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听秋彦平问起醉七和三净大师,他犹豫了一下说:“这两位是我刚认的师父。” 不过几天没见,宋喜竟然多了两个师父,秋彦平深深的看了宋喜一眼:“每次见你,你总是有新花样。” 他对掌柜说:“开三间房,给他们准备热水。” 说完他像是在解释一样,对宋喜三人说:“恩师一向有些洁癖,闻不得不干净的味道,见他必须先沐浴更衣的。” 醉七摇摇头:“慎弦的臭规矩就是多。” 三净大师看了一眼宋喜说:“我们还是洗洗吧,我倒是挺干净的,是你太脏了。” 以往他们见慎弦当然不必这么麻烦,可这次是来求慎弦的,也不得不守一守慎弦的规矩了。 秋彦平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以后,匆忙的往外走:“我去给你们买几件衣服,恩师不喜欢衣冠不整的人。” 等三人都梳洗整齐了,秋彦平这才领着他们去天字号房见慎弦,宋喜还浑身无力得很,只能由醉七搀扶着走。 所谓的天字号房,其实是一整个院落,正对院门是一间待客的小厅,左手边有一间大房,右手边是两间小一点的房间,屋内陈设用的具是上好的红木,院中还种着一棵桂花树,环境清雅舒适。 当然,这样的院子价格自然也不低,但慎弦住的起。 宋喜跟着秋彦平往院子里的小厅走:“彦平,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跟着范三味学习医术的吗?怎么又换了个师父?” “因为我比范三味更厉害,让范三味教彦平那是误人子弟,而我就不一样了,跟着我学才能学到真正的医术。”慎弦手里拿着一个茶杯,从小厅走出来,站在门边看着他们:“最重要的是,范三味打赌输了,他把秋彦平输给了我。” 醉七好奇的问:“他是怎么输给你的?那个老狐狸可是精明的很啊。” “怀阳王的王妃和我有些渊源,怀阳王这病了一个多月,遍请名医也医不好,她就求着我来看看,既然我来了,范三味是识趣的就该自己走了,偏偏他要来丢人现眼,我不成全他都觉得不好意思。”慎弦简单的说:“怀阳王的病他没医好,我行了一遍针,喝了三副药就给医好了,他输给我也该是输的心服口服。” 三净和尚说:“就医术而论,你的确是比他高明一些的。” “何止是高明一些?大和尚你真不会说话。”慎弦转身往里面走:“听秋彦平提过你的脉象,我也有点兴趣,进来让我把把脉吧。” 进了屋里,醉七嫌弃的看着桌上的茶壶:“你的好酒呢?看到七叔我来了,也不说拿点好酒出来招呼我。” 慎弦没理会他,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对宋喜招招手:“过来。” 宋喜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眼醉七,眼前这个人的样子像是个纨绔子弟多过于像是一个名医。 醉七一边扶着宋喜往慎弦走,一边说:“这位慎弦慎公子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可他就是名震天下的悬壶宫的少宫主,所以你就安安心心的让他给你诊脉吧,我相信方圆五百里只有他能治你这个病。” 悬壶宫?! 传说就是死人都能救活的悬壶宫?! 宋喜一边走向慎弦,一边用欣喜的目光看向秋彦平:“彦平,你能有这样的奇遇,我真是为你高兴。” 慎弦的手搭在宋喜的脉门上,细细的诊了一会,他对秋彦平说:“你能诊出郁结来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你才学了一年多的医术,他这个算郁结也不算郁结,他体内有团至阴之气在他的膏肓之间,这样的情形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他转头看向宋喜:“如果这是内力,那也该是女子修习的至阴心法,还得要修习三十年以上才能有这么精纯,这一定不是你练得,小子,想要我救你的命,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是有人传功给你?还是你吃了什么东西?” 宋喜看了看屋里的人,他当然是有奇遇,能进五十年才能进一次的明炎圣火宫,不是奇遇是什么,可屋里除了秋彦平而言,其实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他不确定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秋彦平看宋喜不说话,有些着急的说:“宋喜,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赶紧说出来,男人是至阳之体,你体内的至阴之气和你的先天之本是相冲突的,短时间内可能感觉不到什么,时间长了会耗损你的真阳,到时候真阳亏虚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秋彦平说的话,宋喜当然是信的,于是他便简要的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就说自己在崔怀那里被马匪给骗走了,然后马匪利用他和阿木依威胁崔怀开了明炎圣火宫的机关,然后他们在地宫九死一生的和怪虫周旋,好在崔怀和阿木依是沱沱族人才能侥幸逃脱,可林晓枫触动了机关害得整个地宫都崩塌了。 他在叙述的时候,隐瞒了自己带出了那个奇怪的半个珠子的事情,毕竟珠子放在黑石镇的铁匠铺,是他补偿给崔怀和阿木依的东西,如果这些人里有个起了贪念的,去拿走了,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赔偿自己拿走“夙夜”的罪过了:“后来我滑进暗河,游到无力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沙漠了,是我从沙漠的一个泉眼冒出来被人给救了。” “和明炎圣火宫有关系,那就难怪了。”慎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的师门和明炎圣火宫也是有点渊源的。” 几百年前,悬壶宫和明炎圣火宫在江湖上最富传奇的一派两宫三门之中,并位两宫之列,几百年过去了,江湖上风云变化,当年传说一般存在的地方,如今也只剩下苍山悬壶宫而已了。 如果说当年这一南一北两个传奇之地有什么渊源,那也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宋喜想了想,解下腰带,他将腰带展开,这里藏着他从第五简那里印的那把刀的花纹,这些花纹是沱沱族祭天的文字,也是当年明炎圣火宫的人用的文字。 他把拓印了这些文字的纸从油布里拿出来,小心的递给慎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