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战争，想要完全避免平民的死亡，确实不可能，即使是理想主义者，也依旧需要考虑到现实的存在。”　　中年人的话语也还在继续。　　“不过，你们也确实可以考虑，如何在保障最小伤亡的情况下，给予威慑以及打击黩武主义。”　　北辰的代表静静的凝视着中年人，但没有言语。　　中年人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怎么了？”　　“我有一个朋友说，你们要比那个下台的尼古拉二世要危险的多。”那北辰代表拿起了面前的红茶轻泯了一口，“当时我不以为然，因为我们要比你们强的多，而且也自信，今后也会比伱们要强。但是现在.”　　她的话语顿了顿，“我觉得他说对。”　　她看向中年人，漆黑的瞳孔中，带着不知意味的深意，“你们的危险，并不在财富与国力上。”　　中年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不过也在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汽笛声。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从远到近，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而一位军人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战斗警报吗？”中年人问道。　　“是的，先生。”那军人说，“初步判断是德意志的军队。”　　“他们为什么会来攻击我们，是走漏消息了吗？”中年人继续问道。　　军人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德意志进攻我们的具体原因，但应该是这样。”　　“看起来，威廉二世留在这个国家的东西，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找。”中年人低声轻喃。　　他缓缓的站起身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很抱歉，诸位，会议可能得就此结束了，你们可以先离开这里。”　　他看向贞德与拉曼，“他们估计是冲着那武器来的，你们是开空艇来的，对吧？”　　贞德点了点头。　　“你们前往新地岛，直接将喀秋莎运走。”中年人说。　　“我们可以帮忙。”贞德说，“我们的空艇对于海面的军舰很有破坏力。”　　中年人沉默片刻道，“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最好了。不可否认的是，驻守在圣彼得堡的飞艇基本上都被宙斯击毁了，我们现在还真没有对付军舰的能力。”　　特斯拉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他们一同走出了冬宫，来到了冬宫外的宫殿广场上。　　不过此刻广场上临时搭建起来了一个高台，高台大概有二十多米，贞德与拉曼来时坐着的空艇就被绳子绑在这高台上。　　而在高台的身侧，则站着两台高大的机甲。　　“这是布里塔尼亚的空艇。”拉曼对着特斯拉说，“但是用的您的引擎技术，名字叫做利维坦号，如果是顺风的话，六个引擎全功率运转，它的速度能达到150km/每小时。”　　特斯拉点了点头，这在这个时代，应该是最快的空艇之一了。　　当然，跟他的那艘空艇是不能比的，毕竟那使用的推进器是从托尼那里拿的，是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　　而且这艘空艇的体型要比他那艘要大的多，还装上了许多的武器弹药，这些都是影响速度的因素。　　中年人也跟着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北辰以及布里塔尼亚的代表。　　中年人对着两侧的机甲示意了一下，那机甲就弯下腰，将手掌放了下来。　　而特斯拉则跟贞德、拉曼还有那个布里塔尼亚的代表雷利一起走上了那手掌。　　雷利是跟贞德等人坐一艘空艇来的。　　接着，那机甲又一次的抬了起来，直接将几人带上了那高台，并且通过高台与空艇的链接进入到了空艇中。　　空艇断开了绳索，随着空艇的气囊重新鼓起，缓缓升空。　　特斯拉跟贞德一头走在这空艇内部的走廊上，往吊舱的头部走去。　　虽然空艇非常庞大，但实际上大部分的体积都是气囊，吊舱的大小却并不大，在六十一米左右。　　有些像是一条巨大的鲸鱼携带着自己的幼崽。　　她们很快就走到了这吊舱的前端。　　也就是整个吊舱的控制台，按照专业的说法，这里叫做舰桥。　　船长从舰桥发布指令，控制整个空艇。　　引擎舱、弹舱、飞艇顶部的船员所有人都接受舰桥的指挥。　　地上同样铺陈着短毛的地毯，上面是一副巨大的布里塔尼亚的标志。　　四周是各自在忙碌着什么的协约国的成员。　　右侧的桌子上有着一台电报机，一位穿着不同服装的译员正坐在椅子上听着电报。　　舰桥的中心，贞德正双手环抱于胸前，笔直的站立着，透过窗户面色严肃的注视着面前的景象。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那译员转过头喊道。　　“情报部传来情报，德意志派遣了三台水下机甲，按照情报发出的时间来看，现在应该就在我们附近。”　　“水下潜艇？”拉曼微微皱起眉头，如果说是军舰的话，他们的空艇倒是能帮上一些忙，而水下机甲的话那就得等他们上岸了。　　贞德缓步上前，直接从一侧拿起了一个望远镜来到了右舷窗前往下望去，他们此刻已经飞到了巴伦支海的上空，往新地岛前去。　　她看见利维坦号下方有三道水花。　　她的脑海中浮现三台大型机器在水下摆腿前进的情景。　　“两架护卫机甲的大小和轻型护卫舰差不多。”贞德看着下方的水花判断道，“不过中间那个至少有小型去驱逐舰那么大。”　　“是潜艇舰吗？”拉曼问道。　　特斯拉扬起眉毛，快步上前，“还有望远镜吗？”　　一侧的工作人员直接递给了他一个，他也抬起了望远镜透过舷窗看了下去。　　水面漆黑一片，在初升的月亮的照耀下，水下冒出的气泡看上去就像是散落的珍珠一样，很细腻，不像是机械引擎排出的。　　空气中弥漫着战斗的气氛，到处都是引擎的轰鸣。　　他的面色有些严肃，他本来以为宙斯舰已经是这世界上最先进的潜水舰了，但是敌人的技术进步的速度却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深度不足一百英尺。”领航员说，图表摊在桌子上，“方圆几英里之内，这里水最浅，长官。”　　“那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提前攻击它们。”特斯拉说。　　闻言，舰桥上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特斯拉缓缓开口道，“驾驶员，减速到四分之一，乘风过去。”　　那驾驶员看了一眼船长，船长也点了点头。　　引擎的震动声柔和了一些，飞艇开始向右倾斜。下方的水花也逐渐的靠近新地岛。　　“气泡上浮的过程会随水流移动。”特斯拉说，“下面的流速是多少？”　　驾驶员放下望远镜，“大概五节，长官。”　　“我们只需要算出气泡从一百英尺浮上来需要多久.”　　特斯拉静静的思考着，一边思考一边轻声呢喃。　　“这取决于气泡的大小。香槟沫那么大点的气泡几秒钟才能上升一英寸。”　　“不过显然，这些可不是香槟沫，是大型柴油发动机排出来的。至少有棒球那么大。”　　他思考了一下，“大概.每秒十英尺吧。”　　他在脑海中预演了一会儿后，接着开口道，“准备投弹，听我口令。三二.一！”　　伴随着走廊里回荡着的炮弹上膛的声音，航空炸弹从空艇上方投了下去。　　甲板微微一震，特斯拉感觉自己的膝盖有些疼，他依靠在倾斜的窗户上，想看看清楚飞艇下方的情况。　　刚开始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有漆黑的海面。接着水面上溅起了一束水花，炸弹进入水中。　　几秒后，炸弹爆炸了，就像一朵银花一样绽放在月光下。爆炸产生的气流冲出水面，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圆顶，巨浪溅上浅摊。　　“近一些。”贞德命令道。　　利维坦号慢慢转了个弯，舰桥的窗户面向了新地岛，水面平静下来，特斯拉探着身子寻找水下机甲尾气的痕迹。　　其中一架机甲过出了故障——冒出的气泡很大。接着一大团气泡喷涌而出，就像是沸水一样。　　“二次爆炸”大副说，“一架护卫机甲被冲击波摧毁了。”　　“瓮中鳖。”贞德轻喃。　　特斯拉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水下的景象，里面的人是如何徒劳的阻止海水涌入。另一架机甲也失灵了，排出的气泡忽大忽小。不过它的动静比较小，气泡逐渐的变小，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小的搞定了，长官。”大副说。　　特斯拉微微打了个冷颤，虽然他创造了宙斯舰，但是他很讨厌潜入海底，因为他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强了，　　他现在的脑海中甚至都浮现出了引擎失灵，机甲绝望的在漆黑冰冷的深海中逐渐下落的景象。　　“潜艇舰的装甲更结实，长官。”大副从窗前转身。　　“那就再来一轮。”　　不过，随着它的话语落下，那军舰似乎完全放弃了隐藏，海面的水波迅速的向新地岛移动。　　他们看见这潜艇舰甚至距离新地岛上的研究机构只有不到两公里了。　　“等一下！”贞德面色凝重的制止了继续轰炸的计划。　　这个时间，他们只能再轰炸一轮了，他们无法保证是否会波及到这个研究机构。　　谁也不知道那个武器的运作原理是什么样的，如果它被他们轰炸引爆了，那么不止研究院里的这些科学家会全部死在这里。　　他们提早终结这场战争的想法也会被迫告终。所以需要稍稍瞄准一下。　　机甲距离海岸还有不到一公里，但它的顶部已经露出了水面。海水冲下甲板，留下的海藻和盐渍。海面下的金属机体发着光，伴随着引擎的一声怒吼，机甲下方的巨爪伸出了水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