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安正想黑着脸把宋喜给赶回去,秋彦平已经驾着一辆马车从后门绕了过来,手臂里还搭着一件披风,他把披风丢给宋喜:“天冷。” 宋喜忙披上披风,又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秋彦平:“你也要去?” “我不去你自己驾车?”秋彦平驾的是一辆普通的马车,竹子搭的架子上面蒙了一层布,车帘就在车夫座的而后面,他掀开车帘,一副你不上来我就走了的表情。 宋喜忙跳上车,然后探出头对曲文安喊:“舅舅,我们走吧。” 曲文安哭笑不得的让马缓缓的跑起来:“你们两个啊。” “顺路看能不能猎到狐狸,剥个狐狸皮给舅妈做个围脖也不错。”宋喜对去见地龙王这件事,觉得凶吉难测,可还是嬉皮笑脸的说着。 秋彦平倒是很清楚宋喜的性格,知道他越是满不在乎闭口不谈,就越是紧张:“你似乎很担心?” “你是不知道。”宋喜看看前面骑着马的曲文安,压低了嗓门说:“我这个舅舅能进沉雪台,其实他当年只是个普通捕快,他所在的那个衙门被沉雪台给一块合了,所以他也就去了沉雪台,他能当上捕头不是因为他破了多少大案抓了多少歹徒,而是因为他是个老好人谁都不得罪,在沉雪台混了一大把年纪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才当上这么个捕头的。” 他靠着马车,将披风扯紧一点:“这么一个没什么能力的捕头,为什么会被点名来破这个案子呢?一定是地龙王在背后捣鬼,目的就是逼我去,待会如果有个万一,你带着舅舅赶紧跑,我自己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秋彦平看了宋喜一眼:“和地龙王一个养老虎的仆人打架,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让你和地龙王打一架,你只怕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了。” “如果寇红在的话,我还其实还是可以和地龙王打一架的。”宋喜叹了口气。 秋彦平抖了抖缰绳:“其实我觉得,既然你和寇红姑娘,不管什么原因拜堂成亲了,那你就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你应该一心一意的对寇红姑娘才是。” “那是你没见过她,你要是见过她了,你就觉得我应该立刻休妻。”宋喜有些心虚的看看曲文安的背影:“这件事你可不准说出去,我和寇红又不是明媒正娶在官府也没登记,所以不算数的。” 他闭着眼睛:“你别闹我,我想想待会见了地龙王怎么办。” 可他们根本就没见到地龙王的面。 地龙王在路边支了几个帐篷,他住在最大最华丽的那个里面,帐篷外面厨子在烤着羊羔肉,帐篷里面美酒飘香丝竹悦耳。 这让冒雪赶了大半天路的三人更是觉得又累又饿,可地龙王显然没有招待他们吃喝的打算,不但如此,还只打发了一个小侍从来见他们。 小侍从撑着一把伞站在雪地里,一脸不耐烦的说:“月灵芝是放在老虎背上的盒子里的,老虎一向都跟在王爷身边的,等闲人是近不了它的身的,怎么丢的,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你们赶紧找啊,找不出来我们王爷可会不高兴的啊。” 就这么一些有等于没有的线索,让他们怎么找? 曲文安说:“这个,这个怎么查啊?你又不是保管月灵芝的人,你让负责保管的人来和我们说话,我们有问题要问他。” 小侍从翻了了一个极其白的白眼:“你们是什么身份能见我们王爷?” 宋喜坐在马车里躲雪:“我就不信那只老虎拉屎撒尿的时候,你们王爷也会在旁边守着。” 秋彦平也缩在马车里,点了油灯看医术,似乎真的就只是驾车送宋喜来这里,其他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关心。 曲文安想进马车里躲越下越大的雪,可马车里已经有两个人了,他只好一把抢过小侍从手里的伞:“既然你们报了官,我们来查案子,你们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啊?你们这样要我们怎么查啊?” “怎么查是大人你的事。”小侍从拉紧了衣领免得雪从领子里落进去:“我们家王爷留在这里没走,就是对你们最大的配合了,你们可不要不识趣。” 曲文安虽然不满意小侍从这个态度,可他一向都是个好脾气,也懒得和这个小侍卫计较,他想了想:“老虎是猛兽,平时除了熟悉它的人,的确很难让其他人靠近,就算偶尔不在地龙王身边,那也很难从那样一只猛兽身上取下盒子拿走东西,还要把盒子给放回去……这应该是有内奸,是你们自己人做的。” 小侍从不阴不阳的回答:“那就麻烦大人把这个内奸给找出来吧。” 曲文安说:“平时饲养老虎的是谁?先找来让我问话吧。” “以前养老虎的那位已经被这位大人给杀死了。”小侍从指了指宋喜。 宋喜回他一个凶巴巴的表情:“不服气的话你让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再和我打一架。” 曲文安说:“那现在饲养老虎的是谁?” “这位大人也是认识,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叫过来,不过,你们也问不出什么来。”小侍从行了个礼走开了。 很快他就把现在养老虎的人给带来了,宋喜一看,立刻跟吃了十斤黄连一样。 养虎的大汉死了以后,平素比较亲近老虎的就只有四胞胎姐妹了,小侍从带过来的正是这四姐妹。 这四姐妹被宋喜给弄成了聋子,一看到宋喜,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立刻就扑上来将宋喜给撕成碎片。 宋喜知道她们听不见,用马鞭在雪地上写:“当时不是你们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们,我选择不杀你们已经是手下留情,不服气就再打一场。” 四姐妹知道宋喜说的是事实,可她们心里始终是咽不下这口气,四人互看一眼,手一动,峨眉刺已经滑出了袖子。 她们知道宋喜被大汉给打伤了,眼下是报仇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