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听宋喜问他谁会在他的扁担上做手脚,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门大牛听到李三曾是岱山十三太保之一,他忍不住笑出声,看到宋喜转头看自己,忙捂着嘴走到一边,小声对申吏目说:“赶紧去查查十三太保在不在缉拿令,我说怎么今天一早起来我的左眼皮就一直在跳,我这是要飞黄腾达了呀。” 申吏目虽然想在这里看看案子的进展,可自己顶头上司吩咐了,也只能不情愿的去找缉拿令的名册了。 门大牛兴奋的走过来:“这个李三曾经是江湖人,扁担又是他的,肯定是他过去的仇家想除了他,没想到杨豆腐成了替死鬼。” 宋喜皱着眉头摇摇头,并不认同门大牛这个说法:“李三的武功已经被废了,要杀他是很容易的事情,就算不会武功,多叫两个人想制服他也很容易,若是被他打劫过的商家,大可报官抓人。”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锯坏扁担很可能让他受伤,却不一定能杀死他,什么人会做这样的事呢?” “不一定能杀死他?可却杨豆腐却死了呀,而且就是死在这动了手脚的扁担上的。”门大牛不服气的说,在他看来宋喜就是不想承认他断对了案子。 “杨豆腐的死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我没想通,等想通了再告诉你。”宋喜不再搭理门大牛,他看着李三说:“会用这种方法,应该是知道打不过你的人,而且力气并不大的人,我猜测应该是小孩或者女子,最近没有和这样的人发生过争执?” “没有。”李三想了想,然后很肯定的说。 宋喜换了个方向去思考:“你每天送货都要用到扁担吧?为什么昨天会突然忘了带扁担呢?你再想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平时都把扁担放在板车上,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也没留意,等到要担货的时候才发现没带扁担。”李三说到这里,自己也有些疑惑了:“你这么一问,我也觉得奇怪了,扁担应该是放在板车上的啊,我不会乱放的,每天干活都要用的东西……” “那你借了杨豆腐的扁担去用,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宋喜看李三也想不出缘由来,赶紧问了另一个问题。 “昨天我去那几家豆腐坊送豆子,第一家走的是杨大哥家,就发现扁担没带,借了他的扁担去送货,他还留我吃了午饭,下午我是去送的酱油作坊,我和作坊的人也很熟,他们留我吃了碗茶,吃了茶出来我准备去还杨大哥的扁担,结果就看到车上没了扁担。”李三叹了口气:“那酱油作坊离我家不远,想着第二天一早杨大哥要去送豆腐,我便赶紧回家拿了自己的扁担给杨大哥送去,却没想到竟为他惹来杀身之祸。” 说到这里,李三严重涌现泪光,伤痛悔恨之意溢于言表。 宋喜叹了口气:“你回家拿自己的扁担的时候,又是在哪里找到你的扁担的呢?” “就在我房门旁边。”李三的声音已经哽咽了:“是我害了杨大哥,我对不起他。” 宋喜看到秋彦平走进来,他站起来对秋彦平说:“你赶紧给他看看伤口吧。” 他看郑吏目跟在秋彦平身后走了进来,他走到郑吏目的身边说:“劳烦你再带我去李三家走一趟吧。” 郑吏目看了一眼门大牛,门大牛正一肚子火气,不耐烦的冷笑一声:“宋公子将来可是沉雪台的捕快,他让你办事你还不麻溜的去?” 不管门大牛说的是不是反话,郑吏目都立刻答应着带宋喜出去了。 秋彦平蹲下去看看李三的伤口,皱起眉头:“又是屈打成招?我还以为能看到点新花样呢。” 跟着进来的旱烟袋说:“他们能有什么新花样?” 门大牛可不敢得罪刑部的这两位仵作,他可是清楚的很,这两位来头虽然不在朝堂,可却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悬壶宫,听说得罪了悬壶宫,哪怕你就是伤个风也没大夫给你看病。 这边宋喜直接拉着郑吏目上了屋顶,施展轻功从屋脊上直接飞掠到了李三的家。 李三单身一个人住在一个大杂院里,这院子里住的都是些没钱的穷苦人,一个院子六间房住了四户人。 院子挺宽敞的,放了两辆板车,墙角的地方用砖堆了一个小花坛,种的却不是花,而是葱藿香之类的可以做调料的东西。 今天李三被抓已经让同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三户人都感到意外,这个时候看到还有官府的人来,更是个个关门闭户的。 郑吏目指着右手边的一个小屋:“李三就住这里。” 只有一间房,房里放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窗户下面放了一个炉子,看来李三这个曾经的岱山十三太保,现在过着非常清苦的日子。 这屋子不会有什么线索的,宋喜退了出来,正好看到对面那家人的门打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出来走进隔壁做厨房的屋子,药香传过来,他们可以看到女孩子在厨房里熬药。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门边探头探脑的看他们,女孩端了药走回房间,看到少年,瞪了一眼将少年推进去,赶紧的关上了门,屋里传来低声的争执声。 宋喜对郑吏目扬扬下巴:“走,我们去看看。” 郑吏目伸手去敲门,女孩子开了门,却只开了一条门缝,有些个敌意的看着他们:“有什么事?” “你们认识对门的李三吗?”宋喜客客气气的问。 “不认识。”女孩说着关上了门。 对门住着怎么可能不认识? 宋喜对郑吏目丢个眼色,让郑吏目退后半步,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门就被他给推开了。 被吓了一跳的女孩子看着突然断了的门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宋喜趁机带着郑吏目闯了进去。 这是一外一里套着两间的屋子,外间的小床上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年人,刚才在门边探头张望的少年,正坐在床边端着药碗,看样子是要给老年人喂药,里间挂着门帘,看不清楚里面有没有人。 少年站起来,把手里的药碗往自己刚才做的凳子上一搁,站起来三两步走到门口,直视着宋喜说:“都是我做的,你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