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如梦,繁星如沸。十丈软红的苗疆,繁华似锦,喜气洋洋。大街上,车马如龙,人山人海,一派热闹景象。 苗蓉和御疆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随意徜徉着。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停停走走的,在转弯处,一家珠宝店吸引了苗蓉的注意力。 苗蓉走了进去,这家店很大,里面装饰的金碧辉煌,苗蓉一眼就看出,这一定是有钱人专门光临的地方。 一进大门,一布衣男子跑来,热情招呼道:“两位,里边请!” “两位,要看点什么呀?”男子问道 苗蓉先是将店里的玉器品打量了一番,满目琳琅,目不暇接。她又转身将御疆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他右手上的玉扳指虽未掉色,可却失去了光泽,不再透亮了。苗蓉问道:“你们有玉扳指吗?” “有,客官,这边请!”男子在前面带路道 御疆心中一颤,他抚摸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本是光滑无暇的一块玉,经他常年佩戴后,玉已糙,色泽暗淡,原有的无暇早已劣迹斑斑。 她看了一眼走近前方兴致满满挑选玉扳指的苗蓉,心下猜测道,她,是要替我买玉扳指吗? 御疆走了上去,只见苗蓉拿着一块青绿色的玉扳指,仔细打量着。小二在一旁介绍道:“客官,您真是好眼力啊,这块玉扳指可是用上好的白玉和翡翠细细打磨而成。客官可以看看这玉里面的成色,莹润透明,毫无杂质。”男子说着就伸手,“客官,借玉扳指一用!” 他从苗蓉手中拿过玉,“客官,你往这边看。”男子走到火光处,利用火光的光亮照着玉扳指,玉扳指突然发出青绿色的光芒。 “哇!好美啊!”苗蓉赞叹道 男子又走到面容身边,“客官,你再抚摸一下这玉扳指的质量。” 苗蓉听着男子的话,摸了几下,入手冰冰凉凉,男子还用手在玉上弹了一下,这玉的声音清越绵长,清脆悦耳。 男子笑道:“客官,所谓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啊!这玉扳指送男子是最合适不过了。”这男子是个聪明机灵的商人,他看了一下苗蓉和御疆两人距离不远不近,也猜不清是什么关系,便道:“这玉赠给男子,有两层含义,玉代表坚固。其一,若是友情,便可永固长存,天长地久。其二,若是爱情,情比金坚,永不离弃。” 苗蓉脸上露出了笑,立刻就应道:“好,老板,这玉扳指我买了。” 说着,就立马掏出钱袋,爽快的给了银子。男子接过后,笑嘻嘻道:“客官,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离开玉器店后,苗蓉将玉扳指递给御疆,御疆接过后,苗蓉解释道:“你手上的玉扳指光泽已失,不好看了。” 御疆笑道:“阿蓉,谢谢你!” 御疆心中虽开心,可他却一直在思考,苗蓉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送他玉扳指,是因为友情还是爱情呢? 以往,都是他送苗蓉各种名贵的礼物,如今,苗蓉送他礼物,却让他有些不适应,但心里还是开心的,因为,这是苗蓉第一次送他礼物。他想着,这礼物一定要好好珍藏。 也许是他多想,苗蓉送他东西,不过是礼尚往来吧? “不客气,御疆哥,我饿了,我们去前面的小摊上吃碗面吧?” “好!” 两人说着,便到前面的面摊上,找了个空位,随意坐下。小二来招呼道:“两位,要点什么?” “你这有什么面?”苗蓉随口问道 小二笑道:“客栈,小的是从中原而来,卖的是自家祖辈相传的阳春面。” “那就一壶茶,两碗面!” “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说着,便下去了。 苗蓉见御疆将玉扳指收到怀中,便不解道:“御疆哥,你是不喜欢我送你的玉扳指吗?” 御疆摇摇头,笑道:“不是,我是把它弄坏了。” “御疆哥,没事,若你弄坏了,我就再买一个送给你。” 御疆摇摇头,“再买一个,也不及这次的这一个。阿蓉,一个就够了,值得我珍藏一生了。” 苗蓉没有细听他言外之意,也就没把他说的话太当回事。两人说着,面和茶已经上齐。 两人一边吃面一边谈笑风生,吃完面后,两人又在苗疆东看西逛,游玩的无比开心。 自从苗疆发生变故后,苗蓉和御疆好久没这么快乐过了。 草原上,夜风徐徐,月上梢头。 御疆和苗蓉两人在草原上,吹着夜风,恣意奔跑。远处,点点银黄色的光芒在草丛中浮动着,苗蓉走近一看,从绿油油的草丛里飞出一群萤火虫,它们在苗蓉身边旋飞环绕,它们宛如天上繁星,给这寂静无声的黑夜,带来了一片光明。 本将秋草并,今与夕风轻。 腾空类星陨,拂树若生花。 苗蓉在这些萤火虫的围绕簇拥下,她耍起了孩子心性,又是捉虫,又是转圈,玩的不亦乐乎。御疆站在一旁,将她面上那最真实最纯粹的情绪尽收眼底。看着她开心,御疆脸上也不自觉露出笑容来。 对御疆而言,苗蓉的开心,便是他的开心,他心系苗蓉,自是要以她喜怒哀乐,她的悲欢忧愁为先。 片刻后,苗蓉看见远方有一座高山,苗蓉指了指,“御疆哥,我们去那座山上吧?” 御疆笑道:“好!” 说着,两人便都施展轻功起来。两人在空中身轻如燕,夜风吹浮两人的长发衣衫,他们似腾云驾雾的仙人,飞的极快。移形换影间,他们已到高山的顶峰。 从高山往下看,岩石峭壁,高不可攀,而高山上除了些杂草外,也没什么好景。苗蓉和御疆并肩而坐,苗蓉抬头,极目远眺,看到的是前途未卜,一片渺茫。她眼中闪过一丝无意的失落。 夜空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今晚的夜色深沉撩人,可苗蓉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欣赏。 苗疆发生变故至今,苗蓉的父亲生死不知,她很明确自己的目的,她要去救父。可她心中很迷茫,他的父亲被关在哪呢? 苗疆蛊城的王宫里,她父亲蛊王苗笠本是那最高贵的王,可自从娶了玉蝶后,在这王宫里说一不二的,就变作了这位蛊王夫人。 玉蝶在暗处掌握王宫的权势,收买王宫里一切有权有势之人。玉蝶最擅长的便是有一套笼络人心的手段,她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面上永远都是慈眉善目的面孔。就连她的御疆哥,也被他收买过一次。 御疆看着她出神,轻声问道:“怎么了?” 苗蓉摇摇头,“没事!”苗蓉站起身笑道:“御疆哥,虽说从小我们就一起长大,可五日一候,你四日都要出去练武习武,读书识字,只留一日,才有空来找我。甚至有时候,五日里,你一日都不来。” “是啊,我不过是义母捡回来的。这些年,她除了捡了我,给了我一条命外,就将三岁的我和四岁的尔聆丢到一间破屋里,自生自灭。若我和尔聆不习武,恐怕没有办法在苗疆活下去。”御疆解释道 “御疆哥,是谁教的你们武功?” 这个问题让御疆措不及防,少顷,御疆才叹了口气,声音很低的应道:“阿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阿蓉,我说过,我不会骗你。” 对不起,阿蓉,我答应过师傅,不说出他的名字。阿蓉,理解我一下吧。 “无妨,不回答就不回答,至少你没有骗我!” 谢谢你,阿蓉! 苗蓉偏头,靠在御疆肩上,嘴上不自觉的哼出歌来,“高山流水处,蓝天白云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你在盼着谁家少年? 头上玉簪在风中摇曳作响,叮叮当当,脸上的笑容似花绽放。远方骑马路过的少年啊,紫衣蹁跹,恣意潇洒,打动了谁家姑娘的心房? 少年啊少年,停步回首间,远处放羊的姑娘啊,回头一望,原来是在盼你这少年!” 这首歌是曾经她母亲哄她入睡的歌曲。苗蓉很小就失去了母亲,苗蓉这一生活的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莫名其妙”。 苗蓉在映像中,总能记得一个红衣男子,一个姓巫的女子,还有一个长的很漂亮,喜欢男扮女装的男子和一个带斗笠的男子。她映像中的这四人,她总感觉她与他们关心密切,特别是那个姓巫的女子。可是,苗笠却和苗蓉说,苗蓉就是他的亲女儿,叫她不要多想。 苗蓉歌声甜美,唱出来的歌悦耳动听。苗蓉的歌声回荡整个草原,身旁的御疆静静的听着。 这一夜,这一刻,或许就是御疆最幸福的时候,佳人入怀,美景相衬,估计御疆此生都难以忘却…… 苗疆客栈中,淳于尧一人躺在榻上,看他那表情痛苦,脸色苍白,全身颤抖的模样,应是毒又发作了。进入房中的兮尘看到后,立马走到榻边,只见淳于尧闭着眼,浑身是汗。 “阿尧,阿尧?”兮尘轻唤两声 淳于尧艰难的睁眼,他声音很低的哀求道:“兮,兮尘~不,不要看~” 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 兮尘用手捂了一下嘴后,又轻叹气。她一个翻身,将淳于尧压到身下,而后,吻住了他。随着兮尘将口中的一颗丹丸哺到他嘴中,淳于尧咽下后,才觉得全身好转起来。兮尘见他吃了丹药后,才松开他的唇,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将解药给你服下了,以后,你不会再受药丸的控制了。” 淳于尧气息匀称后,先是愣了愣,才问道:“兮尘,你,你不是不信我吗?” 兮尘将头紧紧埋进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声音从他的胸膛闷闷的传了出来。 “阿尧,我只有你了!” 兮尘的声音很低沉,里面是无穷无尽的感伤。 姐姐死了,我唯一的亲人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 淳于尧听后,懂了其中的意思。心中自是喜不自胜,他有些喜极而泣,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第一次发出耀眼的光和着无声的泪。 他等了兮尘整整十年。这十年里,他用一颗最为真挚的心去温暖她,幸好,老天待他不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十年等待,他没有白费。一颗真心,也没有被辜负。 他一手紧紧搂着兮尘,另一手,轻轻抚摸兮尘的后背。他轻轻的闭上了眼,心中的高兴已无法形容。 兮尘,十年光阴,痴心等待,我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