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龙王往椅背上一靠,把玩着自己腰带上挂着的玉佩的穗子:“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么……” 他看着瑶姬:“三天之内把裘不落给我带来,要不然,我就让你亲手杀了你养出来的那个小东西。” “是。”瑶姬忙行礼推了下去。 她之前得了一门武功秘籍的残本,可以吸纳别人的内力,这么做可以迅速的提升内力,可也容易被不同的内力冲撞经脉而死,所以她自己不肯练,都是让手下的人试验,而她无意中从酒馆里捡来的郝千里,却是在那么多人里,唯一能受纳了那么多功力而没死的,就是郝千里了。 而且郝千里这个人还嘴很甜,很会讨人欢心,比如她的欢心。 将郝千里送到沉雪台,是因为郝千里在江湖上没有底子,没人认识他,而且武功不低,可以帮他们想办法劫狱把裘不落给弄出来,只要事成之后她在地龙王面前美言几句,相信郝千里能成为他们在京城的得力助手。 可没想到地龙王并不信任她培养的郝千里,而是另外安插了耳目进沉雪台,这个人…… 瑶姬心里发了狠,敢在自己背后下绊子,一定不能让这个人的日子好过。 她出了地龙王的书房以后,立刻传令下去,要所有人去找晁远和裘不落的下落,而她自己,则要去会会地龙王的新心腹。 这边宋喜和晁远正在吃面,他们见面的地方是京城里一条小巷里的一家小面馆。 在宋喜看来,最让人想不到的地方就最安全,不管哪一方都会认为裘不落被劫出去以后,肯定会想办法能逃多远就逃多远,这样的话正好会忽视了藏匿在京城里这个可能,所以他们打算赌一把,而且,如果真的跑到深山野林里,真的没人找到,那这个游戏也没的玩了。 晁远这个时候脸上贴了块膏药,穿了一件黑色长衫,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老了好几岁,他一只脚踩在条凳上挑着面条,看起来地痞味十足。 他眼睛左右瞄着:“这件事真是让太刺激了,你找别人根本做不了,我记得没打你的头啊,你的头上怎么缠着绷带呢?” “你打的那下太轻了,我不做做样子都表现不出我曾经抵抗过啊。”宋喜说:“放心吧,我们想抓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就等着他上钩了。” 裘不落被劫走之后,月娉婷就派了手下轻功最好的一队人去跟踪郝千里,虽然不敢跟进了被发现了,可也远远的看到郝千里去了道观,还和地龙王手下的瑶姬见了面,证实了宋喜所言不假,他们也准备开始收网捞大鱼了。 晁远说:“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收网啊,我天天折磨那个裘不落,我觉得我都快成变态了。” “快了,先忍着吧。”宋喜说:“对了,我怕我再来见你会被人给发现,下次我还是让洪宇雁来吧。” “行。”晁远说着三两口吃完面,站起来丢了两文钱在桌子上,转身走了。 宋喜也立刻回去找月娉婷:“晁远问我们什么时候收网。” 月娉婷说:“我突然想到这件事有个很大的漏洞,虽然我的人看到了郝千里和瑶姬见面,可郝千里可以说自己是去打探消息的,他带人去抢走裘不落,如果被我们抓个现行,那他也可以说是为了沉雪台去抢人的,这样是咬不死他的。” 她拿起水壶给窗台上摆放的一盆花浇水:“而且,就算被抓了,他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那么我们也没法把地龙王给扯出来。” 宋喜一听,也有些犯愁:“郝千里不是这么有骨气的人吧,不过他的武功不错,一般的捕头一定不是他的对手,很容易被他给逃走的,而且地龙王的武功就更不用说了,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呢,就算能证明郝千里是地龙王派来的细作,那也很难抓住地龙王啊。” 月娉婷说:“这些不用你来担心,你只要告诉我,你凭什么让裘不落和地龙王联系起来。” “郝千里劫走裘不落的话,他一定会送去给地龙王啊,他拿裘不落又没有用,本来我还指望晁远能让裘不落说点什么出来,可裘不落一天被他折磨十几次,都咬紧了牙关什么都不说,这骨头也够硬的。”宋喜叹了口气:“你还有什么折磨人的方法没有?都赶紧拿出来吧,如果裘不落自己把鬼帝的秘密给说出来了,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你说到鬼帝,我其实一直在怀疑一件事。”月娉婷说:“鬼帝手下网罗的都是一些极其有本事的人,鬼帝本身也神秘难测,裘不落要从他的手里偷走东西,只怕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和台令大人猜测,裘不落会不会本就是鬼帝手下的三王一后之一呢?” 宋喜说:“那样的话,裘不落为什么要去偷鬼帝的东西呢?” “这个我当然猜不到,不过,你可以去试试。”月娉婷心中突然灵机一动:“你可以冒充鬼帝的人试试呢,如果他们曾经发生过争斗,那地龙王很可能和裘不落不是站在一边的,对着劫走他的不明身份的人,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可如果,劫走他的是鬼帝的人呢?” “我凭什么证明自己是鬼帝的人啊?”宋喜说:“你都说了,他们互相之间可能有争斗,一旦一句话说的不对,以他鬼算子的名声来说,他那么聪明,会很轻易就识破我的。” 他突然想了一下:“不过,我倒是可以用另一个人去试试。” 月娉婷一挑眉毛:“哦?什么人?” “他不是身中顽毒吗?那我就送一个可以解毒的人给他。”宋喜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 傍晚的时候,藏着裘不落的晁家后院,被一伙人给袭击了,晁远这群黑衣人都被击倒在地,而裘不落被装在盛满泥水的木桶里给带走了。 装着裘不落的木桶盖着盖子,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拉着木桶的马车在巷子里左转右拐,让他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又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等他再次见到光亮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充满药香的屋子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相貌英俊,气质出众的中年人,中年人对他说:“我恐怕是这个世上唯一能解你身上毒的人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说,那就是死,你要是说了,从此大好天下任你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