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以为,先前的赵秀和徐鹏举就够优秀的了。 可没想到,竟然出了个能倒着背的奇才。 不得不说,张灏的表现实在太耀眼。 虽说校阅前半场表现的只能算不错,可后半场却激流勇进,独占鳌头。 和他相比,襄城伯的儿子李鄌,反而成了最差的那个。 台上,弘治皇帝含笑点头道:“朕以为,此次校阅,得头筹者张灏也,赵秀徐鹏举次之,众卿以为如何?” 文武百官听到这,无人反对,都齐声道:“唯陛下圣心独断。” 襄城伯面露难堪,几次欲要开口,都放弃了。 他不禁怀疑人生。 自己儿子还是作弊了的,可和人家的儿子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难道是自己的种不行? …… 随着弘治皇帝宣布下去,杜慎一门三徒独占三甲,这次校阅完美落幕。 张灏等人换上了鲜亮的服饰,享受着百官的赞赏。 有真心实意夸赞的,也有询问是否婚配的。 不管是张灏、赵秀,又或者是徐鹏举,之前都是京城里有名的祸害,把闺女嫁给他们? 该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就是糊在手里,也不能便宜了他们三啊!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三个货牛逼了啊! 拜了连陛下都赞不绝口的杜慎先生为师,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又是顶级勋贵,前途无量,不嫁他们嫁谁啊! 正所谓年少不知人滋味,老来望手空留泪。 师兄弟三人听到有人竟然想嫁闺女给自己及,他们激动了! 好事啊! 然而,在师兄弟三人期待的目光中,不管是张懋还是徐公辅,又或者赵槿都微笑着一一回绝了对方。 为啥? 当然是待价而沽了! 想嫁闺女? 行啊! 身家,背景,都得往高了挑,不够格的可再尼玛的见吧! 对不起了,我儿娶妻,需慎重。 什么? 你说你家里很有钱,富可敌国? 做妾接受吗? …… 不管怎么说,师兄弟三人算是出名了,连带着文武百官对教出这种出色徒弟的杜慎先生,也好奇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打着如意算盘。 这三个祸害都能教成这样,那我儿子要是拜入杜慎先生门下,岂不是成了不世之才? 就算成不了,能学到点东西,守住祖宗留下的家业也行啊! 嗯…… 这师得拜! 一时间。 众多武勋贵族,纷纷看向自家不争气的儿子,露出了热切的目光。 而他们的想法,杜慎注定是不知道了。 因为自校阅结束,到三个徒弟家走了一圈后,便径直回到了杜家村。 书院哪里还有重要的事,却是不能在京中久留。 …… 新书院已经搭建出了大概的轮廓,但距离建成还差了不少,眼下也快到了冬季,到时候天寒地冻,泥土坚硬如铁,工匠们也无能为力,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书院建成应该是明年初的事了。 但这并没有让杜慎太过着急。 因为此时的他,正和三个徒弟窝在蔬菜大棚里,提着个油灯,聚精会神的盯着。 蔬菜大棚内温度比外界要稍高点,四周用土墙堆砌,泥浆密封,如果不打开门,一点风都钻不进来。 前些日子,在蔬菜大棚搭建好以后,杜慎便和张灏等人种下了菘,也就是大白菜的种子。 每日往来大棚中,杜慎都悉心照料种子,关注发芽的情况,就连洒水都是自己亲自动手,这对于一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来说,可以说是很罕见了。 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杜慎的努力下,这些大白菜的种子,终于有了发芽的征兆。 借着油灯的昏暗光线,很明显的能看到,潮湿的地面上,已经有了点点绿意, 大白菜,发芽了! 而且情况喜人。 整片蔬菜大棚半亩地不到,放眼望去却是一片嫩芽。 这在秋末时节,是常人不敢想象的。 要知道! 明朝的气候和现代不同,而且很快就要迎来小冰河时期,到时候整个东南亚地区的气候都会受到影响。 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佃农们,早就已经发现,现在谷物的种植,较之往年都要提前了些许。 也就是说,正经种大白菜的月份早就过去了。 想要在这时候种菜,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要是说,想在现在种点蔬菜,他人不笑你痴傻,都是给你面子。 可这在常人看来断无可能发生的一幕,偏偏就在杜慎的手中上演了。 蔬菜大棚,成了! 其实搭建蔬菜大棚的时候,杜慎心里也没底。 倒不是说他不觉得会成,只是认为效果可能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毕竟是简略版,和正版差距有点大。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在往着好的地方发展。 杜慎美滋滋的想着,秋天种下大白菜,等到了冬天就应该长的差不多了,寒冬腊月能吃上新鲜大白菜,而不是储存在地窖中的次品,简直是人间一大幸事啊! 张灏、赵秀、徐鹏举师兄弟也十分激动。 当时洒下种子的时候,可是他们几人亲自上场的,不假他人之手。 如今种子发芽,这对几个从小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是不可想象的。 所谓四肢不能勤,不下农田说的就是他们。 但当他们种下种子,并且亲眼看着在自己面前发芽生长,那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 三徒弟徐鹏举甚至激动的向杜慎说道:“师尊真乃大才,这蔬菜大棚简直神了,若是日后再空出地方,咱们岂不是能在冬天种上小麦等谷物,一年两季都不成问题。” 赵秀也欣喜道:“前人可从未想过搭建大棚,在其中种下蔬菜。师尊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张灏笑着道:“若是师尊愿意,将此物大白于天下,恐怕天下佃农都会对师尊感激不尽。” 杜慎摇摇头,笑着打趣道:“哪有那么容易,这蔬菜大棚也是看地区的,如果当地气候较为严寒,就不大可能实施,控制温度就是个问题,毕竟很多农作物生长的温度都不同。 而且对土壤的湿度要求也不一样,土地太过潮湿,农作物根茎就会生长的不牢靠,容易发育不良,但太过干燥又会难以存活。” 这些都是常识,杜慎前世也是在乡下待过的,而且读的杂书也多,便将这些都详细讲了出来。 听完自家师尊所言,徒弟们心中有底了。 张灏倒是敏感,他注意到师尊提到了温度和湿度,便问道:“温度湿度之说,又做何解?” 赵秀徐鹏举也露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