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弦听得吓了一跳,他走到房门前张望了一下,门下几个弟子在院子里一边整理药材一边聊天,一派的青春活泼,无忧无虑,并没有人在附近听他们说话,他退回房中:“四师兄,这件事可不能乱猜的。” 旱烟袋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握紧为了拳头说:“所以我一定要求证一下。” 慎弦不安的摇着扇子:“你要去问大师兄?” “还有另一个人可以问。”旱烟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慎弦更加不安了,他用扇子烦躁的乱扇了几下,不但没把心火给扇下去,反而更烦了:“难道你要去找三师兄?” “他的人虽然废了,可还没有死。”旱烟袋的拳头握得更紧为了。 慎弦知道旱烟袋也是个倔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大师兄知道了……” “那就被让他知道。”旱烟袋说:“寇红为了帮宋喜借引魂笛,最近将他哄得这么高兴,正是我们的好时机,只要下雨的时候,关着三师兄那片林子的蛊虫就会懈怠……” “别,别说我们,这里面可没我的事。”慎弦眨巴着眼睛,很是心虚的样子左右看了看。 “你没胆子去我不怪你,可你得帮我。”旱烟袋说:“悬壶宫中最善解蛊的就是你了,你要帮我进林子里去。” 慎弦不太情愿的说:“那你去找大师兄要引魂笛,有笛子在手就百蛊不侵了。” “我去要指挥让他起疑心,你就说你新近得了个蛊,想用引魂笛试一试,顺便我们也可以找一找裘不落在引魂笛上藏了什么秘密。”旱烟袋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 “这个裘不落有秘密藏哪里不好,非藏我们悬壶宫的东西上面。”慎弦懊恼的说。 “他叫鬼算子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藏东西也藏得很是地方,认得引魂笛的人,知道它的价值肯定不会轻易损毁,藏在那里面可是安全的很。”旱烟袋敲了敲桌子:“被磨蹭了,快去找大师兄要笛子,大不了事后你就说是我从你那里偷走的,把所有事情全推我身上。” 慎弦也知道旱烟袋的脾气,他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嘴,怪自己刚才干嘛要多嘴问旱烟袋有何烦忧,结果自己给挖了那么大一个坑,还自己跳了进去。 慎弦找到大宫主和寇红的时候,他们正在挖蘑菇。 寇红挎着小竹篮,头发编成一条辫子垂在脑后,活泼的跟在大宫主身后:“这蘑菇烤着吃也很好吃的,韭菜,土豆,茄子都能烤,豆皮烤着也特别香,我那有漠北产的孜然,晚上我们吃烧烤吧。” 大宫主手里那这个紫玉做装饰的药锄:“如果不好吃,我就把你给烤着吃了。” 寇红轻笑一声,得意的说:“你是吃素的,我才不怕你。” 慎弦听得心里颤了颤,他花丛中游走的时间也不短了,比这肉麻的话也说了不知道多少,听到自己一向板正的大师兄居然用这种语气说话,他用手扶着身边的树稳了稳神,深深觉得眼前这两个人说是父女之情,只怕也太勉强了吧? 慎弦落地的动静惊动了大宫主,他转身看向慎弦:“你也来山中采蘑菇?” “我不爱吃蘑菇……”慎弦答完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我新近得了一个蛊,想用引魂笛去试一试。” 寇红听得心中一喜,难道是义父可怜她每天绞尽脑汁哄大宫主开心,于是念着父女之情帮她一把了? 她忙用特别天真的语气问:“引魂笛?这名字好怪啊,是一支笛子吗?可以吹吗?” “是我们悬壶宫的镇山之宝,吹是可以吹,但能不能吹得响,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大宫主对慎弦说:“跟我来吧。” 慎弦偷偷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 寇红丢个慎弦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蹦蹦跳跳的跟在大宫主身后。 大宫主将他们领到苍山后山一处大湖前:“你们等一下。” 说完他飞身而起掠向湖心。 寇红极目远眺:“你们把东西藏这湖里?那也太不安全了吧,湖中有岛吗?派人看守了吗?” “丫头啊,你别想套你义父的话,我才不会把悬壶宫的秘密告诉你。”慎弦摇着扇子掩盖自己此时紧张的心情。 寇红放下竹篮挽着慎弦的胳膊撒娇:“义父~~你可是为了我才向大宫主求引魂笛的?我就知道义父对我最好了。” 慎弦心中一动:“你也知道义父很疼你,要这笛子都是为了你。” 寇红一听,自认为很明白的说:“义父对我的好,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好,乖。”慎弦不放心的叮嘱:“这个孝字你可一定要记得。” 他心里叹了口气,看着湖面上有远而近的大宫主,就盼着东窗事发以后,寇红替他求个情,大宫主剥他皮的时候下手能轻点。 大宫主踏水凌波的上了岸,将手里拿着的一个木头盒子交给慎弦,毫无怀疑的对寇红说:“我喜欢韭菜,待会让云响去多摘一些,你喜欢吃什么,让云响也顺便摘一些。” “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寇红看了一眼慎弦手里的盒子,嘴甜得跟抹了蜜一样:“义父,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烧烤啊?” “不用了,你们慢慢吃。”慎弦手里拿着引魂笛,感觉像拿着烫手的山芋:“今晚怕是有雨,山里寒气重,我那有两壶上好的竹叶青,待会让云响到我那里去取吧。” 说完他赶紧拿着引魂笛转身就走。 等到云响来取了酒,慎弦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一点,他去找旱烟袋,把引魂笛交给旱烟袋:“今晚正好有雨,大师兄又和寇红在吃烧烤,我又给他们送了酒过去,以寇红的脾气不缠着大师兄到亥时是不会散的,他今晚肯定脱不开身,正是你的好机会。” 他叹了口气:“为了证明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我这就下山到镇上去喝个不醉不归,记住,笛子是你自己从我房里拿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走吧。”旱烟袋蹲在屋檐下,点燃手中的旱烟,若有所思的看着抑郁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