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日不过区区一小战。徐金将军他们也死在那张飞矛下,正不知如何向韩遂兄交代。本想挫敌锐气,没想到,唉!却沦落至如此地步!就连绣儿你,若不是那赵云是你师弟,念及同出师门之情,怕你今日也难逃一劫。不知诸位可有何良策?” 张济待救得张绣后营,便急忙退回关内,清点一下人数,好在只折损千余,损失不是太大,略松了一口气。事后同诸将回到府中,愁眉不展,看了看下面文臣武将,问道。 “唉!叔父,请恕孩儿多言,不得不说,赵栩果真名不虚传,其手下诸如那陈到,张飞,还有赵云等将,个个骁勇,手下军士也极为精锐,今日一小战,我们折损千余,而战后却未曾见得赵栩军士尸体,足以证明其军队之强大,非是我们联军可以比拟;而且,我刚才看了许久,他们的阵营极为巧妙,井井有条,杀气腾腾,不容小觑。但到夜后,其军士疲惫之时,我们趁夜劫营,说不定能扳回一局。” “胡闹,赵栩部下猛将如云,部队精锐,纵然他疲惫,也是极为凶险,我不准你去!”张济听罢,双眼登时瞪开,怒道。劫营往往九死一生,这张绣万一有个好歹,那他张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叔父!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如今大军兵临城下,我们关中寡民少粮,如此拖下去,我们不战自破,不如放手一搏,纵然凶险又如何,我当年北地一战,这枪王的名头也是打出来的。叔父,大丈夫保卫家园,战死沙场,也不算冤。再者,我们多安排人马接应,凭我这一身武艺,就算不能取胜,赵栩部下众将也留不住我。求叔父了。”张绣说罢跪下再求。 “绣儿…你…长大了……”张济被张绣言语所震撼到了,寻思:是啊!如今只剩下这一弹丸之地,民寡粮少,久战下去,不战自灭!何况时间一久,韩遂和张鲁若是退兵,我更是独力难支,也罢! 杨昂咳嗽一声,今日张绣出战一事少不了他的煽风点火,也不敢放肆,缓和的说道:“张大人,我也认可张将军的意见,如今赵栩大军远到而来,这不到一月便攻克关中诸多州郡,就算其手下俱是精锐,如今也是疲惫了。何况今日小战一场,我军虽处下风,但也不过只折损了几员大将,千余士卒而已,对我大军来说算不了什么。而赵栩大军。却是疲上加疲,今夜必定要好好休息,必然沉沉睡去,可以说是天赐良机,我军今晚趁着下半夜赵栩将士熟睡之时,乘机劫营,定可让赵栩大军大乱,我们可派敢死队趁着乱势放火烧了他粮草,即便是他有大军再多一倍,又能如何?就算烧不得粮草,今夜袭击一番,明日必定疲惫不堪,我们到时候大军出战,定可一战击溃,那时他们进退不得,潼关之围自然可解矣!” “这个”张济先前被张绣一言,便有些意动了,此时再被杨昂一激,更是有些按耐不住,若真能劫营成功,我潼关之围定可解!只是。那赵栩素来以文武双全闻名,万一他……,唉!倒底要不要劫营?一时间,张济纠结不已。 “张大人,别在犹豫了,我们大军本就少粮,不可久战,时间一长,军心哗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杨昂再劝道。 “叔父,如今形势确如杨将军所言,我们正面对战本就不如赵栩军,若等他元气恢复,我们必败无疑,就算凭着潼关地形固守,也后方粮草不足,如今,唯有以这奇谋胜之。”张绣劝道。 “说得对,张大人,就算他赵栩诡计多端,能预料先知,今日也是疲惫不堪了,为将者,哪有夜夜焦心防备别人偷袭的,难道他赵栩还是天神下凡不成?就算赵栩有所防备,其手下军士难道也会想这许多吗?若是大人还有所不放心,只消大人领三万将士帮我们做个后应,打个后援就行,杨昂愿带本部三大将领,五百精锐之士,前去偷他赵栩营寨,如此,大人可是放心。”杨昂看得张济纠结的模样,早就不耐烦了,当下叫道。 “这…这如何使得?杨将军你受张某之求,张鲁大人之命而来,我身为主人,岂能让你孤身前往,还是让我部下出城袭营。”张济好歹也是这潼关之主。如今自己猥琐不出,反而让请来的援兵主动冲锋陷阵,这…不但说不过去,这脸也丢大发了。 “没错!叔父,如今唇亡齿寒,杨将军与我们已是一路人,何分你我,今夜就由小侄和杨将军出城袭营,请叔父带兵接应。”张绣请命道。 张济见二人意志坚定,看来就算自己反对也没什么用了,只得作罢,说道:“好罢!事已至此,便依你们所请吧!只是…,要某带兵接应好商量,只是为防万一,若是劫营不得,我军也能尽量少折损兵马,最好能全身而退,当头者必要是猛士,不知诸位将军,哪个愿打头阵,夺这首功。”张济说罢看向下面众将领。 “启禀大人,末将愿往。”只见诸将中走出两员大将,抱拳请命道。众人看去,一个却是徐金部下一悍将,姓武名三刀,使得一手大刀,只是其刀法简单,只会三招而以,而且是个莽夫,故徐金不带武三刀上战场。另一个却正是杨昂麾下的一员将领,姓吴名昊,善使一把宣花大斧。张济看了看二人,见二人气势昂扬,非寻常将领所能比,赞道:“如此,就拜托二位将军了,此行十分凶险,二位千万要小心才是!见机行事,如有不成,当火速撤退,某好接应!” 那武三刀杨昂虽不甚熟悉,但这吴昊,杨昂却是十分了解,吴昊久随自己。十分可靠,作战勇敢,也久经沙场,且弓马娴熟,其武艺在自己部下中,可称得上是第一。 张绣走出请命道:“叔父,小侄亦愿打头阵,叔父,论武艺,军中无人是小侄对手,这打头阵者,非小侄莫属。” “呔!兀那张绣,你是说我们不行吗?好生猖狂,你今日便败与敌军,还敢放肆,你敢与我比试武艺么?”武三刀听言大怒,喝道。 当着众将的面,如此大声叫嚷,实在让人不喜,何况徐金已死,这武三刀不过其部下一小将,也敢如此无礼,实在过分。不过张绣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不屑的看了一眼,理都不理。 “你……”武三刀又要发作。 “好了,好了,别再挣了,若要打头阵,你们三人一起就是。”张济出口阻止道。心中却暗骂道:你这莽夫好生无礼,你主子尚不敢如此,你这匹夫…唉!要不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我定斩了你。不过张济好歹也算是一方诸侯,这点肚量还是有的,心中虽有气,但此时也不好当面发作,只得作罢,反正依这武三刀的脾气,今晚指不定能不能回来呢? “请大人放心!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有不成,情愿领受军法!”吴昊见武三刀发脾气,鄙视的撇了一眼,朗声向张济说道。争什么争,有本事去向敌人使,在这撒什么邪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切! “军令状倒不必立,今夜劫营本就是风险万分,谁也没有把握保证一定能成功,只要各位将军尽力而为就好。”张济拍拍武三刀和吴昊二人的肩膀,让二人平静下来,说道。 商议了得,杨昂便拣选自己军中勇士,专门挑选骁勇善战的,选了好一时,才挑够三百壮士。又从徐金军中挑选了二百名精骑,交与武三刀、吴昊二将。自己另外又拨了两万兵马,与张济合为一处,还是以防万一,也好接应,随时准备好。 张绣也挑选了三百骑兵,胡车儿有伤不能行,张绣也没告诉他,要不然以胡车儿的脾气,定然要上战场。 挑选完毕,张绣、武三刀、吴昊立在八百敢死队的最前列,为做壮行,人人手中都有一碗酒。说实话,即便是劫营大成,他们这八百人,最少也必然折损过半。张绣看罢,出口喝道:“今夜奉命劫营,请诸位各满饮一杯,战场之上努力向前。”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张绣见众人皆有难色,不禁起怒,拔剑在手,怒叱道:“我为上将,尚且不惜此命,汝等何得迟疑?大丈夫保卫家园,战死沙场也是归宿。” 众人见张绣作色,听言都不禁热血沸腾,皆起身拜道:“我等愿效死力。” “好!”张绣说罢举碗豪迈的将酒一饮而尽。随后“啪!”的一声将碗摔裂于地上。 众人见得张绣如此,也将碗举起一饮而尽,随后响起“啪!啪!霹雳啪啦……”的一阵瓷碗碎裂的声音。 武三刀原本对张绣多有不服,此时见得张绣言语豪迈,将一众将士说服,心里也不由得不佩服于他。 张绣饮罢,便拿起虎头钻金枪,不由得握紧了,感觉,这枪,比以往似乎沉重了几分,手上冷汗在不经意间也已漫出。此时临阵决战,九死一生,此番劫营的成败,牵涉到潼关存亡以及日后的战局。饶是张绣此等武将,此时也难免有些紧张,不成功,便成仁! 张绣暗自擦了擦冷汗,喝道:“今夜二更出城,三更袭营,许胜不许败!”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