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人的询问,刘凡挠了挠头,随后他决定实话实说,刘凡告诉对方,他是受寒山寺主持启泓大师的指点,来郊外调查鬼新娘索魂一案,通过一番勘察,他已经对案件内情了解了几分,此时来义庄,乃是为了检验那些涉案死者的尸体。 本以为会花费一番口舌解释事情的缘由,可没想到对方听明刘凡的来意后,非但没有横加阻拦,反而一扫之前的冷漠,转而露出热情亲切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检验尸体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有件事情我得事先说清楚。 按照衙门神捕房的规定,除官吏手执神捕房的文书前来检验尸体之外,民间人士接触尸体都需要交纳费用,祭奠尸体十枚铜币,委托入殓尸体三十枚铜币,给尸体化妆五十枚铜币,帮忙抬棺启盖七十文,陪同观瞻遗体一百枚铜币。” 说完这些价目表,那人又开始进行自我介绍:“在下名叫冯进才,今年四十七岁,乃是苏州府衙神捕房名下的仵作,受知府大人委托,由我夫妇二人负责看管这处义庄,小兄弟,既然你要去里面检验尸体,老哥我强烈推荐几样法宝傍身。” 话音落下,那人神秘兮兮的从怀中掏出一沓满是褶皱的黄纸:“不是老哥吓唬你,这儿每到夜里就十分邪门,为了避免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靠近,你最好买几张符箓戴着,这是驱鬼符、这是辟邪符、这是超度符,这是护身符,这是……” 看到冯进才喋喋不休的样子,刘凡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元宝,这是他身上全部的家当了,为了让冯进才住嘴,他把身上所有的家当全都拿出来了,将银子塞到冯进才手中后,刘凡问道:“冯大哥,这些银子能获得什么服务?” “卧了个槽,大客户啊。” 接过刘凡递来的银子,冯进才下意识咽了口唾液,将银子小心翼翼的收好,他脸上堆满了微笑,想起刘凡刚刚提出的问题,冯进才琢磨了一下,随即回答说:“既然小兄弟这么豪爽,那我也不扭捏了,今晚你说咋地就咋地吧。” “谢谢冯哥,那咱们现在就进去吧。”刘凡稍一客套,便催促冯进才进义庄,穿过朱红色的大门,只见义庄门口左右两侧各有四间房屋,此时左侧两间房屋内正点着蜡烛,烛光透过窗户映了出来,而右侧的房屋则全都一片漆黑。 义庄占地面积极大,其建筑结构呈长方形,东西两侧的宽度是二百多米,南北两侧的长度近四百米,院子中间种满了高翠挺拔的松树,除了南侧门口两边的八间房屋住生人之外,北侧正房和东西两侧的偏房里停的全是棺材。 “兄弟,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是跟别人一起来的?” 听到冯进才的话,刘凡以为他是问自己怎么来的苏州呢?便随口答道:“我和兄长一起来的,他身体有些不适,在医馆里歇息了。” “哦,那就是只有咱俩去里面检验尸体了。” 听完刘凡的回答,冯进才走到窗户口,用力拍了拍窗框,大声朝里面喊道:“孩他娘,来生意……咳咳……那啥……来客人了,你赶紧切四段葱丝和姜丝,用细线裹好,再取两个布罩过来。” “什么客人大晚上来这儿?葱丝裹姜丝一枚铜币,口布罩两枚铜币一副,爱买不买,拒不还价。”房内传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说话间,里面那人推开窗户,那是一个穿着粗麻布衣的中年妇女,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些污垢。 朝刘凡打量了一眼,女子递出窗外一个盘子,里面有四卷用细线捆好的葱丝和姜丝,旁边还放着两块布条,等到冯进才将葱丝卷和布条拿走后,女子颠了颠手中的空盘,大咧咧的朝刘凡喊道:“一共八枚铜币,本小利薄,概不赊欠。” “滚一边去,什么钱不钱的,你个熊老娘们懂什么啊?”见自己媳妇给刘凡要钱,冯进才顿时急了,训斥了几句,把自己媳妇训的满头雾水之后,他随手掏出刘凡给的那锭银子,一脸得意的晃了晃:“咱们这位兄弟已经给过钱了。” “哎吆……”看到冯进才手中的银锭子,妇女顿时两眼放光,她情不自禁露出一丝笑脸:“天呐,这么多银子,孩他爹,这位小相公是哪家的贵客啊?来咱们这里有何贵干?你可得好好招待贵客啊,我去把隔壁的客房收拾一下。” 看到自家媳妇见钱眼开,冯进才也嘚瑟了起来,随即把刘凡的来意说了一遍:“这位小相公受寒山寺主持的指示,来郊外调查鸿运客栈的事情,就是那个闹鬼的客栈,小相公来这里验尸,想看一看当年那几位死者的尸体。” “那都是陈芝麻乱谷子的事了,有啥好看的啊?要我说,当年若不是朱大掌柜的执意把那春灵姑娘娶回家,他那鸿运客栈也没这些事,当初,张半仙就说他俩八字不合,可朱大掌柜的听不进去,结果可惜了。”妇女唏嘘说道。 “敢问大哥大嫂,这张半仙是何人啊?”刘凡问道。 “小兄弟,你别听她个妇道人家瞎咧咧。”瞪了自己媳妇一眼,冯进才对刘凡解释道:“那张半仙是郊外真君观里的道士,因为真君观的名声不及寒山寺的名头大,所以这几年快关门了,说实话,真君观的情况还不如我这义庄呢。 我这里好歹还有官府的俸禄可领,可真君观那边啥钱都没有,为了生计,张半仙便来到集市上摆摊算卦,偶尔还帮人家做法驱邪,但是生意一般般,听说他这几天正琢磨开拓新业务,打算学庙里的和尚,去那些大户人家府上化缘。” 说完这些,冯进才看了看时辰,随后催促刘凡感觉去后面验尸,他告诉刘凡,干他们这一行的虽然不忌讳触碰死尸,但有些世代传承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开棺验尸最好不要经历子时,讲话间,冯进才提着灯笼从前面领路。 去停棺房的路上,冯进才把卷好的葱姜丝塞进鼻孔了,又把布条系在鼻子上,接着他告诉刘凡,停尸房的位置虽然阴凉寒冷,但终究是常年停放尸体的地方,因此那里面有很浓重的腐臭味,这么做可以有效隔绝尸体腐臭的气味。 听到冯进才的介绍,刘凡也学着照做,当他把葱姜丝塞进鼻孔后,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便充斥在鼻孔内,再加上系在鼻子上的布条遮挡,果真再也闻不到其它的气味了,两人就这样一路前行,顺着砖道朝停尸房走去。 起初义庄两侧只是高耸的院墙,但走了几十米时,东西两侧便出现一座座样式古朴的房屋,这些房屋全都有数十年的历史了,许多房顶已经塌陷,部分门窗破损严重,冷风漆黑夜,破旧房居前,刘凡和冯进才提着灯笼缓缓前行。 义庄北侧是二十多间正房,正中是一间类似于大厅的房间,两侧全是一间间独立的房间,之前这里是开办学堂和安身歇息的地方,但此刻却都停满了棺材,每个房屋的门口都贴着黄纸符箓,给人一种幽森恐怖的感觉。 这地方不怕被偷,所以房门都没有上锁,冯进才走到左侧第五间房子的门口,伸手推开了木门,“吱……”随着一声闷响,房间的木门被推开,冯进才率先走进去,刘凡随后跟着进了屋,一进门,刘凡便被里面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这件房屋差不多有七十多平方,里面整整齐齐的停放着五具棺材,最左边那具棺材呈开启状态,而旁边那四具棺材则都静静的摆在木架上,冯进才指着五具棺材,以此对刘凡介绍,空的那具棺材是春灵的。而旁边那四具棺材则分别装的是朱子山妻子、朱子山长子、朱子山次子、丫鬟小萍。 刘凡首先来到左侧空棺旁边,那些一具由普通柳木制成的棺材,通体呈血红色,此时棺材里面空无一物,在棺旁边的墙壁上竖着一副棺材盖子,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此时依稀能够看到上面的八个字:血债血偿,索命勾魂。 字体端庄,秀气玲珑,望着棺盖上这八个用鲜血写就的誓咒,刘凡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忌惮,仿佛这八个血字蕴含了某种力量似的,凝神打量了一眼字迹,刘凡将视线转向另外四具棺材,思忖了片刻,他对冯进才说道:“启棺吧。” 听到刘凡让启棺,冯进才也不啰嗦,抽出固定棺盖的长钉,他和刘凡一同用力将朱子山妻子的棺材盖给打开了,当棺盖开启的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扑面而来,虽然鼻孔了事先塞满了东西,但刘凡依旧被熏得差点吐出来。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刘凡在冯进才的提示下,将棺盖推开抬了起来,把棺盖输在下面的架子旁,刘凡二人又朝下一具棺材走去。 他俩一鼓作气将剩余的三具棺材全都打开了,待四具棺材全部开启之后,一股浓烈的尸体腐臭味从房间散发开来,刘凡干呕了几下,随后开始观察尸体。 虽然事先做好了准备,但当刘凡看到眼前的尸体后,依旧露出一脸的震惊。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