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去看裘不落的时候,沉雪台明字门的罗福也回到了京城,他把从举州城带回来的大夫的画押口供送给了月娉婷。 月娉婷看了以后,带着口供去找台令。 台令看了看,将口供放在桌上:“月门主怎么看?” “先压着吧。”月娉婷说:“他提议的将裘不落弄出去当鱼饵钓鱼的事情,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如果这件事真的能揪住郝千里,扳倒地龙王,那这份口供我们就拿出来替他消了案子,如果裘不落从他的手里逃走了,那这份口供我们就当没看到过,该他去坐大牢的,就让他继续坐去。” “月门主和我的想法是不谋而合。”台令将这份口供卷起来,丢到书桌边装着一些画轴的青花瓷缸里。 两个人相视而笑。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算计的宋喜,这个时候刚走到悬壶宫在京城分堂的后院,这里就关着裘不落。 宋喜和秋彦平走到后院,后院里也没看到悬壶宫的弟子,他们直接就推开门走进屋里,没想到三天不见裘不落就变得奄奄一息了,泡在泥水里全身上下每一块好皮,却偏偏醒着,也偏偏看到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的宋喜。 宋喜反应也很快,他立刻对秋彦平说:“不错,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你的功劳我回去会禀告台令大人的。” 秋彦平也忙配合的说:“还望你在台令大人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 宋喜走到木桶边,伸出一根指头戳了一下裘不落:“我看他就快死了,那你让我赶紧带回去,他就是咽气也得在沉雪台的大牢里咽气才行。” “那我去配一副汤药替他顺着一口气,好让他能活着回沉雪台去。”秋彦平说着退了出去,到院门口去给宋喜守门去了。 既然被裘不落给看到了,宋喜脑子里快速的转着主意,想着该怎么把这件事给圆过来。 宋喜想了想,去取了一点酒给裘不落喝下去,裘不落缓过这口气能说话了:“小子,你怎么在这里?” “你被劫狱了,我不出来找你,那就得丢了狱卒的饭碗,好在我就是京城人,认识的人多,只要你没离开京城,我就能找得到你。”宋喜扯过椅子在木桶边坐下:“我说裘先生啊,你这样子还不如在大牢里呢,你跟着我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既然出来了,就不会想再回去了。”裘不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对宋喜说:“你做个狱卒,穷其一生能赚多少银子?不如你帮我去办一件事,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裘先生啊,你说大话能多喘两口气吗?你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你凭什么给我荣华富贵啊?”宋喜轻笑一声。 “我的东西都藏在很隐蔽的地方。”裘不落示意宋喜附耳过去,悄声在宋喜耳边说了一串话:“那些东西里,你只要把一个看起来很旧的木头盒子给带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东西,你尽管拿走。” 他忍不住有些肉疼,他藏引魂笛的地方,虽是他众多收集宝贝的地方之一,却是收藏最贵重的十处宝贝中的一处,为了保命他也不得不割舍众多宝贝给宋喜了。 宋喜心里暗自高兴,但是却做出一副不太愿意的样子:“你说的这个地方可不近啊,快马跑个来回也要三五天呢。” “绝对不会让你觉得白跑一趟的。”裘不落忙保证,顺便也庆幸自己当初没把引魂笛放到东海那个藏宝的地方。 他看宋喜还不太情愿,忙补上一句:“如果没有好东西,你可以直接回来把我给杀了,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真的有很多钱?”宋喜做出一副贪婪的样子。 “绝对可以。”裘不落忙说。 “那我也勉为其难的给刚才领我进来的那个悬壶宫弟子打声招呼,让他善待你,免得我还没回来,你就已经咽气了。”宋喜看着裘不落这个样子摇摇头,那两个悬壶宫的弟子哪里是在裘不落身上练手啊,那是把裘不落往死里折腾啊。 宋喜离开京城的时候,晁远被抓了,不管他们的计划如何,裘不落还没抓回来,戏就得唱下去,晁远也因此吃了好几顿的鞭子。 洪宇燕带着一瓶金疮药偷偷去看晁远,看到晁远血肉模糊的样子,也吃了一惊,他给昏迷的晁远偷偷上了金疮药,然后悄悄的退了出来。 宋喜在四天以后回到了京城,他进城的时候正好被从附近搜索回来的郝千里给看到了,郝千里心里一动,让其他人先回沉雪台,他自己却跟上了宋喜。 这一切都落入了丐帮弟子的耳目中,也就落入了寇红的耳目中。 寇红不放心宋喜,只好慢慢的赶路也从举州城跟了回来,打听到沉雪台被劫了大牢,上下闹得不可开交,她也不好去打探宋喜的案子。 宋喜一拐就拐进了红楼,寇红应了出来:“你被郝千里给盯上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宋喜拍拍自己马车的车厢:“裘不落那个老东西,藏着的好东西可真够多的。” 他从马车夫的座位下面,取出来一个包袱,很普通的碎花蓝布里包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义父要的东西。” 寇红打开车厢的后面,看到里面全是一些古董珠宝,她也算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了,看到这些也忍不住张大了嘴:“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所以啊,你相公公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就给你把金山银山都搬回来了。”宋喜得意的说:“郝千里跟着我正好,我正愁没有把裘不落栽赃给他的机会。” “裘不落身上的蛊不是还没解吗?”寇红奇怪的说。 “解蛊,那也得他先帮我做件事才行。”宋喜嘴角浮起一丝阴森的笑意。 他换了红楼用的一辆很普通的接送客人的马车,然后驾着马车往悬壶宫在京城的分堂而去。 进了悬壶宫的仁安堂,宋喜也不顾伙计的阻拦,直接闯进了诊室,对着正在诊脉的慎弦单膝跪下,双手把蓝布包裹呈上去:“请义父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