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源,你知道吗,社里有很多女声优都对你有意思,经常从我这里打探你的消息。” “是嘛,麻烦你了。” “你就没什么其他想说的吗?” “并没有,硬要说出一点的话,那就是谢谢你帮我分担了一些麻烦。”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只是没见这些人主动去找你,都从我还有大西那里旁敲侧听,实在是有趣有趣。” “众星捧月的感觉确实挺不错的。” 春源朔笑了笑,目光扫过前方来往的车流,透过镜框的眸子里,闪烁着流光溢彩。 “但有时,也会让人受宠若惊。” “哦?”内田雄馬来了兴趣,“怎么回事?我有些好奇。” “没什么,你就当我是犯了文青病。” “感觉你似乎是藏了什么心事,好像。” “可能,但不是现在。” 聊着天,两人刚走出歌舞伎町街,站在写有“歌舞伎町一番街”的牌子下,等着红绿灯。 这时,内田雄馬指着不远处,突然说。 “那个,好像是佐仓桑吧?” “佐仓?” 春源朔推了推眼镜,顺着方向看去。 “啊哈...?” 佐仓铃音也注意到了两人。 她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街道牌,眉头紧蹙,冷着脸,看着春源朔。 “春源桑?”在她身后,种田梨纱和村川梨依一脸惊讶。 “哦,晚上好。” 春源朔挥了挥手,打着招呼。 这时,交通灯由红变绿,佐仓小姐冷哼了一声,拉着回着招呼的绝世美女和梨依熊,头也不回的向着对面的街道走去。 “完蛋了,春源!我们是不是被误会了?”内田雄馬惊愣道。 “嗯。” “可是我们两个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是正准备回家吃晚饭的好男人啊!” “走吧。” 没有理会雄馬慌乱的絮絮叨叨,春源朔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台走去。 “春源,你不打算为自己解释一下吗?”内田雄馬快步跟了上来。 “没意义。” “没意义?” “嗯,木已成舟,误会也成了事实,其实只要没有影响到自己,也没多大事情。” “可是,你看佐仓桑那样子,算是没有影响到吗?”内田雄馬诧异问道。 “她啊...” 春源朔拍了拍内田雄馬的肩,没有言语。 佐仓小姐,就像一条三分钟热度的鱼,记仇,却又不那么记仇,很容易懂。 上了车,回到内田公寓,内田真理刚好把晚饭做好。 “我回来啦,内桑!” 喊了一句,内田雄馬换好鞋,直接跑到沙发上躺着。 “打扰了。” 春源朔紧跟其后,他刚坐下,系着围裙的内田真理从厨房出来,皱了皱鼻子,凑了过来,狠狠的闻了闻。 “有奇怪的味道。” “厉害。” “不止,我还闻到了女孩子的味道。”内田真理又嗅了嗅,“其中还混杂着一点点酒味。” 话音刚落,躺在沙发上的雄馬猛地坐了起来,一脸紧张。 不过内田真理没有察觉到旁边做贼心虚的弟弟,她的注意力此时全放在了面前的春源朔身上。 “去了酒吧?”她眉头轻蹙,看着他。 “你是属狗的吧。”春源朔远离了一步,鼓起了掌,“全猜对了。” “还真是。” 内田真理白了他一眼。 “又是被信长还有快斗拉去了?” “嗯。” “这两家伙。” 她撇了撇嘴,解下围裙。 “吃饭吧。” 吃过晚饭后,雄馬拉着春源朔打起了游戏。 刚打完一局,岛岐信长就打来了电话。 “春源,你和种田梨纱桑熟吗?” “关系一般,怎么了?” “那个...就是...” 春源朔看了眼凑过来偷听的雄馬,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 “你说吧,旁边没人了。” “我刚才被误会了。”岛岐信长悲号道。 “误会?被种田梨纱误会了?” “是啊。” 悲戚的嚎声,可想而知电话那头的岛岐信长,该是怎样的沉痛。 “你不是和快斗去了夜店了吗?怎么会被误会?”春源朔皱眉想了想,“难道种田梨纱也去了夜店?”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 既然是去了夜店,该担心被误会的应该种田梨纱,而不是岛岐信长。 还有,刚刚和种田梨纱逛街的还有佐仓铃音和村川梨依。 这样的话,去夜店的结论也不成立,像佐仓小姐这样家教很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去那种地方。 “没有没有,我是在街道上碰到她们的。”岛岐信长说,“刚刚不久前,经纪人桑打来电话,给我接了一个《FateGrandOrder》,简称《FGO》的番,让我立刻去事务所一趟。” “那快斗呢?” “快斗还在约女孩子。” “嗯,那之后是怎么回事?” “之后啊...” 岛岐信长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出了夜店,我拎着外套,刚走到‘歌舞伎町一番街’的牌子下面,等着红绿灯,这时候...” “这时候遇到了种田梨纱桑,是吧?” “对对对,诶?春源,你怎么这么清楚?你也在场?” “那倒没有。” 春源朔轻笑了起来。 “只不过在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时间里,我和雄馬也经历了这么个相同的遭遇。” “啊哈?” 电话那头的岛岐信长顿感吃惊诧异。 “你接着说,别太在意我。” “所以你也被误会了?” “嗯。” “哈哈~” 岛岐信长突然笑的非常开心。 阳台处的夜色中,突然弥漫着一股同命相连,又互相嘲笑的快活气息。 过了一会,笑声渐止,岛岐信长才继续往下说。 “当时,我还没注意到是种田梨纱桑,只是觉得旁边走过来的人有些眼熟。” “她旁边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就种田梨纱桑一个。” “嗯,你继续说。” “噢噢,等种田梨纱桑走到我面前时,她才注意到我,一脸错愣外加惊讶,当然我当时也是这样,正当我要礼貌的打声招呼时,她开口了。” 岛岐信长的语气从欢快逐渐转变成苦闷。 “‘种田桑,晚上好’这句话还没说出口,种田梨纱桑当时用着食指指着我,然后一脸看垃圾的表情看着我,‘前辈太差劲了’,说完转身就走,我几乎都没有开口说话解释的机会!” 春源朔忍着笑:“不用描述的那么具体。” “春源,你说怎么办,要是其他人还好,但是种田梨纱桑也在《FGO》中有过出演,接下来几个月,我和她还有着合作...” “我感觉之后这几个月,在《FGO》片场,要一直被他用这种看垃圾的眼神对待了。” “我觉得要么找个机会好好和她解释清楚,要么,你就当做没发生一样,默默忍受,随你。” “啊——,就这样吗?” “嗯。” 春源朔俯瞰着远处的夜景还有蜿蜒扭曲,光彩通明的街道,意味深长的说:“信长,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 岛岐信长嘀咕了一声后,就挂掉了电话。 回到客厅,内田雄馬就凑了过来。 “是信长吗?发生了什么事情?” 春源朔把刚才的话,粗略的概括了一遍。 “哈哈哈,没想到信长也遇到了这种糟心事啊,笑死我了。”内田雄馬拍着大腿,笑着前扑后仰。 “什么事情,笑的这么开心?” 收拾好厨房的内田真理看着两人,满脸疑惑。 内田雄馬立马收住笑,打着哈哈:“啊...没什么,没什么。” “是吗?” 内田真理一脸狐疑。 就在她还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春源朔开口说话了。 “只是刚刚在游戏里,遇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们俩有事瞒着我。” 闻言,内田雄馬顿感紧张不安:“哪有啊,内桑,是你多心了吧。” 内田真理没有回话,只身打开电视,坐在两人旁边,看起了综艺。 大厅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继续下一把?”雄馬小心翼翼的问。 “算了,我明天还有工作。” 春源朔站了起来。 “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那我送你吧。”内田真理跟着站起了身。 “嗯。” 留给雄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春源朔跟在内田真理身后向着玄关走了过去。 换好鞋,打开门,正要踏步走出去时,内田真理突然喊住了他。 “上次的事还没过多久,以后还是尽量少去酒吧,知道吗?”她用着担心的口吻劝慰道。 “嗯。” 春源朔笑了笑,轻轻带上了门。 ...... 四月三十号,周五,天气晴,气温13°~19°。 四月的最后一天,春源朔莫名的变得轻松了一些,或许和大多数社畜学生党一样,到了月底,意味着这一月的辛苦劳累即将告别,新的一月还未到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下意识松懈下来。 至于带来的后果,既好也不好。 好的方面,自然是在工作上效率要变得更高一些,不好的方面,那就是春源朔头一次的睡过了。 “都八点半了,你还没起来?” 听着电话里内田真理絮絮叨叨,春源朔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嗯,还没起来,刚醒。” “十点钟的试音会,你不怕迟到啊?” “还不急。” 双手撑着被子,春源朔坐了起来,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窗外的风和日丽。 现在起床,按照往常的速度,只需要在路上加快点步伐,依然不会迟到。 一直以规划安排好时间为乐子的春源朔看着密不透光的新窗帘,如是想到。 不过,睡过的问题,恐怕这个窗帘应该也占了很大的原因吧。 四月末的春源朔,开始给自己找起了借口。 或许,真不愧是四月的小尾巴,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 “快起来开门!” “嗯。” 又打了个哈欠,从发呆中回神的春源朔下床,穿好衣服,去玄关把门外的内田真理放了进来。 “是身体不舒服吗?起得这么晚?” 春源朔假装咳嗽了几声。 “好像确实有一点不舒服。” “撒谎!” 内田真理翻了个眼白眼,来回应他的这个拙略的演技。 她也不换鞋,就站在玄关的位置,连声催促着。 “我就不进了,你快一点。” 四月快要过去,果然撒谎也变得困难的多了。 春源朔无奈的笑了笑,转身往洗漱间走去。 五分钟后,他从洗漱间出来,给自己倒了杯刚烧好的热水。 “要喝水吗?” “不喝。” 内田真理把脑袋探了进来,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 “一直看着我干嘛?” “你洗脸了吗?” “洗了。” “用的洗面奶?” “嗯。” “是嘛。” 内田真理用着狐疑的目光,打量着。 等水渐温,春源朔一饮而尽,放下水杯,朝她挥了挥手。 “别看了,走吧。” “好。” 内田真理低头看了眼时间。 “糟了,快九点了,你动作快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 出了门,顺路在便利店随便买了点吃的当做早餐,两人乘上了赶往《地错》试音会的电车。 车上人不多,找了个靠窗的双人座坐下,春源朔拎着装早餐袋子,偏着脸,出神的看着外面。 窗外花开风暖,阳光煦和,街角的杉树枝繁叶茂,林荫遮蔽,已经是有一点夏天的味道。 在岛国的公共场所,是不能做出麻烦他人的事情,尤其像电车这种拥挤人又多的狭隘空间里,更加是不允许吃东西。 “怎么,饿了吗?”内田真理扫了一眼他手中的早餐袋,杏眸眨了又眨。 “有一点。” “是嘛。” 内田真理笑吟吟的往这边靠了靠,用着侧身挡住周围乘客的视线,以此来遮掩他手中的早餐袋。 “好了,现在可以开动了,除了我,没有人会发现的。” “其实也没那么饿。” 春源朔提了提早餐袋,从里边拿出一盒鲜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别喝。” 内田真理伸出手,张牙舞爪就想要夺过他手中的牛奶。 春源朔把牛奶盒换到左手上,右手一把抓住内田真理伸过来的皓腕,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能喝?” 内田真理看了眼自己的那只被抓住右手,脸色微红:“空腹喝牛奶可不好,会拉肚子的。” “歪理。” 只知晓常识,但没有更多对此方面了解的内田真理,鼓着脸,气呼呼的别过头,没有再继续去搭理春源朔。 她轻揉了揉被抓住的手腕,看着窗外风过林梢,闻着萦绕在鼻尖独属于阳光的味道,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忽然掀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