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冥婚替嫁(4)
黑袍男子及腰的长发被紫金黑玉冠半束,他面上带着狰狞的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透着深紫色的双眸,在幽绿中更显可怖。他缓步走来,行走间浑身笼罩着阴冷的煞气,简洺有一瞬间对上他的眼,只觉得似是坠入了无尽冰窟。 “九九八十一年。”黑袍男子站在棺材边上,暗沉的嗓音带着沙哑,他缓缓抬手伸出手指,按在简洺的眉心,良久之后才低低吐出两个字:“绝阴。” 语气中隐秘的染上了微不可察的喜悦,不过却无人所知。得到了意外之喜,黑袍男子没有如原先计划中那般直接吸干祭品,而是弯腰横抱起简洺,复往回路走去。 从黑袍男子身上传出的阴冷气息,不断侵蚀入简洺浑身上下,她几乎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身躯已经僵硬。没有心思去观察周边的环境,意识已陷入朦胧,不知过了多久,她心中才上涌又活着的感觉,视线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一处石室,顶上镶嵌的九颗夜明珠散出熠熠的光芒,室内别无他物,只中央处摆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没有棺盖,因此是大开着的。简洺这会儿缩在角落里,见周围没有黑袍男子的身影,便大着胆子起身往石棺走去。 石棺的高约到了简洺胸口,她毫无阻碍的走到石棺前,踮起脚往里看去,令人失望的是,石棺里什么都没有。 “此处是你的寝居之地。”阴冷的气息靠近,黑袍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他低头看了简洺一眼,将手中的匕首递到她面前:“放半碗血。” 冷冰冰的语气,让简洺身躯瞬间一僵,看到面前的匕首,与对方手中翡翠碗,她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如今也算是唐僧肉了。绝阴体质似乎对鬼魂的修炼很有效,尤其是血液,能较大程度的加强功力。这也是剧情中,这个千年厉鬼与男主斗法受伤后,直接吸干原主全身血液,用于疗伤的缘故。 简洺很明白,剧情中原主那是一次性利用,而她如今这状况,怕是准备重复利用。 只不过,就她现在这个病怏怏的身子,能安然无恙的放出这么多血? 就算只是半碗,也不少了!!! 纠结只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便被简洺抛下,她颤着手接过匕首,随后抿着嘴在手腕处轻轻一划。 匕首极为锋利,血液当即从伤口处流出,简洺忙伸到翡翠碗上,让血液滴到里头。看着自己的血缓缓流出,绝对是一种很恐怖的体验,简洺抿着嘴,果断决定闭上了眼。这具身体是真的弱,没过多久,简洺就觉得浑身上下发冷发寒的厉害,紧接着脑袋也开始晕眩,身体乏力的几乎支撑不住站立。 “哐当!” 匕首落地的声音在空荡的石室清脆悦耳,一直只盯着翡翠碗中血液的黑袍男子这才发现,那个闭着眼的女孩面色已苍白可媲美死人,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地。他掩藏在青铜面具下的眉头微微一蹙,随后手指在那还不断冒出血的手腕处一划,手腕处的伤口当即愈合,只留下一道痕迹。 端着翡翠碗,黑袍男子余光瞥了眼简洺,才一言不发的迈动脚步,直接从石室的石壁中穿透而过。 感受到手腕处痛楚的消失,简洺这才睁开眼,见那黑袍男子再次不见,她轻松了口气,伸手扶住石棺。躺在地上的锋利匕首没有被拿走,简洺眼神微微一闪,缓了口气便走过去将其捡了起来。 浑身都难受的要死要活不说,简洺这会儿还贼饿贼饿的。余光瞥见那石棺,她又忍不住想吐槽,这玩意就算是给她睡的,她要怎么爬进去?! 身心疲惫,简洺苦逼的坐在地上,靠着石棺昏昏欲睡。 荆郁玄炼化完那小半碗血液后,魂体又凝实了不少。略略一想,他就去外界找了份食物,他觉得既然准备将人养着,就不能养死养废了。虽说只是仪式,但好歹也算定了冥婚的,更何况绝阴体质活着才有用,死了可就是暴殄天物。 去县城偷了一份刚出锅的炒饭,回到北莽山时还不到五分钟,炒饭是热腾腾的。他端着盘子进入石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石棺边,像只小猫被蜷缩的女孩。莫名的产生了一股涟漪,他暗叹一声,快步走了过去。想将人叫醒,却猛然发现这人浑身烫的厉害,这哪是睡过去,分明是昏过去了。 人类就是麻烦! 暗暗嘀咕了声,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是人类,荆郁玄不由有些郁闷。 将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检查了遍,他才发现这女孩还真是弱到骨子里,不仅人瞧着柔柔弱弱的,内里也是虚弱不堪。不过想到她的绝阴体质,他又不禁了然,绝阴女通常情况下是活不过十八岁的,若不是他千年前奴仆的后代,用了法子让这人与自己扯上因缘,这人哪还会有心跳。 将人抱进石棺,荆郁玄面上闪过犹豫,但到底还是没有将魂珠取出来给她。他站立了一会,才出了这里,到最近的诊所搞了点退烧药与热水回来。这些年头,他不是没出去过,对这所谓的西药也有所耳闻,听说灵光的很。 自己也进了石棺,荆郁玄让简洺背靠在棺壁上,刚取过退烧药,便见人悠悠醒转,不由将药和水往她手中一塞。 懵然的看着手中的东西,简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默默的扔了几颗药到嘴中,和着水咽了下去。惊诧这个与人无异的千年厉鬼还会做这种好事,简洺面上却没表露出分毫,见对方没有要走的迹象,她抿了抿嘴,便垂下眼沉默不语。 这个人将伴随他不少时间,荆郁玄多少费了点心思,因此这会儿好奇的看着这个人类的一举一动,不由眼神微微一动。 似乎是件很奇怪的事情,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不吵不闹。就算是躺在棺材里,经历了常人难以理解之事,眼中也没什么恐惧。是伪装出来的,还是本性为之,亦或是,这人到现在也没搞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