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刀锋一跃而出,手中银刃对准约翰劈下。 金色龙鳞覆盖身躯,空手入白刃,接住利刃随手翻转。 剑柄脱手,刀锋立刻回身。 可也晚了。 银色覆盖约翰手臂,手背的宝石中,绿色亮起光芒,让刀锋的身体被定住。 优雅且缓慢地调转剑锋,他摘下刀锋的墨镜,欣赏一下那张脸。 将利刃朝着刀锋身体慢慢刺入。 肉被利刃划开,鲜血从里面渗出。 随着力道的加大,已经没入一部分。 “死亡的滋味,你需要慢慢享受。” 约翰背着双手,好整以暇。 他打了个响指,时间逐渐加快。 而刀锋的身体也一点一点随着惯性被刺穿。 剑刃从他的后背透出,约翰看向乔纳森,“你的计划,就是朝我开一枪,然后展示你的倔强?” 乔纳森沉声道:“杀死你的,往往是被你忽略的渺小。” “谢谢你的指导。”约翰右手抬起,宝石亮起,“不过你还是一个麻烦,而我不喜欢麻烦。” “那颗子弹。”乔纳森忽然说,“并不是冲你去的。” “嗯?”约翰眯起眼睛。 乔纳森抬头说道:“我瞄准的,是你携带的东西。” “一个,你不在意的东西。” 此言一出,约翰眼皮狂跳。 他低头看去,在胸口上。 一个挂坠带着裂痕。 乔纳森沙哑低沉的声音,像是复仇魔鬼的低语。 “告诉我,巫王,你有心吗?” 玻璃破碎。 里面的血液凝聚成血色锁链,沿着右手上去,一根根手指被强行拉开。 伤口的血液破碎,包裹住禁魔之血的玛莎之血散去。 禁魔之血融入身体,让魔法停止运行。 约翰猛然转头,就见马莎面色惨白,全力控制血液。 而他所在的地方…… 约翰想到了什么。 巫王并不只是用魔法攻击。 他还有一个攻击。 一枚子弹,映入约翰眼中。 一颗.....巫王射出的子弹。 而自己的位置,随着对刀锋的戏耍。 站在了一开始的方位。 也就是说,那颗子弹的位置。 正对着他。 有一名伟大的东方巫师到达的美利坚,并且留下一句被奉为经典的话。 要用魔法对付魔法。 杀神,日行者,诅咒之女。 用巫王,对付巫王。 巫王射出的子弹,穿透巫王的心口。 所不被重视的,却是最大的绝杀。 孤高的王,看不见蝼蚁。 而巫王,却将蝼蚁带在身边。 ... 时间变得好慢啊。 约翰可以感觉到,逐渐靠近的子弹。 上面闪烁着金色的符文。 衔尾蛇正在逆转,看上去怪异无比。 “弱小不是生存的阻碍,”约翰显得平静无比,“傲慢才是。” 他无比贪恋的,似乎可以看到在这座将要坠落的废墟外,抱着小熊的阿利安娜。 还能够再跨越,他看到纽约的父亲正在偷偷用魔动力电视机准时收看顶级巫师联赛。 温婉优雅的母亲,她接着电话,口中说着关于美容院的琐事。 “可惜了,这个世界。”约翰叹息说道,“唯一的完美约翰世界。” “每一个约翰都会失去最珍惜的人。” 乔纳森的妻子。 自己的家人。 他们有遗憾带着复仇,在每个世界里挣扎。 唯有这一个世界,家人存在,朋友没有老去,子民安居乐业。 他的视线再次伸展。 他看到了。 深海之中,女人戴在无名指的戒指。 “智者不入爱河。” 子弹撕裂心口的鳞片,这是唯一可以让巫王鳞片失效的东西。 巫王的攻击。 原来生命的结束那么漫长。 杀神之力在体内肆虐,逆转衔尾蛇的进入,让这具身体的回溯系统破坏。 裂痕从那张脸上出现。 他像是一个空壳瓷人。 裂痕越来越多,在那具身体上剥落。 心口的碎片掉落。 一颗跳动的心脏,被子弹贯穿。 新鲜出炉的魔法心脏,全是魔法的心脏。 魔法的敌人,策划了这场谋杀。 那具身躯,再也支撑不下去。 属于王,以最高傲的姿态站起。 “我会回来的。”他淡淡环视过去,“带着属于我的魔法与荣耀。” 崩坏的身躯以站立姿态毁去。 银色的戒指从指尖脱落。 戒指在地面滚动,随着持有者的陨落。 整个城市没有了任何束缚。 朝着地面快速砸去。 乔纳森过去将刀锋的剑拔出来。 刀锋满脸汗珠,着急说道:“把剑扔了!” 乔纳森没有犹豫,把剑扔出去。 就见能够瞬间摧毁手掌的尖刺从剑柄弹出。 这是刀锋武器的防御系统。 乔纳森又快步走到芙芮身边。 芙芮被魔杖贯穿,跪在那里,嘴角流出鲜血,喃喃道:“为什么,我找不到你,雅达尼。” 刀锋捂着伤口站起来,他看向芙芮,缓缓摇头,“她已经不行了。” “这值得么?” 一个问题,让乔纳森沉默了。 “我很抱歉,我不是你寻找的人。”乔纳森半跪下来,看着芙芮,“我多么希望,我是他。” “不,你不是他。”芙芮摇头,“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刀锋忍不住问道:“他是怎么样的人?” “他?”芙芮有些恍惚,“他是一个让我想要靠近的人。” 忽的,她噗嗤一笑,“他甚至没有喊过我的名字。” 明明是濒临死亡,芙芮却带着一种幸福的笑。 “但我也没有见他把我当成怪物。” “所以,你才可以认定,不是他吗?”乔纳森面色复杂。 没有人可以取代那个人,就连有着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言谈举止,也不能。 纯粹的,不被承认的,来自被所有人当作怪物的爱。 “原来,被刺穿是这样的寒冷。” 芙芮声音越来越弱。 禁魔的诅咒之女。 她是魔法的敌人,也是最可怜的人。 魔法无法在她身上有半点作用,同样的,也无法得到魔法的治疗。 追逐了一辈子黑发猎魔人,她终究无法看到他。 那个用年龄婉拒自己献身的,天真的、却又沉稳的男孩。 “我好像看到了白狼。”芙芮恍惚地说,“它……” 她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看得清楚。 周围的一切开始如风消散。 坠落的迫切消失殆尽。 她发现自己在一片白色空间内。 她的眼睛里,白狼站在这片空间的前方。 明明那么寒冷。 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 白狼朝着她走来。 皮毛上是每一个世界被风雪覆盖的寂灭。 它是灾厄,它是命运。 它是本该属于自己世界的结局。 可现在…… 白狼停留在芙芮面前,两个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命运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