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雁眼眸一亮,抬头看着方嬷嬷,“嬷嬷会武?” 方嬷嬷笑道,“防身之能,不见得厉害,但是还能露两手。” 赵怀雁蹭的一下子就从地上坐着的暖蒲上站了起来,一脸兴奋地说,“好啊好啊。”她转头看向申嬷嬷,“申嬷嬷也会武?” 申嬷嬷点头笑道,“跟方嬷嬷一样,防身用的。”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谦虚之语。 赵怀雁也没真的认为她们二人的武功只是防身之用。 她现在迫切需要提高武学。 故而,一手拉着一个嬷嬷的手,说道,“你们分时间段教我吧,一个上午教,一个下午教。” 方嬷嬷问,“公主这么学习的话,不累?” 赵怀雁摇头,拍着胸膛道,“不累。有这么好的两位导师,累什么累?” 方嬷嬷笑了笑。 申嬷嬷道,“那现在就开始?” “好!” 从那天开始,赵怀雁每天都非常积极。 晚上燕迟来到太子妃院,跟赵怀雁一起吃饭,见她胃口极好,原来对他都是爱搭理不搭理的,能摆臭脸的时候绝不会给笑脸,可今天,她出奇地一脸笑意盈盈。 燕迟纳闷,心想,到底是她心情太好呢,还是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吃完饭,他没走。 等在外院里。 等方嬷嬷和申嬷嬷伺候赵怀雁睡下,二人关上门出来,燕迟问她们,“公主今天心情怎地这般好?” 方嬷嬷笑着回,“今天下午练了一下午的武功,出了一身汗,劲头很足,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燕迟吃惊道,“她练武了?” 方嬷嬷道,“嗯,我跟申嬷嬷教的。” 燕迟看着她,稍顷,又去看旁边的申嬷嬷。 申嬷嬷琢磨着燕迟的眼神,试探地问,“太子不想我们教公主武功?” 燕迟摇摇头,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她是想练武。” 他手指点了点大腿,自己坐在那里酝酿着情绪。 方嬷嬷和申嬷嬷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彼此对视了一眼后,本本分分地站着。 半盏茶功夫后,燕迟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 第二天燕迟请了一天假,没有去上朝。 他睡到八九点光景起来,起来后就带着宣香和商柔去了太子妃院。 赵怀雁刚起,方嬷嬷和申嬷嬷已经通知厨房那边准备了早饭。 燕迟一来,方嬷嬷立马去通知上菜。 燕迟坐在饭堂里,等着赵怀雁。 赵怀雁梳妆打扮好,来到饭堂,看到燕迟,她惯性的不理,找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 刚坐下去,燕迟就道,“我听方嬷嬷说,你在跟她和申嬷嬷学武?” 方嬷嬷和申嬷嬷是燕迟的人,想瞒他是瞒不住的,再者,赵怀雁也没想瞒着,就嗯了一声,伸手从桌面上拎起提梁壶,拿杯子给自己倒水喝。 燕迟道,“你跟朱玄光学武有一段时间了,根基也扎稳了,如果你真想学,那就挑适合你的武功去学,等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赵怀雁喝着茶水,抬头看了他一眼。 燕迟问,“不好奇我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赵怀雁道,“楼经阁。” 燕迟眉梢一挑,笑了,“公主真是冰雪聪明。” 赵怀雁轻轻地哼了一声,兀自喝着水,不再理他了。 等吃过饭,燕迟就带着赵怀雁去了楼经阁。 这是赵怀雁头一回踏足楼经阁。 也是头一回看到楼姜。 楼姜的年龄没有燕行州大,大概跟赵显差不多。 楼经阁是闻名天下的藏书楼,不来不知道,一来才晓得何谓藏书,何谓惊天楼。 楼经阁虽然命名为阁,但它却是三环相接的高楼。 所谓三环,就是三栋楼像连生的婴儿一般紧紧相连着,从此楼看,彼楼不在,从彼楼看,此楼不在,不管你从哪个方向看,所看只是一栋楼,但事实上,它是三栋楼,这在建筑学里叫影楼。 影楼和主楼是相辅相成的。 可影楼和主楼又是彻底分开的。 楼挺高,至少有十层。 楼经阁里有很多书童,他们负责日常的打扫和登记编号以及归类书籍。 这些书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不管是哪一性别,哪一年龄,这些书童身上都有一种很宁静的书卷气。 赵怀雁不是武功高手,可还是在那些书童行走间,看到了武功的影子。 这些书童,个个都是练家子呀。 门口有一道门,过了那道门后,里面还有一道门,然后又有一道门,称三进天。 过第一道门的时候,你要留下姓名和来历。 过第二道门的时候,你要留下所借书的书名以及钱。 过第三道门的时候,你要留下借书理由。 出来的时候还有三道门,称为三还地。 这三道门,不怎么好出。 借了书,出来的时候三道门是一起开的,但想走出去,并不是很容易,你得留下足以能让楼姜满意的亲笔提名的东西,你才能顺利地将书带走,不然,书留下,你人下次就别再来了。 赵怀雁是在第六层见到的楼姜。 她坐在一张很长很宽大的书案后,书案半米高,摆在厚厚的地毯上面,楼姜盘坐在那里,鼻梁上架着一副很罕见的眼镜,她正在研究什么,大书案上从左到右摆了很多层的书,唯她脸的正前方没有摆书,就摆了一个鱼缸,鱼缸里养了一只鹦鹉鱼,时不时地吐几口泡泡,然后冲上泡泡,坐在那里,看楼姜忙碌。 燕迟进来的时候有门口的婆子要进来通报,被燕迟伸手拦住了。 他没让婆子打扰楼姜,也没让宣香、商柔、方嬷嬷和申嬷嬷进来,就只带着赵怀雁,进了楼姜的卧室。 进来后,赵怀雁的眼睛就没停过,从门槛到地毯,从摆在门口的青风竹到四面墙壁摆着的多宝柜,再从多宝柜里形形色色的怪东西到楼姜坐的那个书桌。 书桌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屏风。 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张大床。 书案的右边,摆着姜子牙钓鱼的巨大海盆,海盆上假山堆磊,瀑布从石缝里穿流而过,落入海盆,拍打着姜子牙的鱼杆,然后一路从出水槽里晃荡晃荡地沿着盆景石壁陷入底盘,再然后,就不知去了哪里了。 整个房间的布景偏暗,可因为是处在第六层,周围窗户颇多,故而,大白天的时候,还是很亮的。又加上这些雅致的书柜、绿植、盆景、屏风和鱼缸等,陡然就让这间卧室充满了韵味。 二人走到书案前。 因为地毯很厚,隔音非常好,楼姜埋头在研究什么,就没有听到。 还是那鹦鹉鱼发现了有人进来,翻腾着朝水里一扎,溅起了几分水渍,扰到了楼姜,她伸手要把捣蛋的鱼拎起来甩一甩,结果,这一抬头,就看到了燕迟和赵怀雁。 楼姜大概觉得眼花了。 她怎么看到了外孙呢! 她将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眼睛,又重新将眼镜戴上。 这次再一看,乖外孙还在! 楼姜大喜道,“迟儿!” 燕迟温和带笑地亲切喊,“外婆。” 楼姜一下子坐起来,坐起来后赵怀雁才发现她腿脚极为灵活,简直就是行走如风啊,一眨眼就来到了燕迟面前,将他上上下下看一遍,高兴道,“真是迟儿!” 她拉住他,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来之前怎地也不让人捎个话来,外婆好在楼下接你,你这突然来,简直吓了外婆一跳。” 燕迟道,“也是吃饭那会儿决定的,好久没来看外婆了,就来看望看望。” 楼姜问,“吃过饭了?” 燕迟说,“吃了。” 楼姜问,“楼危回来了没有?” 燕迟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楼姜点点头,松开他的手,这才看到赵怀雁,然后眼睛一定,几乎是在瞬间,她将赵怀雁的手一拉,探了探脉,然后松开她,看着她,眸底带着奇异的光。 大概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燕迟问,“外婆,怎么了?” 楼姜看着赵怀雁,问道,“她是谁?” 燕迟说,“赵国公主。” 楼姜微微一惊,倏地转头瞪着燕迟,“她是赵国公主?” 燕迟点头。 楼姜道,“你不知道楼经阁的规矩吗?凡赵国人,一律不能进。” 燕迟瞅一眼赵怀雁,把楼姜拉到一边,说了一些话,说完,楼姜问他,“金谍网和楼魂令握手言和了?” 燕迟小声道,“嗯。” 楼姜道,“可我没收到这样的文书啊。” 燕迟道,“楼危还没回来,文书应该在他手中,要么就在元兴手中。” 楼姜道,“没有和书,赵国人是不能进楼经阁的,这是楼经阁的规矩,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燕迟摸摸鼻子,“她会是你外孙的未来媳妇,我带她过来给你过过目。我娘不在了,你给把个眼。” 楼姜瞪着他,心想,臭小子,都说是未来媳妇了,还把什么眼?你都看对了眼,我看不对眼有什么用? 不过,这未来孙媳妇怎么是赵国公主啊? 对赵国人,楼姜还是很介怀的。 毕竟这么多年为敌,楼魂令者死在金谍网手下的人可不少。 楼姜道,“身份能匹配,相貌也极其出色,但可惜,外婆若没看错的话,她是传说中神血的转世,未来是要步九皇之路的,不妥不妥,你不能选别人吗?怎么就偏要选她?我看秦国九公主秦双就不错,爱慕你多年,秦国与我燕国同属强国,两国联姻的话,问鼎原冰大陆不是问题。” 燕迟道,“外婆怎么知道她是神血的转世?” 楼姜道,“读书多了,自然能够分辨你们常人不能分辨的东西,再说了,外婆所学,可不是寻常人的武学。”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外婆的眼睛,火眼金睛着呢!” 燕迟想到楼姜学的是异域玄术,便不再追问这个,只道,“我不喜欢秦国九公主,而秦国的皇帝和储君都不是能屈居人下之人,与他们联姻,好处确实有,但坏处也很多,我不想未来在前方出生入死的时候,还要时刻防备着枕边人的算计,我没那么多精力,最关键的是,我对那秦双,没感觉。” 楼姜听着,苍老一笑。 燕迟脸红了红,当着赵怀雁的面说再多的情话他都不会脸红,可是当着他的外婆,说这些迂回的情话,他倒是脸红了。 最后那句话,是说对秦双没感觉,变相的也在说,他对赵怀雁有感觉。 楼姜笑道,“虽然外婆不大乐意,但架不住你喜欢,如果金谍网真跟楼魂令握手言和了,那这赵国公主,外婆也能接受。”又问,“你爹知道你对赵国公主的心思吗?” 燕迟想到他老爹那老谋深算的样,哼道,“他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吧。” 楼姜道,“他早年没能娶仙如华为妻,被赵显娶回去了,你爹大概有点报复的心思,老男人的心思就是这么的龌龊。” 燕迟,“……” 在御书房里忙着批奏折的燕帝,“……” 燕迟轻咳一声,不谈论他老爹了。 似乎,他外婆对他老爹并不是很满意。 每回提到他爹,他外婆都会趁机挖苦几番。 燕迟不清楚他爹与他娘之间的爱情。 或许没有爱情。 但还是生下了他。 而他爹都八十多岁了,他才二十岁,这么一掐算,他爹是六十多岁的时候与她娘有的他,那那个时候,他娘多大? 他外婆也从不跟他说他娘的事。 他爹也几乎不提。 燕迟虽然好奇,可多方面打听无果后也就不打听了。 有些事情,别人不愿意说,不是不想说,而是有苦衷。 既有苦衷,那就得等他们愿意说的时候再问。 燕迟并不想为难他们。 他虽然对娘好奇,却也知道,活着的人,才是最需要他去重视和爱戴的。 这个话题揭过,燕迟就把自己这趟来的真正用意说了,给赵怀雁找一本适合的武功秘笈,让她练。 楼姜说,“甚好,我正在研究一套上古失传的刀法,我觉得这套刀法非常适合她,刚好快研究完了,等我研究完了,就让她这套刀法吧。” 燕迟微微迟疑,“刀法?” 他往后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娇小玲珑,怎么看也不像能拿得起一把大刀的女子,蹙紧眉头说,“没有适合的剑谱吗?” 楼姜看他,“剑?”她也去瞅了赵怀雁一眼,压低声音说,“她只能练刀,只有刀在她手中才能有生命,也才能与她合二为一。” 燕迟顿时不明白了,问道,“为何?” 楼姜眯眼道,“因为她很可能是刀皇九央的转世。” 燕迟瞳孔一缩,“啊?” 他当真吃惊不已,一双眼落在赵怀雁身上,慢慢的收紧。 刀皇九央的转世。 刀皇九央的转世! 这几个字,像魔咒一般,充斥着他的大脑。 刀皇九央的转世,关乎着太多太多了。 关乎着万能石。 关乎着周小婵。 关乎着深海地底冒出的魔气。 说实在的,燕迟并不愿意赵怀雁会是刀皇九央的转世,虽然,偶尔他也很矛盾,他希望赵怀雁是,那样的话,他就会少费很多功夫。 可从温氏三人那里听说了深海魔气一事后,他就很不希望赵怀雁就是那个刀皇九央的转世。 为什么呢? 因为她如果是刀皇九央的转世,她就得肩负起深海魔气一事。 那样的话,她的未来就会面临着很多危险。 燕迟艰难地在心里将这几个字消化掉,难以置信地问着楼姜,“外婆,你连她是哪一皇的转世都看得出来吗?” 楼姜道,“看不出来。” 燕迟松一口气。 楼姜又道,“看是看不出来,但能分析出来,外婆这么多年研究古书,发现九皇的转世之人还是有一定的契机的,比如说,东皇的转世,一般会出现在东海或是东部大陆,西皇的转世就在西海或是西部大陆了,南皇的转世在南海或是南部大陆,北皇的转世在北海或是北部大陆,刀剑琉璃火这五人,机动性比较大,但他们的转世与他们的牺牲地有很大的牵连。当年刀皇封印梵尤的地方正是如今赵国所处的陆地下方,所以,刀皇的转世之人,有九成以上可能,来自赵国。外婆为什么说赵国公主就是呢,那是因为她娘,仙如华,就是上一轮的刀皇转世。” 燕迟从没来没跟楼姜聊过这上古九皇的话题,也并不知道他外婆知道这么多,可从他外婆的话语里,他隐约地能听出来,那就是,他外婆有很大的自信确信赵怀雁就是刀皇九央的转世。 燕迟闭了闭眼。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楼姜转过身,将赵怀雁又通体看一遍,然后也不跟她多说什么,直接把她领到书案前,让她看摆在书案上的楼姜刚刚研究的那套上古刀法。 在赵怀雁研究刀法的时候,楼姜将燕迟喊出去了。 婆孙二人坐在外面的阳台茶社里,从六层高层俯瞰着小半面的桂花街。 在这里说话,就不用压低声音,或是说一半藏一半了。 燕迟道,“外婆若真能肯定赵怀雁就是刀皇九央的转世,那如何苏醒她体内的刀皇之血呢?” 楼姜道,“不能苏醒。” 燕迟一愣,“为何?” 楼姜道,“刀皇九央封印的是魔帝梵尤,一旦刀皇九央的神血苏醒,那梵尤也会跟着苏醒。当然,这些只是我对研究古书之后的推测,具体是不是这么个情况,那就不好说了。或许,你可以问一问一禅叶或是佛广,他二人早些年都来楼经阁借过上古九皇的书,也做过研究,外婆终身守在楼经阁,所知之事全来自于书本,但他二人不固封于书楼,行缘化佛,修为高深,也许,他二人研究了古书后,东渡过海,下过地冥中层也说不定,他们对于这九皇的转世之人远比外婆要知道的多。” 燕迟沉默地伸手,端了一杯茶来喝。 喝着喝着,忽然就想到了一事。 而这件事,让他也肯定了赵怀雁就是刀皇九央的转世。 他对楼姜说,“赵怀雁刚来太子府的时候,身体内的任督二脉被一股力量封锁,因为这样的封锁,她打小就不能练武,后来,她入了太子府,我想让她用太虚空灵指给周小婵治病,因为身体没有一丝内力,她每回给周小婵治病都要借助别人的内力,然后治完病后就会受这外来内力的反噬,吐血晕倒,考虑到她若是经常这样会损伤身体,我就让她去学武,当时所有人都打不通她的任督二脉,唯有我用了九层功力才得以打开,再后来,温氏三人和卓凌就进了燕都,说深海有魔气,他们一直找不到那魔气来源的源头,也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会有魔气蹿起,现在想来,那一丝魔气,很可能就是因为我打通了赵怀雁体内的任督二脉引起的。” 提到卓凌,燕迟就不得不信服楼姜的研究结果。 卓凌是东皇的转世。 卓凌是燕国人,而燕国,正好处在东部大陆。 听段琅寰和段东黎讲,卓凌是逍遥王东进蓬莱仙岛在海上捡的他,那个海,就是东海。 那么,西皇、南皇、北皇的转世之人,不出意外,定然就在西部大陆、南部大陆以及北部大陆。 燕迟说,“外婆,我要写封信。” 楼姜喊人过来,准备笔墨纸砚,等东西备好,燕迟提笔就写信,信写好,他让宣香进来,拿着信回太子府,把信交到甘阳手中,让甘阳派合适的人去找卓凌,把信交到卓凌手中。 宣香拿了信就走。 楼姜道,“来外婆这里一趟,是不是收获不小?” 燕迟道,“是。” 楼姜道,“那往后就要多来。” 燕迟道,“来的多了,外婆会嫌我烦的。” 楼姜道,“我怎么会嫌你烦?”往远处的门口一瞅,笑道,“不过,有了这孙媳妇,往后你来不来都没关系了,只要她来陪外婆,你就靠边站了。” 燕迟,“……” 刚还排斥着呢,这才多久的功夫,胳膊肘就在往外拐了?还没娶进门就护着,娶进门后,还有他的地位吗? 燕迟想到未来,目露堪忧。 可想到未来能夜夜抱着赵怀雁睡觉,还能做一些小黄书上的事情,他又目露憧憬。 他笑了笑,说,“外婆想要她天天来,我也不会让她天天来的,一来打扰你,二来她也累,我舍不得。再者,我也是需要她天天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