安全。 片刻后,南宫忆卿才关心道:“殿下饿不饿?” “被你一说,我还真饿了,我想吃糕点。” 南宫忆卿从她身上起来,劝慰道:“殿下,你在牢中几天都没有吃好,现在还在养伤中,像糕点这些东西就先别吃了吧,吃些清淡的东西,好不好?” 慕之君孩子气,任性道:“不好!我就想吃糕点!” 南宫忆卿笑的一脸宠溺,耐心劝哄道:“殿下乖,先听忆卿的话,吃点清淡的东西,等殿下伤好了,届时,忆卿天天变着法子做糕点给殿下吃,好不好?” 慕之君本还想辩解,南宫忆卿却俯身。 “唔!” 一下吻住了慕之君的唇瓣,片刻缠绵后,南宫忆卿在慕之君耳边,委屈道:“殿下,就听一次忆卿的话吧?好吗?” 慕之君无奈道:“好,快去吧,不然,我真要被饿死了。” 南宫忆卿起身后,笑着离去。 浮沉寺外,虞沐,虞茂和阮安泽站在外面。阮安泽道:“世子,你身份尊贵,就在外面等我吧,我先进去探个究竟。” 阮安泽说着,施展轻功,飞了进去,虞沐见了,出言打击道:“虽然我平时很讨厌你,但你若真出事了,爹和母亲会伤心。你武功低微,就在外面等着吧,免得进去给我们添乱。” 虞茂听后,气的心梗疼,他刚想大骂,却发现虞沐已经施展轻功飞走了。 虞茂的武功在武功在五品左右,自是比普通人要强许多,在战场上与士兵厮杀,倒也是把好手,但若一遇高手,就会被立马制服,甚至立刻丧命。 虞茂心下暗道,既然你们武功这么高,那这浑水我就不趟了,我就在在外等你们出来就行。 虞茂心中有了主意,便掉头离去。 虞沐和阮安泽飞身进去后,两人停在浮沉寺的院中。浮沉寺的庭院完好无损,房屋上的砖瓦也没被动过,院中的干干净净,周围的植物都还好好的生长着,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被劫匪洗劫过。 虽是如此,但两人的谨慎依旧没有松懈过半分。空中传来一阵尖利的笑声。 “呵呵呵……” 笑声过后,弦音抱着一架古筝,施展轻功飞落在一片屋顶上。 弦音出言调笑道:“我当是谁敢这么胆大妄为的闯入浮沉寺,原来是两位俊俏的公子啊。两位公子,来浮沉寺,是来找我的吗?” “少废话,我妹妹虞笙在哪?”虞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虞笙?”弦音一脸不解,“她是谁啊?” 弦音轻笑一声,轻描淡写道:“我进浮沉寺后,杀人无数。你们说的虞笙,可能已经死了吧。” 阮安泽冷笑一声,冷冷说道:“既然死了,那就要你为她陪葬!” 说着,阮安泽和虞沐两人施展轻功齐上。弦音不慌不忙,手中的琴弦一弹响,一股无形的气流朝两人打来,两人手疾眼快,身子灵活的避开。 紧接着,只见弦音的手一快,琴音就乱响起来,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只闻一阵魔音乱耳,两人就开始心绪不宁,思维混乱。 原来这琴音有乱人心性的作用,慢慢的,两人只觉头像炸裂一般疼痛。阮安泽实在忍受不了,他手中的内力运转,拼尽全力打出一掌,弦音见了,立马施展轻功躲开了,趁着这个空隙,阮安泽拎起虞沐的衣服,施展轻功,两人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