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打算让他说下去,于是出言打断道:“HKP7型手枪有效射程五十米,你却把目标放在一百米,普伦敦先生你很自信啊,我打不中,你也打不中,那么最后谁赢谁输?这第一枪的归属权,给谁?” 所谓有效射程,又称有效射击距离,指武器对预定目标射击时,能达到预期的精度和威力要求的距离。换句话说,就是:打中你想打中的,还要干掉你想干掉的。所谓的“超出有效射程”是指没有命中的把握了,但杀伤力还是绰绰有余的。弹头能够杀伤目标的距离,人称之为“杀伤射程”。那是远远超出有效射程的。还有一种是“速度致死“理论,只要弹头的速度达到76m/s,那么它就是致命的! 有效射程是一个仅具有参考意义的数据。因为“预期的精度和威力要求”都是人为给定的标准,跟战场的实际环境总是有所出入的。有效射程四百米米的突击步枪,命中六百米的目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同样,有效射程八百米的狙击步枪,也不能保证在射程内百分之百的几率命中。精度涉及到的因素太多,而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 与有效射程直接相关的一个参数是弹头的“超音速飞行距离”。弹头速度从超音速降到亚音速,阻力的主要形式由激波阻力变为涡流阻力,过程中会产生扰动,破坏弹头的飞行稳定性。突破“音障”后,弹头的飞行稳定性遭到破坏,散布急剧增大,而且是朝随机方向偏移,命中率急剧下降。 而关于“超音速飞行距离”涉及的范围就很广,其中要考虑空气是干燥还是湿润、气温是高还是低、子弹飞行的轨道(弹道)等等等等。 普伦敦没有接我的话,继续说着有关这把手枪的来历,和故事,看来普伦敦心里已经很清楚,我打不中。 剩下的话我已经没有心情去听,因为我已经被陈最的话语吸引:“组长,我有个办法,在你发射的一瞬间我也用狙击枪瞄准射击,这样来命中的话,应该不会露出破绽,因为我这里距离你那里有很远的距离,在枪声上面同时响的话,他们应该是分辨不出来的。组长你现在不能说话,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背对着他们和录像机,竖起大拇指,我手里有望远镜,可以看得见,有十六倍的瞄准镜在手里,我有百分之七十五的把握命中目标!” 我心里那是又惊又喜啊,惊的是陈最这个怪胎居然可以在七百米开外打中一个硬币,喜的是我不用再犯愁了,当初对李鸣开枪时,就只是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我都打不中,更别说现在的一百米了,还有个最大的区别就是,当时是一个人,体积大,好瞄准,现在是一个硬币,就是把我的眼睛瞄到瞎为止,也打不中。所以,陈最现在的计划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场及时雨。 普伦敦的脸上开始露出有些不耐烦的神情,说道:“只是决定第一颗子弹谁得到射击权而已,能不能快一点?” 我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在暗骂普伦敦。要知道,左轮枪里面有六颗子弹,那么开第一枪的人活下来的几率就是六分之一,而后开的人活下来的几率是五分之一,除非我运气真的差到家,不然我活下来的可能性较大。普伦敦就是想用这样的话语来让我打不中,我又不傻,肯定不上当。 我背对普伦敦和他的同伙....还有那台烦人的录像机,我竖起大拇指,等了大概两秒,陈最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组长,我们需要配合好。我估算了一下,我瞄准的时间大概需要两分钟,当你要扣动扳机时就将竖起的大拇指放下去,算上我看见你的手势和我确定是否瞄准的时间应该是在五秒,你默数五秒以后,你我同时开枪,不能早,不能晚,不然就穿帮了。” 我再次将大拇指竖起来,接着做出瞄准的假动作,以此来迷惑普伦敦等人,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将大拇指竖起来,在心里默数五秒然后把大拇指放下去,我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扣动扳机,一声巨响,一百米开外的硬币直接被打飞不知踪影。 我的心脏狂跳,心里其实已经很紧张,害怕露出端倪,但还是强做镇定,淡淡的看着普伦敦。 普伦敦愣了几秒接着阴沉着脸让其中一个同伙上去查看,没一会这个同伙就拿回来一个从硬币正中心被打穿的硬币。 我暗自松了口气,听着耳麦中陈最大口的喘息声,明白陈最的压力也很大,如果我俩没有配合好出现了两个频率不一样的枪声,说不定普伦敦会暴走,就算不暴走,我也得不到第一枪的归属权,看起来似乎第一枪的归属权不重要,其实非常的重要,万一子弹就在左轮枪的第二发,我没有得到第一枪的归属权,那么我就会死在第二发,如果我得到了,那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于是我在背后竖起大拇指,这是在夸奖他,等了几秒,他没有说话,看来也是默认了,或许这小子现在的心里还暗暗得意,七百米开外,子弹穿过丛丛梧桐树打中一枚硬币,换做是谁,或许都该骄傲了。 对于我来说,陈最的成绩算是值得骄傲了,但是或许对于其他高手,或者狙击界的精英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这一刻的我,再也没有怀疑过陈最的枪法。 我耸了耸肩,看着普伦敦轻笑一声说道:“该你了,普伦敦先生。” 普伦敦显然也是知道第一枪的重要性,额头上也是泌出了汗水,全然不像刚刚那么嚣张。 从之前他的表现来看,我可以推理出,是美食家告诉他,我的射击技巧不怎么样,这一点消息很容易得知,在警校有很多人知道,我的射击水平不行,稍微调查就知道了。 他正是有着美食家给的讯息,所以才那么得意,才有恃无恐,但是现在我击中了目标,他的心里就变得七上八下,虽然他嘴上说甘愿为美食家去死,但是谁不愿意活着呢? 普伦敦的同伙面色淡然,似乎并不担心,但是身体的四肢已经出卖他们的想法,他们手里的冲锋枪稍微有些偏移抵在顾菲雪的头,很明显是被普伦敦所影响。 只见普伦敦双手握着枪眼睛平视过去,瞄准了大概三十秒,握抢的右手松开,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水,再用右手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可以看见他的双手有轻微的颤抖。 我知道普伦敦现在心里有些不相信自己,而我为了要活命,我只能选择使用一切手段让他得不到第一枪的射击权,于是我轻笑出声,说道:“怎么了?普伦敦先生?这么远的距离,这把HKP7型手枪是真的超出了有效射击,既然射不中,那就算了嘛,像你之前所说的,这是第一枪的归属权而已,你大可以让给我。” 普伦敦没有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再擦了擦手心的汗水,一而再再而三的咽了咽口水,从他的四肢透露出来的讯息,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的紧张。 此时我不敢再说话,因为我怕我的一句话激起了普伦敦的自信,那就有违我的目的了。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得到第一枪的射击权,让自己活下来的几率提高,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普伦敦再次咽了咽口水,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眯起眼睛做出瞄准的姿势,大概十秒后,只听一声惊天巨响,一颗子弹眨眼即逝,等我再次看过去时,硬币已经被不知道打飞到了什么地方去。 普伦敦松了口气,转过身微笑着看着我,摆动双臂,耸了耸肩,无比得意的说道:“看,吴天警官,这次好像是我赢了。按照我的经验,硬币应该比你打落飞出的稍微远一些。” 普伦敦的同伙也是松了口气,一个同伙跑上前,没一会就拿回来一个硬币,笑着用很生疏的普通话说道:“队长,您打落硬币,硬币掉在地上的距离比吴天打落硬币掉落硬币的距离远,所以在常理上来说,应该是您赢了。” 普伦敦笑眯眯的看着我,伸出手想要从我手里拿走银白色的左轮枪,我看了一眼顾菲雪,她那泛白的嘴唇和苍白的脸颊,看起来有一种病态感,我轻笑一声,说道:“顾法医,不要睡着,坚持住。” 顾菲雪闻言努力眨了眨眼皮,张开那干裂的嘴唇用很低的声音说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相信......你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