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走到屏风后面,过了一会,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小伙计,他相貌平常,身材也很平常,就是一个非常平常的小伙计,他有些嫌弃的嗅嗅身上的衣服,皱起眉头叹了口气,然后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挂上一个奉承的笑容,微微弯着腰,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对宋喜点头哈腰的说:“客官,有事你吩咐。” 说着他对宋喜笑了笑,提着茶壶走了出去,还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宋喜也不会怀疑这么一个小伙计是个女孩子扮成的。 看着关上的房门,宋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缓缓的放下茶杯,他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旱烟袋和舒家姐弟都知道自己找的是什么人。 刚才他多次试探舒晴,舒晴都言辞闪烁,去年九幻天姬身受重伤和这个人有关系肯定是真的,但是舒晴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那肯定是假的,如果是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她扮成个小伙计挨着房间的看,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悬壶宫和舒家两姐弟这么遮遮掩掩的,反倒让宋喜更加的好奇了。 就在宋喜琢磨这件事的时候,湖边的旱烟袋和舒明也早就有了各自的发现。 舒明发现雪地上的痕迹,可看脚印,不是离开的,而是面向湖来的,从这个地方的一颗树上,也看到常年系着小船的痕迹。 舒明忙发出一声鸟鸣,旱烟袋立刻朝着他的方向飞掠而来。 刚才宋喜追着舒晴去了,旱烟袋就很心急,可想到他们约定好了都要绕着湖走,只要耐着性子继续查找,听到舒明发出的鸟鸣,他急忙跑了过去。 旱烟袋看了一下这些痕迹,他说:“人面桃花果然很奸诈,明明是从这里上的船,却不是从这里离开的,故布疑阵,哼!” 他看向这排脚印来的方向:“我们追!” 前两天下过一场初雪,地上堆着很浅的一层雪,脚印留的并不深,好在天气冷了,这里人迹罕至,只有这一排脚印,非常方便追查。 舒明和旱烟袋追了下去,这个时候天空又开始零零散散的下起了雪花。 一路追到一条小道,虽然是小道可修的却不错,到了这条道上,因为有些人和车经过的痕迹,却不是那么好追查了。、 舒明和旱烟袋站在路边,有些个茫然了。 舒明问旱烟袋:“四宫主,往哪边追?” 这个时候,有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上一个男人正拿着一张符,对着阳光看了看,问身边的女人:“你说这符有用不?花了不少钱呢,没用咋办啊?” “都说这里的道长很灵的,不会没用,信则灵,你要信才会灵的。”女人一把抢过男人手里的符,给男人塞到怀里去:“道长说了,要贴身放好的。” 旱烟袋一听,心中一动:“宋喜曾经和我分析过,说要大量制作五石散不可能没有烟尘和气味,而且要大量的买那些原料,也不会一点都不引人注意,如果用道观炼丹做掩护,就能光明正大的炼制五石散了。” 舒明也是一点就透:“我们追到这里,正好遇到有个道观,反正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查,不如就往这到棺材查查。” 他说着手一弯,手肘就打在旱烟袋的肚子上,旱烟袋骤不及防的挨了这么一下,痛的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旱烟袋忍着痛说:“你做什么啊?” 舒明没回答他,而是伸手拦住了马车,嘴甜的说:“这位大叔,我爹爹病了,听说这附近有个道观很灵验,只要求个符水喝下去什么病都能治的好,请问这道观该怎么走啊?” 男人还没来得急回答,女人倒是嘴快的说:“你往前面走,前面有个分岔路,你往左走,上了山过一个坡就到了。” “大婶,谢谢你啊。”舒明忙道谢,然后过来扶起旱烟袋:“爹,咱们走吧,等上了山,求了符水,你的病就好了,你再忍一忍吧。” 他搀扶着旱烟袋,看起来还真像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旱烟袋忍着痛说:“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亲爹早就死了,你叫我爹,你这是在咒我死啊。” “四宫主,你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无儿无女是个断子绝孙的命,我叫你一声爹,你算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了。”舒明自来就是个吃不得亏的性子,立刻毫不犹豫的回嘴。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斗嘴到了分岔路口,说是上山,其实也就一个小山坡,路上都铺着碎石,修的很平整,一个小山坡过去就看到了一座道观。 初雪过后,山坡上一片清冷,路边的树上压着一点点的白雪,衬着这座白墙黑瓦的道观,倒也有几分世外修仙地的意味。 旱烟袋原本以为会是座不起眼的小道观,没想到竟然是座规模不小的天清观,虽然天气寒冷,可这座道观却人来人往的,香火很是鼎盛。 旱烟袋和舒明随着香客进了道观,也在门口买了香烛,进了大殿去拜了拜,然后两个人在道观里四处走动,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走到靠后院的地方,旱烟袋吸了吸鼻子:“有硫磺的味道。” “可能后面有温泉吧……”舒明刚随口胡说,看到旱烟袋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也立刻正经了起来:“应该后面就是他们炼制五石散的地方,可这里是道观,就算让官府的人来搜查,他们咬定了是在炼制丹丸,只要没搜到五石散,都没法定罪抓人啊。” “所以我们要先去看看。”旱烟袋说着飞掠上了墙头。 可他刚一上墙头,墙后就有一个人影手持长剑迎了上来,不由分说的一剑刺过来,旱烟袋急忙躲避,一个翻身就被打落下来,他有些吃惊的看着墙头手持长剑的人,竟然是个身穿道袍的道士。 道士冷冷的看着他们:“这是本观炼丹之所,闲人免进。” 舒明忙说:“我们不是闲人,我们,我们是来求药的,我爹得了重病……” “哦~”道士冷冷的看着他们,目光在旱烟袋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副空灵无物的架势看着对面的屋顶:“我看他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