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偏颇了吧？”　　东津国际机场！　　来到接机大厅，顾晟一眼就看到了接机人群之中，用标准华语打印出来的标语牌——　　【欢迎顾晟先生来日】　　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成为了郭老师相声中的主角。　　谁他妈教你们这么写标牌的？　　我能理解你们是出于礼节用华语写标牌，但这标牌……歧义也太大了吧？　　硬着头皮上前，就见举着牌子的是个穿着正式精致霓虹姑娘，怀里还抱着一束花。　　很奇怪，虽然华国和霓虹同属亚洲人，但顾晟还是能一眼就分出华国小姐姐和樱花妹的区别。　　这一点，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空你几哇？我是顾晟。”　　来到接待姑娘面前，顾晟伸出手出。　　顾晟的日语有点蹩脚，毕竟没怎么学过，勉强算是初来乍到硬怼两句而已，日常交流还是用英语。　　“啊……啊！哈依哈依哈依！空伱几哇！”　　显然，顾晟的年轻程度，远远超出了前来接机的姑娘预料。　　先是一愣，接待姑娘连忙上前，将花束送给顾晟，弯腰鞠躬：　　“顾先生您好，有失远迎请您多多担待！（英）”　　接着，将标牌收起，朝顾晟做出请的手势：　　“森谷常务和游戏事务部的各位高管都在外面等候您，您请随我来。”　　“很漂亮的花，谢谢，有劳了。”　　顾晟接过花束，微笑点头，抬手示意接站礼仪前方带路。　　一路出离了接机大厅，临近门口的时候，顾晟就已经看到了外面等候的柯美拉高层。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柯美拉游戏事业常务董事森谷彻也。　　在他左右两旁的，则是秘书井上早苗子和游戏部部长东野田。　　而在三人后面，还有五六个人，全都是黑西装白衬衫打领带，站在三辆黑色的汽车旁边。　　前后两辆轿车，中间一辆商务MPV。　　远远看上去，跟黑道的一样。　　哦不对不是看上去跟黑道的一样，好像柯美拉真的有那方面的背景。　　顾晟在心中吐槽一句，顺着打开的电动门走出机场。　　对面，森谷带着秘书和部长热情地迎了上来：　　“你好你好，顾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海涵。”　　“哪里哪里，森谷先生太客气了，”　　顾晟与森谷等人握手：　　“久闻柯美拉大名，如今能够来到霓虹展开合作，不胜荣幸。”　　客气一顿。　　本身商务合作这种事情双方见面就免不了寒暄。　　再加上霓虹那种特有的客气，双方咔咔咔对着鞠躬，足足寒暄了五分钟，森谷才伸手请顾晟上车：　　“咱们这边讲话不方便，顾桑请上车吧，我们先去您下榻的酒店。”　　柯美拉的产业极大。　　说是综合性数码娱乐公司，实际上像是酒店、会所、影视、综合娱乐等等产业，他们也都有涉及。　　而这，也是黄金之风将来的发展方向——一个以游戏为主体，多产业分支并行，全方位立体化盈利的泛游戏娱乐公司。　　路上简单交谈了几句，也多是无关游戏合作的话题。　　约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车队便抵达了位于柯美拉公司大厦斜对面的东津湾洲际酒店。　　这是柯美拉入资的一家豪华四星酒店，给顾晟专门安排了一间豪华行政套间。　　第一天抵达霓虹，舟车劳顿，柯美拉方面就是再急，也不可能说马上就要顾晟走马上任。　　休息半天。　　晚上，顾晟则应邀出席了柯美拉高层专门为他布置的接风宴。　　……　　席间双方浅酌几杯，森谷开口：　　“顾桑之前发来的试玩版企划案我们已经观摩过了，惊为天人。”　　是的，就在昨天和小哪吒一起购买完出差用品之后，顾晟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将PT的企划案整理了出来。　　毕竟是试玩版，整体游戏流程并不长，再加上他有系统辅助，速度很快。　　而整部企划案也不过十页左右，所以趁着昨晚和今天下午的时间，森谷等人也抽空做了两轮观摩讨论。　　得出的一致结论就是——斯国一。　　这里就不得不提这个世界中一贯的恐怖游戏设定了。　　通常来说，一款恐怖游戏的设计根源逻辑，就是将抽象的恐惧概念，进行具象化，用画面来表现。　　像是塑造一个女鬼，设计一个妖怪等等，让“概念恐惧”落到“具象实体”上，切切实实摆放在玩家面前。　　但PT不同。　　它虽然也将恐惧进行了具象化，设计了畸胎和女鬼Lisa。　　但是，却又通过封闭的空间、惊吓点的设计、充满隐喻暗示的碎片化信息、愈发光怪陆离的场景变化等手段，将“概念恐惧”从“具象实体”二度中抽离出来，烙印在玩家的心里。　　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恐惧枷锁。　　这种手段，绝不是随随便便一个设计师所能达到的。　　甚至，多年任职柯美拉游戏事业部部长的东野田都忍不住直言——光是这一部试玩版，就足以让顾晟稳坐‘心理恐怖之父’的宝座了。　　无疑，这让柯美拉众人对顾晟的实力有了一个震撼的认知，同时也对这个IP信心倍增。　　一番发自真心的吹捧必不可少。　　而除此之外，森谷更为关心的是：　　“那么在游戏本体方面，顾桑也是准备继续延续这种风格，将这幢扑朔迷离的故事进行拓展延伸吗？”　　闻言，顾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风格肯定是会延续的，毕竟这是我们这部IP的主基调，”　　“但故事嘛，就不再是它了，或者说不完全是它。”　　啊？？？　　此言一出！　　柯美拉众人一片轻呼，都有点发愣！　　顾桑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式版不再延续PT的故事，或者说不完全是PT的故事！　　难道说，PT只是他为了试玩版单独拟出来的一条故事线？　　主线的篇章，实际上要比这个更为深邃和广袤？　　“呃……私密马赛顾桑，”　　森谷也有点懵逼，抬手示意道：　　“请恕我愚笨，不甚了解顾桑所言，您可否详细讲讲？”　　而随着森谷的话，柯美拉众人也纷纷放下了筷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并行，”　　就见顾晟稍加思索，举起了自己的筷子：　　“就像这两根筷子一样，”　　“寂静岭试玩版，也就是《PT》，将会以解谜的方式，讲述一个晦涩的凶杀案，”　　“而之后要出的正式版，同样也是由一桩凶杀案所引起，”　　“我要做的，就是让这两根筷子互相独立，却又——”　　说到这。　　顾晟伸出筷子，做出夹筷的动作，将筷尖碰到一起：　　“殊途同归。”　　嘶——！！！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顾晟的这个想法甚至要比PT还恐怖！　　疯子！　　简直就是疯子！　　在座的都是游戏事业分支的，都懂游戏，也都明白顾晟在说什么。　　试玩版的设计已经足够疯狂了！　　但是！　　在顾晟看来，这还远远不够疯狂！　　双线并行又殊途同归！　　天知道这样的架构究竟有多么复杂！　　甚至，这个在他们看来，已经足以支撑起一整部游戏的试玩版，在顾晟看来，只不过是一部独立于正式版之外的开胃小菜！　　也就是说！　　这部《PT》，既保证了充分展示寂静岭的心理恐怖特点，又保证了在有限的时间中讲述好一个晦涩的故事，同时还保证了这个故事游离在主线之外又与主线有关！　　这就相当于一个球员用内马尔标志性的彩虹过人，完成了梅西单骑一过七，最后一脚大伊布式凌空抽射破门得分一样！　　难以置信。　　甚至可以说是匪夷所思！　　“这……这……”　　森谷只觉头皮发麻！　　这样的游戏设计思路，他简直闻所未闻！　　一时间，不由得连连咧嘴！　　“这……您恕我直言顾桑，这样的设计，是否太过复杂了一些？”　　顾晟轻笑一声。　　他知道，森谷问的不是‘复不复杂’，而是‘你能不能做到’。　　毕竟，他刚才的思路，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四个大字——　　我全都要！　　可这样的设计，无疑是一把双刃剑！　　玩好了，开宗立派，一部试玩版让市场震惊！　　玩不好，一团稀烂，还不如老老实实循规蹈矩呢！　　对此，顾晟很自信。　　我当然做不到啦哈哈！　　但是小岛秀夫可以。　　我能请神哦。　　“这一点还请森谷先生放心，”　　顾晟笑道：　　“毕竟，试玩版的口碑也会从很大程度上影响我们之后在游戏本体上的合作。”　　呼——　　森谷松了口气。　　顾晟能说出这句话来，就说明他对于自己的企划非常有信心。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说着话，森谷举起杯来，敬了顾晟一杯。　　说完了大体构想，双方放下酒杯，顾晟问道：　　“哦对了森谷先生，预算方面如何了？”　　预算。　　游戏开发中最重要的一环。　　之前，在PT的开发成本问题上，黄金之风就和柯美拉展开过数轮讨论。　　最一开始柯美拉方面，给PT开出了100万刀的成本，约合700万元。　　这个预算已经不低了。　　毕竟，这一次的寂静岭项目，初衷也只是为了丰富柯美拉在东津电环节上的游戏种类。　　但是，顾晟听了这个预算后，却连连摇头。　　少了。　　要知道，他对于这部游戏的期望值很高，无论是画质还是全感体验，都想要最佳效果呈现。　　而想要最佳效果，就需要进一步提高预算。　　于是乎，柯美拉方面经过商议，又将预算提高到了150万刀。　　可这样的预算，却依旧无法达到顾晟的预想要求。　　对此，顾晟也说了——　　原本，他作为特邀首席游戏总监，一个“借调”到柯美拉的劳务派遣人员，是不方便对试玩版预算指手画脚的。　　毕竟试玩版的制作费用跟他们黄金之风没关系，全由柯美拉定夺。　　你们出100万刀，我就做100万刀的效果，你们出50万刀，我就做50万刀的效果。　　但是。　　值得注意的是，试玩版的效果和玩家反馈，是会直接影响到游戏主体销售的。　　我们的试玩版越惊艳，正式版的销量就会越高。　　寂静岭的初版构想，和我最擅长的心理恐惧是完美契合的。　　我有信心，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将这个IP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让它成为体感舱恐怖游戏史上的里程碑，最伟大的作品之一。　　而这，取决于预算的多少。　　顾晟这话一说出来！　　森谷当时就麻了！　　倒不是因为顾晟的话狂！　　而是因为他狂得有资本！　　毕竟，人家已经创造了一个游戏里程碑了！　　《泰坦陨落》就在那摆着呢！　　那就是顾晟亲手制造的神IP！　　而如今，顾晟竟然对《寂静岭》也做出了这样的期许！　　这对于森谷，甚至对整个柯美拉来说，诱惑力都太大了。　　这可是恐怖游戏神IP啊！　　如果真让顾晟做成了，那么他们柯美拉将会成为恐怖游戏圈中的唯一真神，全面制霸市场！　　毕竟，现在的恐怖游戏圈，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于是乎！　　几经商议！　　“最终，”　　森谷说道：　　“我们决定将试玩版的预算提升到300万刀。”　　约合两千万元。　　一部试玩版，顶上小半个APEX了。　　够意思！　　顾晟暗挑大指。　　这样一来，他就能用上如今最先进的“Phoenix引擎”了。　　不错，他之所以一直想让柯美拉加预算，就是想用上这款堪称“如今全球范围内画面呈现质量最顶尖的引擎”！　　有别于黄金之风一直以来都惯用的‘幻梦5’引擎，半年前刚刚发布的Phoenix引擎，在视觉效果和画面呈现上做足了功夫！　　不仅进一步升级优化了实时动态光追、全局光照模拟、虚拟微多边形几何等技术，它还拥有实时基于Voxel的GI，效果极佳，真正意义上做到了开发阶段所见即所得，极大提高了制作精细度和效率。　　而其独创的‘虚拟眼球’技术，更是实现了模拟人眼的视觉效果。　　甚至不夸张地说，单就画面表现力来看。　　如果说‘幻梦5’是让游戏世界以假乱真。　　那么‘Phoenix’就是完完全全实现了第二世界的虚拟视觉架构。　　当然了！　　引擎也没有尽善尽美的。　　虽然Phoenix引擎在视觉效果上，实现了极致的呈现。　　但它的全感技术和动作辅助支持，却并不如‘幻梦5’先进。　　所谓有得必有失。　　Phoenix是个偏科选手。　　但是！　　这种偏科，恰恰是顾晟所需要的！　　寂静岭是不需要太高的全感技术支持，也没有过多的动作表现，不需要动作辅助！　　心理恐怖最主要的要求就是沉浸感，而实现沉浸感最粗暴直接的方式，就是无限提升画面质量！　　因为人类的五感之中，视觉优先级是最高的！　　“太棒了，”　　顾晟由衷点头，举起杯来：　　“我替玩家们谢谢森谷先生和柯美拉公司的理解与支持。”　　“那就拜托顾桑了！”　　森谷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双方都了解了彼此最关心的事情。　　接下来的宴会气氛就轻松多了。　　而顾晟也趁机问了问森谷，如今柯美拉的分支产业情况，以及经营发展理念。　　想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日后黄金之风是一定要实现多线并行的立体化产业结构的。　　而在这方面，柯美拉有着充足的经验。　　现成的经验摆在眼前，不嫖白不嫖。　　一番推杯换盏！　　待宴席散去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顾晟喝的有些微醺，回到自己的套房中洗了个澡。　　你还别说，老陆之前的分析还真对。　　小哪吒专门给他带的洗漱用品，的确会提醒他别忘了‘汇报工作’。　　视频电话打过去，沈妙妙几乎是秒接。　　就见视频中的小哪吒，此刻正栽歪在沙发上，努力地当一条躺平咸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