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庶女嫡妻(23)
夜里刚下过一场纷纷扬扬的雪,整个盛京城银装素裹,寒气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可城内却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边关的战事毫无疑问是大获全胜,霍齐寒被誉为大启国战神,而今日,就是大军班师回朝的日子。大军暂且在城外驻扎,以霍齐寒为首的主要将领则将在早朝时拜见皇帝。 雪后太阳现,温和的光芒透着暖意普照,欲要融化冰雪。身着黑色盔甲的将士骑着马在主官道上直奔皇宫,为首那人掩在头盔下的面容冰冷而凌冽,他身姿挺拨,骑马的姿态充斥着铁血与冷硬。这样的男子,不会温文尔雅,不会诗情画意,也不会海誓山盟,原本是那些吟诗作画的贵女所惧怕的,不过这会儿,因着各种原因,却成了痴迷。 简洺透过微开的窗缝,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霍齐寒,也看到了神色略显萎靡的简廷辉。她眉头缓缓皱起,抿了一口茶后,起身离开了包厢。 将士拜见过皇帝,城外的大军高呼万岁后,便有序撤退。早朝后,简廷辉也回到了宁安侯府。一大家子在门口迎接,简老太太见简廷辉安然无恙回归,顿时热泪盈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简老太太拍着简廷辉的手臂,嘴角尽是笑意。 这日的午膳理所当然是一家子聚在一起用的,不管心思如何,面上皆是一派和乐。 散场后,简洺便直接往茗澜院走去。有了封川的插手,简廷辉确实没立下什么功劳,相比于其他几位副帅,便显得有些无能。 不过如今这位行将就木的老皇帝素来对他青眼有加,又是大胜归来,因此也含糊着准备赏些金银。这是昨晚封川着人传来的消息,简洺说不出什么心情,但终归是达到了目的。 “二姑娘,侯爷在书房等着您。”眼前的丫鬟是简廷辉院子里的,她小跑着叫住简洺,轻喘着气说道。 简洺双眼眯了眯,心中千回百转,便想到了最有可能之事,大抵是为了晚上的宫宴。 简廷辉负手站在书房外的院子里,看着树枝上的积雪有些出神。他身形看上去比出征前消瘦了不少,却依旧是那副沉肃的模样,见简洺来到,他目光复杂的瞥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边关大胜,圣上心中欢喜,今晚宫中设宴,凡五品以上京官嫡子嫡女皆可出席。” “咱们府上也就母亲与你有资格,进了宫中,莫要离开你祖母半步,也无需太胆怯,小心便是,先回去好好准备准备。”简廷辉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比以往温和了不少,简洺垂眼听着,暗道一声果然如此,便应答着退下了。 齐氏的消息极为灵通,简洺回到院子没过多久,她便着人送来了宫宴所穿的衣裙。 红墙金瓦,宫苑深深。 宁安侯府的马车停在金耀门外,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简老太太与简洺来到历代皇后的朝露宫。 朝露宫的厅内已坐着不少诰命夫人与贵女小姐,宁安侯府在簪缨世家中不显眼,但比下却绰绰有余,其中自然不乏上前与简老太太套近乎的。 “诸位夫人、小姐,奴婢朝露宫彩蝶,奉皇后娘娘之命,请移驾光弘殿。”随着时间流逝,厅内已聚集不少女眷,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彩蝶这会儿迈着小步进门,行礼过后便不卑不亢的说道。 光弘殿是皇宫内宴会所在地,今天烛火通明,宫女太监频繁往来,远远便可听见丝竹声声,热闹而繁华。 此时离宫宴还尚有段时间,陆无双看到简洺后,便挑眉笑着走了过来:“阿洺,许久不见了,这段日子应当不错吧。” 陆无双欢快的眨了眨眼,见简洺有点难以理解,看了看四周,便挑明了说道:“你那庶长姐的及笄礼,我虽然不曾来参加,但听说很是精彩呢。” 听到这话,简洺有些哭笑不得,她抿了抿嘴,点头说道:“确实是精彩的很,不过我的日子却也不大好。” “怎么说?”陆无双来了兴致,一手搭在简洺肩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父亲怀疑是我做的,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证据。” 简洺说的风轻云淡,陆无双却不由掩了掩嘴:“那是你做的吗?想想也是如此,怎么看,都是你最有动机。” “所以啊……”不置可否的应和了声,简洺摇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又胡扯着相聊了几句,看着时间差不多,便各回各座。简洺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简老太太已然端坐,见简洺入座,她瞥了她一眼,目光复杂,也不说什么。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太监拉长声音的唱诺声响起,在场之人皆是俯身跪下,高呼万岁千岁,在帝皇示意平身后,才安然坐下。 皇帝大概真是命不久矣,看着很是老态,瞧着便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今日约莫着心情不错,看上去面上稍稍带着些光彩。几句开场白后,场内顿时热闹了起来,彼此间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今日的主角毫无疑问是霍齐寒,他素来是面无表情的,就算在这种场合,也是毫不动摇的冷着一张脸。皇帝显然对他这点很是了解,也不在意,反而一脸的和颜悦色的与他交谈。 简洺一直端坐在自己位置,无聊时四处看看,以她路人甲的身份,也不会有什么人刻意盯着她。往四周扫了一圈,不经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双眼一亮,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封川在她看过来的一瞬间也看到了她,他举起酒杯向上抬了抬,便一口饮尽。 除去这一点插曲,对于简洺来说,宴会很无聊,那些个丝竹歌舞也没能提起她的兴趣,她昨晚睡得有些迟,这会儿听着周边之人的私语声,已是接近昏昏欲睡。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彩蝶突然来到她身边,她向着简老太太行了一礼,恭声说道:“打搅老太太了,娘娘瞧着简姑娘甚是有缘,这会儿便打算叙上一叙。” “是洺姐儿的荣幸。”简老太太双眼亮了亮,神色是欣喜又吃惊,这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听着耳畔间的说话声,简洺的瞌睡一下子醒了过来,她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满是狐疑,不过这会儿也只能起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