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心急火燎的拉着丰度跑到不动舟,后面还跟着一队悬字门的捕快,以及吏部尚书家的管家。 可等他们跑到不动舟,里面的残羹剩菜还在,可女尸带着木板都不见了。 管家挤过几个捕快走到最前面,看到尸体不见了,他松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不过是一个体弱的婢女昏了过去,那有什么尸体,这位新进的捕快想来是年轻没经验,一看就给吓住了。” 宋喜心里恨得慌,却也有苦说不出,尸体不见了,吏部尚书府的人一定会推个干净,南宫量也不会为他作证的,他变成了一个报假案的了。 丰度办案子虽然不太机灵,可有个能当上宰相的哥哥,他也不是个完全不懂得看眼力劲的人,他对管家说:“既然是弄错了,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走吧。” 管家忙领着他们往外走:“几位这边请,唉,不过一件小事,还劳烦了丰门主,真是不好意思了。” 宋喜闷闷不乐的一路跟着出了吏部尚书府。 李冠看宋喜这个样子,走过来揽着宋喜的肩:“好久没和宋兄弟喝酒了,听说红楼上了几样新菜,兄弟几个面子不够大订不到位置,今儿可要厚着脸皮沾你额光去试试了。” “请几位哥哥吃饭本来也是我应该的,可我今儿心里真的是憋屈,明明死了人却说没死,还藏了尸体不让我们查,我倒成了个报假案的了。”宋喜越说越有气。 他本来就在月娉婷那受了一肚子气被赶回来,遇上这案子打算扳回一城大显身手的,谁知道又踢到铁板了。 李冠也是个不想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他笑着问宋喜:“不服气你能怎么样?” “这件事也不是完全就不可能了,几位哥哥如果帮我洗脱这冤屈,我请各位哥哥在红楼吃一个月都行。”宋喜发了狠。 悬字门的几位捕快一听,眼睛一亮,纷纷表示愿意帮助宋喜。 丰度问宋喜:“尸体没找到,我们都被赶出来忘了,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么大一具尸体,吏部尚书总不会埋在自己院子里吧?也不能洗洗炖汤吃吧?天气热尸体也腐烂的快,最迟不过今晚宵禁之前,总得把尸体给抬出去埋了吧?”宋喜在路边蹲下,剑气几颗石子摆了一下位置:“吏部尚书有前后两道门,又不是这家的主人死了,尸体不会从正门抬出去的,一定会装在箱子之类的东西里面吗,从后门给抬出去的。” 他说:“只要盯好了,找到了尸体,也就找回了这件案子。” 丰度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就算真的死了一个婢女,那也是吏部尚书家的家奴,尚书大人只要说是犯了规矩被处罚的,他府上又众口一词,那也算不上是案子了。” “这女孩死的很蹊跷,我对她的死因很在意。”宋喜皱着眉头说。 “那就先找到尸体再说。”李冠巴不得往吏部尚书身上泼点脏水,这件事不管原因如何,往小了说是处罚家婢,往大了说是草菅人命,就看这事怎么说,和谁说了:“不过这件事再由我们出面就不合适了,我们得避避嫌,我觉得,这件事让巡城御史署的人做首发是最好不过的了。” 宋喜也赞曾李冠的提议:“巡城御史署的人我都很熟,他们每天巡街走的道路我也很熟悉的,我们只要盯好了吏部尚书府,一旦吏部尚书府把尸体给送出来,我们就安排一个偶然,让巡城御史署的人去碰巧发现尸体。” 李冠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宋喜,你是个聪明人。” 吏部尚书府里。 一直等到晚宴散了,宾客都送走了,管家才能找到吏部尚书商量如何处理尸体。 吏部尚书喝了一口浓茶解解酒:“今儿的事办的不错,没让丰度看到尸体,也就没了让丰宰相大做文章的机会,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办事就是稳当。” “老奴不敢居功,今儿将尸体给藏起来的不是老奴,是厨娘飞鱼。”管家说:“就是郝少爷送来的那位专门切鱼肉的厨娘。” “哦,就是今儿给大家展示刀工的厨娘是吧?”吏部尚书能记得住的家奴也没几个,可这个厨娘技艺非凡,所以他有印象:“拿一千两银子去赏给她。” “是。”管家忙答应下来:“不过,尸体还放在冰窖里呢,敢问老爷,如何处理呢?” “抬出去扔了……”吏部尚书闭上眼睛,用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着,可刚说完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停下手睁开眼睛:“死因查看过了吗?” “老奴请荣先生看过了,先生说应该是冰里有毒。”管家看吏部尚书脸色变了,他忙说:“这件事之后,我会把冰窖里所有的冰都清理掉的,给我们送冰的绫人也会都换掉的。” “你办事自来仔细,我也放心。”吏部尚书想了想,向左靠在扶手上,凑近了管家问:“你觉得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要杀一个婢女?他的目的真的只是一个婢女吗?” 管家认真的回答:“老奴实在也想不出个究竟来,老奴说句大胆的话,老爷您现在在朝堂之上明白的站在颜王这一边,老爷您在朝堂上的地位可不低,门生也多,这也就明白了是挡在别的皇子的路上了,老奴虽然没有见识,可也知道夺嫡这件事情啊,一向是血腥的很,也许,这是对老爷您的一个警告吧。” “警告?”吏部尚书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管家说:“不管如何啊,老爷您还是多加小心啊。” 吏部尚书想了想:“尸体暂时不要送出去,冰窖里还能放几天,先放一放,这个时候,我不能乱,也不能被抓住把柄。” 他压低嗓门对管家说:“去叫郝千里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