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弦问了好几个问题,裘不落刚想回答,慎弦又抢先说话了。 慎弦说:“这是和你病情有关的问题,不是我想知道,而是我必须知道的事,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回答了就不能算在给我的诊金里面,救了你以后,想要什么做诊金,这会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找你要,如果你耍赖把这些问题算作诊金,那我保证我能救了你,也能杀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裘不落忙说,他现在的命可在慎弦手里,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慎弦接过悬壶宫弟子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你别嫌我啰嗦,只是因为你在江湖上的名声的确不太好,出了名的擅算计,所以我也得把话给说在前头,免得到了最后救了你,你的三寸不烂之舌一绕弯子,我变成了没道理的那个。” “五宫主,我就算有再多的鬼心思,也不敢在悬壶宫的面前耍啊,你们是唯一能救我的活菩萨啊。”裘不落忙说:“告诉我这个暂时不发作的方法的,就是给我下毒的那个人,他就是想用这个蛊来折磨我,本来他打算养着我,想从我身上慢慢的套我的秘密的,可却被我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 慎弦转着手里的茶杯:“给你下毒的这位,是苗岭一位和我师父同辈的高手吧?听说他被鬼帝给网罗到了旗下,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要知道,当年我师父也敬他三分,说他用蛊的本事是当今第一,如果你的蛊真是他下的,如果被他知道这蛊被我给解了,我怕他会找我们悬壶宫的麻烦啊。” “你放心吧,他死了。”裘不落回答完,看到慎弦挑着眉,用狐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干笑了两声:“他练功的时候破了功,被毒虫反噬了,我才能逃出来,我当时看得真真的,好多毒虫爬在他身上,吓得我都不敢回头,凭着一股气打破窗户逃出来,趁着身上的泥水还没干的时候拼命的跑,终于在毒发之前找到一条小河,我在那河水浅的地方的泥水里泡了三天,吃了三天的生鱼才活下来啊,以后都靠着在泥水里一点一点的往前蹭,喝着河水,吃着生鱼,河水断流的地方,就提前用泥裹在身上,拼命的往下一个有泥水的地方跑……” 说到这里裘不落打了一个寒战:“所以我被沉雪台给抓住的时候,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们把我丢进大牢,那地方在别人看来难以忍受,可在我看来,却是我能活下去的最大的保障啊。” “听你说的这么有意思,我觉得我还是不要给你解蛊的好,把你送回沉雪台去,你不是又可以过你安心的小日子了?”慎弦说的很认真的样子。 “那是我的毒解不了的时候,可现在我不是遇到了五宫主吗?我这毒可以解了,当然不想回沉雪台了。”裘不落忙说。 慎弦拿着茶杯没说话,看着白瓷茶杯里淡黄色的茶水和漂浮着的两片茶叶,突然想到之前宋喜发现吏部尚书寿宴上那个婢女死的蹊跷,宋喜来找旱烟袋去做尸检的时候,遇到他也多事去看热闹,结果发现这个婢女是死在蛊毒之下,而下蛊的人和地龙王似乎有些关系,现在裘不落中的蛊毒,也是被当年那位蛊王给下的…… 他晃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当年那位给你下蛊的人,他有没有徒弟?” “你问这个做什么?”裘不落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虽然死了,我解了你的蛊,被他的徒弟给知道,他徒弟找我麻烦,我怎么办?毕竟我只是个大夫,与人为善才是我的性格,我最不爱结仇的。”慎弦说。 裘不落忙摇头:“他没徒弟。” “你撒谎。”慎弦叹了口气:“连这种小事都撒谎,我能指望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能指望你到时候回答我的问题,说的是真话吗?既然我们彼此都不相信,那就这样吧,我也懒得让我的弟子费劲抬你了,直接让人去街上喊一嗓子,谁先听到谁来拉吧。” “五宫主,五宫主,别啊,我错了,我不是怕你知道他有徒弟就不救我了吗,其它的话都是真的,每一句假话。”裘不落忙说,他觉得他遇到了克星,以往都是他舌灿莲花把别人玩的团团转,现在是慎弦一两句话就能让他手忙脚乱:“他有徒弟,他被毒虫反噬就是他徒弟给害的,他徒弟才是投到鬼帝手下的那一个,当年鬼帝想抓我,他徒弟抓不到才让他出山,可他当时也动了心思,想从我身上挖出当年我弄到手的一个宝贝的下落,我趁机挑拨他们两个,他徒弟先下手才害死了他。” 原来如此,难怪地龙王手下的人会使用蛊术了。 裘不落看慎弦不说话,忙说:“五宫主,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一个好消息吗?” 慎弦将手里喝光了的茶杯交给旁边伺候着的悬壶宫弟子,接过弟子手里的新扇子,悠哉的摇着:“好消息是这毒我能解,就是有点麻烦。” “你可千万别怕麻烦。”裘不落急忙说:“五宫主,不管事成之后你想要东西还是要秘密,我再额外送你一个东西,就是蛊王当年想要的那个东西,说起来这个东西还是你们悬壶宫的东西,你们悬壶宫第一任开山祖师的娘子,就是苗岭蛊族出生对不对?当年你们开山祖师能娶到蛊族第一美人,靠的是一个宝贝能避除万蛊,而这个东西是你们悬壶宫的历代掌门宫主的传承之物,却在一百多年前意外丢失了,恰巧落到了我手里。” 他说了这么一长串话,有些口渴,对悬壶宫的弟子说:“给我也倒一杯茶呗。” 弟子看向慎弦,慎弦却看着裘不落:“如果你有那个东西,你还会中蛊王的蛊吗?” “我之前不知道是那个东西,被蛊王抓了严刑逼供,在他的言辞形容中,我才知道那个东西是你们悬壶宫的东西。”裘不落忙说:“我当时也悔啊,直到现在也后悔着呢,早知道是那个宝贝,我天天带在身上,吃喝拉撒都带着……” 他看慎弦挑高了左边眉毛,忙硬生生的把话给转回来:“带着好给你们悬壶宫给送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