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挺多的,打算找个大买家。”宋喜说:“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买家,是之前那个土夫子的上家,我出了两次货就被那个土夫子知道了,现在他打算封死我的路,让我做不了土夫子,这批货我打算赶紧出手,然后找个地方买个宅子,也像秦爷你这样买几个丫鬟,享受享受,再……”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再娶一房媳妇。” 秦爷一听哈哈大笑:“你这小子!也对,算起来你也有二十了吧?该找个媳妇成个家了,可惜我两个女儿都嫁人了,你要是早来几个月,我就把我小女儿嫁给你了。” 秦爷的小女儿秦宝珠的名声,宋喜早几年在这儿当小伙计的时候也有听说过,听说人长得挺好看的,可偏偏是个克夫命,当初宋喜在这儿的时候,听说已经克死了两个丈夫了,算起来这个至少是她的第三任丈夫了。 宋喜嘿嘿笑了两声,心中暗自庆幸秦宝珠嫁了人,嘴上却说:“看来是我没福气啊。” “你这次起出来的东西,你先拿过来,我给你掌掌眼。”秦爷瞄了一眼宋喜手上的两枚金戒指,一个上面镶嵌的琥珀,一个上面镶嵌的红玛瑙,看起来都是上等的好货。 他笑着拍拍宋喜的胳膊:“如果真的是好东西,我直接给你收了,也省得你去汉州找第五老弟了嘛。” “明儿我就给你带来。”宋喜忙回答。 在秦爷这吃了晚饭以后,宋喜溜达回住的客栈。 听说明天要把东西给秦爷送过去,秦爷要是看上了,就会直接出钱买下来,旱烟袋有些着急的说:“我们要钓的是第五简,不是这个什么秦爷,我就说你的办法不行啊,还是听我们的才是对的。” “四叔,你别着急啊。”宋喜从桌上的盘子里拿了一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说:“钓鱼也要适当的鱼饵的,第五简是做假古董发财的,后来做暗器生意还顺带做上了暗杀生意,更别说他还做五石散的买卖,这样一个人的防范心能不重吗?所以我得让他来找我,而不是我去找他。” “可我觉得你这办法不靠谱。”旱烟袋将一只脚翘起来踩在凳子上,然后点燃了旱烟,闷闷的吸了一口。 “放心吧,保证管用,我别的不会,可会抓野味了,设陷阱设得特别好,连獐子都能抓得到,别说一个人了,要是没用你把我大卸八块,我保证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宋喜笑嘻嘻的分了一半橘子放到旱烟袋的手里,然后一边吃橘子一边走到放洗脸盆的架子边,看到盆子里还有半盆水。 宋喜将橘子塞进嘴巴里,然后在盆子里洗了洗手,端起盆子走到他们带来的箱子边,打开箱子把一盆水都倒了进去。 旱烟袋一看就急了,站起来瞪着宋喜:“你做什么呢?这些东西可都是借的。” “水泡一下也泡不坏。”宋喜将盆子放回去,走到床边将鞋子一蹬,直接躺在了床上:“喝了酒头有点晕,我先睡了。” 旱烟袋看着湿漉漉的箱子,转头看了一眼宋喜,不满的咳嗽了一声,却又没法发作,只能走回自己的床边,坐在床边吸着旱烟。 第二天宋喜驾着车,将他们带来的木头箱子运到了秦爷的府上。 秦爷的管家周友顺弯腰去开箱子,一打开看到里面塞着棉花,棉花摸起来还是湿漉漉的,他摸着觉得不太舒服:“这箱子怎么是湿的呀?” “来的时候走的水路,用绳子拖在船底下运过来的。”宋喜端着茶碗走过去,看着周友顺在棉花里摸索:“放心吧,都是一些瓷器和金银器,水泡一下也不会坏的。” 周友顺的手在棉花里摸着,摸出一柄玉如意。 这玉如意也就巴掌大,可色泽翠绿通透,仿佛凝固的湖水一样,让人一见就爱不释手。 周友顺把如意递给秦爷,又伸手去箱子里摸出一个黄金酒樽来。 秦爷一边把玩如意一边问宋喜:“你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不是一般人家能用来陪葬的,你给我说句实话,你是起了前朝哪位皇亲国戚的墓啊?这东西放出去可不好出手啊,价太高,能买的下来的人可不多啊。” “不是前朝,是本……”宋喜自觉失言,忙干笑两声掩饰:“秦爷,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只说这些东西,你喜欢不喜欢?满意不满意?它是不是个好货?你要是瞧得上就只管收货,其他的就别问了。” 他往门外看看,压低嗓门瞎编:“土夫子这行,背着领路人单干是大忌讳,我得赶紧拿了钱避风头去,被他们抓住了,会把我关进墓里活活给闷死的。” “沧州有比我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秦爷看周友顺一件一件的往外拿东西,除了他手中的玉如意,还有四个黄金酒樽,和一个青瓷笔洗。 东西都是好东西,可宋喜刚才说的不是前朝,是本……本什么呢?本朝? 他放下手里的玉如意,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东西他想要,可太烫手的东西,他怕他握不稳啊。 宋喜一副眼巴巴的样子看着秦爷:“秦爷,你看这些东西,能入你的眼吗?” “能,当然能。”秦爷心里琢磨了一下:“这样,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当初我在黑石镇遇到你,就觉得你有潜力,才把你给带出来,你现在能有发财的机会,我也为你高兴,这样,你先住我这里来,在沧州地界上,还没人敢到我家里来动你的,至于这些东西,我找个懂行的来看看,可不能给少了,把你给亏了。” “秦爷,我听你的。”宋喜一副大大咧咧的愣头青的样子,很爽快的回答:“那我这就回客栈收拾东西去。” 等宋喜走了,秦爷对周友顺说:“你找人打听打听,特别是京城那边,有没有哪家的大墓被盗了。” 周友顺忙放下手里的青瓷笔洗:“好嘞,老爷,我就觉得这小子不地道,一肚子的坏水,他这东西可得找个行家来看看,可不能让他用假货把我们给糊弄了。” “我用得着你来教?”秦爷说:“所以我才把他叫到家里来住下。” “我明白了,如果东西是假的,我们就直接……”周友顺做了一个宰鸡的动作。 “废什么话!赶紧去打听去!”秦爷说着端起茶碗:“假的打发了走了就是了,是真的才……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