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答应了他们,诺德还是感到惴惴不安无法休息,他开始有些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知道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等会去问吧?” 像是对着空气说话,实际上却是对着自己说话,他反复的走来走去,无法掩饰冲动。 询问答案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诺德也自认为自己有信心能够正常的做到。 他大口呼气试图让自己平静,氧气涌入肺部却挠动了心肺,诺德开始变得像一只野牛一样喘着粗气,和他想象中的冷静背道而驰。 “不管了,就这样一口气,没错,像个男人一样一口气去询问吧!” 诺德推开门准备冲出去,结果又一个止步刹住,因为鸦溪正好拦在他的面前。 “那个,要不先去吃饭吧,诺德?” 鸦溪收回悬在空中的手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但诺德并没有,现在的他还沉浸在刚刚冲动的余韵中。 …… 不知怎的听从鸦溪的话来到一家酒馆,回过神来已经上好了饭菜。 就餐时间是很快乐的时光,只是对于现在的诺德显得些许多余,他没有多少食欲,就这样干等着结束,偶尔也会偷瞄鸦溪。 鸦溪的感知很灵敏,每当他看着鸦溪时都会发现对方注意到自己的视线。 就餐时间结束了,诺德也认为自己做好了提问的准备,他没有在回去的第一时间就找到鸦溪,而是稍稍等待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他一边不断地为自己做好接受一切心里准备,一边不断地去想自然开口的方法,最终不知不觉中又在淋浴室前等到了鸦溪。 这是巧合吗?不,一定是神也在提示我。 鼓起勇气,诺德叫住了鸦溪。 “鸦溪,你现在有时间吗?” 不待对方答话,诺德有些紧张激动地抓住鸦溪的双肩,迫切又渴望的感情促使他开口,他像饥渴的人对之后将要得到的回答趋之若鹜。 “什、什么事啊。” 鸦溪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说话慌慌张张的,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诺德没有在乎鸦溪的慌乱,臆想着事情的发展,得到想要的答案,为此,一个简短的提问是必不可少的。 “我想问你们是否看到了…还是算了吧。” 当转折出现时,就连诺德自己也惊讶地呆滞住,这不是他想好的话,他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如此,为什么会出现违背内心的话。 惊讶之余,诺德又重新张口,可喉咙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为什么会……? 逃避不是他想做的事,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他近乎绝望,他迫切想要做出改变。 他挣扎着却又无可奈何,直到现在,他一直隐藏着的东西——恐惧冒了出来。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像是自己的声音不断在内心回荡,任凭诺德如何想要阻止都没作用。 可是还有希望啊!我能够抓紧它的吧……? 渴求和恐惧相互碰撞,诺德对于同伴的死难以释怀,面临可能性的希望他感到恐惧,他害怕,害怕这场希望仅仅只是希望。 在挣扎之际,鸦溪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 “是否看到了什么?” 一句简单的话撕开了诺德的防线,他察觉到自己的懦弱,了解到自己没办法接受现实的现状,他没办法去询问答案。 犹豫不会带来任何结论,诺德是明白的,可明白和做到实际上是两码事,正因如此,诺德才难以做到自认为简单的事。 无形的压力在这一刻降临在他身上,他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抑制着他说话,即便已经努力张口也没有任何声音从喉咙流出。 但是……如果……我该怎么办??? 他放弃了,至始至终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他决定听从命运的拆迁放弃挣扎。 闭上眼的瞬间,黑暗成了所有,诺德从没想象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样。 诺比……斯特…… 他们两人的面孔在一道微弱的亮光中出现,那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笑容让诺德感到温馨。 温馨的让人悲伤,是诺德现在的感想,他知道同伴们不可能希望看到现在的自己,却又忍不住想要泪流满面。 他不想再想到那些熟悉的面孔,那只会让他更加懦弱,然而在诺比和斯特之后,诺德看见了另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伙——阿尔曼。 阿尔曼的出现,让诺德源自于内心的某处开始动摇,他意识到自己的伙伴总是在不经意间消失,而且总是那么突然。 这个世界真残酷啊! 感慨之余肩膀上突然压下一丝重量,诺德猛的张开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垂落,对方的手就在刚才攀上了他的肩膀。 “说吧,想问什么就说吧。” “真的可以吗?但是要是……” 自己若是知道了希望破灭会是怎样? 诺德不敢想象,也不想想象,但他还是期待着对方能够给予鼓励,于是对上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逃避的注视。 双眸中的双瞳中给予的深邃,是诺德难以理解的纯粹,在一份污垢的纯粹面前,诺德感觉到喉咙似乎不再难受…… “你们回来时有没有看到诺比和斯特他们了吗?” 脱口而出的言语冲破了心中的束缚,舒畅的快感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但舒畅感仅仅持续了一瞬,鸦溪深思的表情已经让诺德心里凉了一半,对方没有两人的印象,这点从面部表情上就能够看出。 可诺德并没有放弃,当他决定好接受时,把疑问说出口时,他就没有退路可言。 “和颇洛夫战斗以后,说实话我们都意识到自己实力上的不足,其实原本是打算一起去提升实力的,可是突然接到了瑟利夫的拜托。” 诺德再度想起同伴们的身影,他们的笑容非常明朗,不禁让诺德想起他们当初的时光,可是想要吐露后悔的言语阻止了他的回忆。 他很快就组织好语言接着说下去: “接受了这个酒馆的管理以后,原本是打算和他们一起经营的,但由于对这方面并不是很熟悉,很快便选择了放弃。 可是啊,如果一直没有收入,冒险者的装备维修一类的事情也是非常吃力的,考虑到这一点后,他们提议要进行冒险者活动。 正好当时茉莉也亲自来拜托任务,任务给出的报酬也十分可观,在利益的驱使下我还是同意了,想来可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啊……” 是啊,如果当时能够放下酒馆或是干脆拒绝掉任务,现在的自己大抵还是和伙伴一起吧。 只是现在后悔感觉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