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雁弯腰,伸手,搀着燕迟的胳膊。 燕迟借力站起来,站起来后似乎还晃了一晃,赵怀雁其实喝的不多,可她酒量不行,她自个都有些头晕,被燕迟一晃,她差点倒了。 燕迟眼尖,见她要倒,立马扶住她。 扶住后,深邃的眼在她红彤彤的脸上扫了一下,薄唇微抿,不着痕迹地从被搀着的姿势变成了搀扶她的姿势。 往外看了看,人都走完了,燕迟道,“我们也找个地方躺一会儿,等酒散了再回。” 赵怀雁没反对,她也想一觉,醒醒酒。 于是,点点头。 燕迟勾唇笑了一下,忽然就有一种错觉,这个少年,或者说,这个公主一喝酒就有点傻乎乎的,大概这个时候把她卖了她都不知道吧? 燕迟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和算计,托着赵怀雁,找了一个十分荒凉的山洞。既十分荒凉,就说明没人,也鲜少有人会来。 燕迟脱掉外袍,甩给赵怀雁,让她铺床。 赵怀雁醉酒的状态确实有点呆傻,燕迟让她用衣服铺床,她就用衣服铺床,铺好之后,燕迟往下一躺,躺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不小心把赵怀雁给绊倒了,直直地摔在了他的身上。 燕迟装模作样地拧了拧眉头。 赵怀雁本来就晕,这一摔就不得了,晕的起都起不来,醉酒的人一旦躺下去,你再让她起来,那是很艰难很艰难的。 赵怀雁此刻趴在燕迟的胸膛上,男人身上强烈的酒气混和着龙涎香蔓延在四周,渗进鼻孔,她一招不慎被酒气给呛着了,啊嚏一声,喷了几缕鼻沫出来,不偏不倚喷在燕迟弧线优美的下巴上。 燕迟额头一抽,大手一挥,将她的小脑袋给推开了。 赵怀雁咕哝,“干嘛呀?” 燕迟瞪着她的侧脸,“要睡自己脱了衣服去旁边铺个位,别占我的床。” 赵怀雁大概听进去了,也可能没听进去,也大概是实在懒得动,她努努嘴,眼一闭,沉重的头颅倒在了燕迟的腰腹间,随着她的呼吸喷上来,燕迟的腰身骤然一紧,腹间蹿起一抹陌生又诡异的热气,他狠狠地闭了闭眼,认命地躺在那里,看着头顶上方悬空的石壁。 石壁缝里夹杂着野生的矮草、苔藓还有蜘蛛网,一切都那么的原生和自然。 洞口有微风轻轻刮入,有阳光从口径范围的距离洒下月光般的影子。 燕迟双手往后枕在脑下,闭眼感受着这空旷、干燥、又清静自然的山洞空气,既然出来玩了,那他也放松放松,撇下一切俗事,做一回山间闲人。 燕迟打算好好睡一觉,起来去游玩一番。 他生于燕国京都,长于燕国京都,又身为太子,自然对燕国京都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一路一阶都非常的熟悉,但这种熟悉并非亲身走过的那种熟悉,而是看书所得。 春秋寨他之前也来过,但没细致地玩过,很多地方还不熟悉,反正今天已经旷工了,那就干脆玩个痛快。 燕迟打定主意先睡个好觉,可头枕着他腰的某个少年不停地作乱,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伸个腿,一会儿又伸手扯他衣服,总之,睡觉很不老实,折腾的燕迟也睡不好。 燕迟睁开眼,将身上的少年推开,盘腿坐起,阴冷冷地瞪着他。 可瞪也没用,赵怀雁这会儿若有清醒的意识该不会与他同床而卧,还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了。 赵怀雁不清醒,见他盘腿坐着,眼神黑黝黝地盯着她,她不解,眨眨疑惑的眼睛,抿抿唇角,张嘴要说话。 燕迟冷道,“不许喊娘。” 赵怀雁一愣,慢半拍地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喊娘?” 燕迟看着她,问,“是清醒的吗?” 赵怀雁点头,“嗯。” 燕迟问,“我是谁?” 赵怀雁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出口说,“燕迟。” 燕迟冷声,“叫太子。” 赵怀雁改口,“太子。” 燕迟道,“起来。” 赵怀雁抓抓头,愣愣地看了他好长时间,大概反应出什么来了,她腾的一下子站起,呈直线形势往洞口去了,可走到一半,她又忽然折回,问燕迟,“我在哪儿?” 燕迟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心想,喝醉了智商降成零就算了,连记忆都退化了?想是这样想,他还是好心地提醒,“春秋寨。” 赵怀雁哦了一声,却站在那里没动。 燕迟又看她一眼,却不管她,自己又往衣服上一躺,阖眼睡觉。 可下一秒,右侧肩膀被人撞了一下,紧跟着赵怀雁就躺在了他的身边,偎依着他,说,“我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来的,肯定是你带我来的,那我不能跟你分开,不然你等会儿把我撇下了一个人离开,我怎么办?” 燕迟额头微抽,感情她刚刚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是在想自己怎么来的,因为想不起来,就认为是他带她来的,怕他走的时候把她落下,她就粘着他,虽然醉了,可逻辑感没丢,还知道不能落单。 燕迟好笑,侧头看向右侧肩膀上的那个小脑袋,问道,“你真的醉了?” 赵怀雁揉揉额头,咕哝一声,“不知道,头好晕。” 燕迟微微眯起眼睛,右手伸出去,从赵怀雁的腰下穿过,轻轻将她搂住,搂住后,他的身子往她这边歪了一下,他近距离地看着她,看着这张用太虚空灵指异变过的脸,低声问,“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赵怀雁想了想,出口道,“赵怀。” 燕迟莞尔,“难道不是赵怀雁吗?” 赵怀雁摇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摇头。 燕迟黑眸紧紧锁住她,又问,“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吗?” 赵怀雁一愣,怔怔地看着他,好半晌后她才十分纠结为难地说,“男的,唔,不对,女的,好像也不对……”她捶捶头,忽然眼睛一亮,“啊,我摸摸就知道了!” 燕迟猛地抓住她的手,“不用摸,我知道你是女的。” 赵怀雁纳闷,“你知道?” 燕迟点头,“嗯。”他轻声说,“我带你来的嘛,我当然知道你是男是女。” 赵怀雁好像被说服了,她附和地道,“那我应该就是女的。” 燕迟波澜不惊的黑眸陡地就翻起了巨浪,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俊美无俦的脸上玩味倨显,他用左手摁住赵怀雁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那晶莹的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睫毛轻动间,仿佛羽翼一般滑过燕迟的心房,他想到了那一夜她对自己的冒犯,深邃的眼一沉,冷肃地想,若你真是男人,本宫非阉了你不可! 燕迟松开摁在赵怀雁下巴上的手,躺平,将她搂紧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低声道,“睡一会儿吧,安静点,别乱动,也别说话。” 赵怀雁晕晕乎乎地闭上眼睛。 这一睡就睡了很久,等再醒来,身边没了燕迟,身下还铺着燕迟的外衣,赵怀雁抬头看着四周,无比纳闷,“我怎么在这儿?” 她站起身,走了两圈后又折回来,盯着地上的衣服看着。 看着看着眼睛就瞪大了。 这,这,这好像是燕迟的衣服啊! 赵怀雁捶头,心惊地想,燕迟的衣服怎么会躺在她的身下?噢,天!她不会又在喝了酒后断片了吧?她怎么会在山洞?燕迟的衣服怎么会在她的身下?燕迟呢?用力地回想,还好,不像上次那么严重,一点儿记忆都回想不起来了,这一回还能追到一些片断。 【难道不是赵怀雁吗?】 【不用摸,我知道你是女的。】 燕迟的话一个一个地从脑海中闪出来,赵怀雁猛地捂住了嘴巴,扭头就朝山洞外冲了去。 燕迟趁她喝醉后套了她的话? 他知道她是赵怀雁,是赵国公主了? 赵怀雁马不停蹄地往外冲,刚开始是走的,后来就用跑的,而等跑出来,迎面被山风一吹,她瞬间脑袋一激灵。 她干什么呀,去找燕迟摊牌? 他若真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就不是摊牌而是博弈了,可若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这么贸然前去,只会显示自己的愚蠢。 赵怀雁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一片青山绿翠的峦景,慢慢镇定下来。 她拍拍衣衫,想了想,还是回去将地上燕迟的外衣给捡起来,拍拍上面的渣滓和灰尘,整齐地叠好,夹在腋下,去找周小婵了。 此刻近下午申时,周小婵跟平玉雅在梅林深处找了个地方谈话,之后就在那里小憩。 凝月和映兰处理了那些垃圾后也过去找了她们,随后就与她们一起,在那边休息。 而宣香和商柔原是要去找赵怀雁的,可寻了半天,没寻到人,她二人就只好先找个地方打盹,眯一会儿。 朱玄光喂好马后,回头来找燕迟,没找到人,他也不四处乱蹿,随意找个吊床,躺上去睡了。 段东黎、段琅寰、平书政、卓凌、平鱼府五个人休息好,平书政的酒气散去,人变得清醒,也变得精神,平鱼府在睡了一觉后也不喊肚子疼了,几个人就动身出发,去找周小婵和平玉雅还有温氏和燕迟他们。 温氏三人在有水源的地方睡了小片刻,之后就起身,去找燕迟。 燕迟故意把赵怀雁撇下,去四处转的时候遇到了段东黎他们,就与他们一起,往他刚刚与赵怀雁睡觉的那个山洞去了,绕来绕去,又找到了周小婵她们,就又一起,继续去那个山洞,然后又遇到温氏三人,后来就撞见了还在吊床上躺着的朱玄光,还有宣香和商柔,这下子,人都齐全了,就差赵怀雁。 朱玄光四周瞅了瞅,没见赵怀雁的影子,就问,“赵无名不是跟太子一起走的吗?” 燕迟道,“嗯,可本宫找到地方睡觉后就让他自由活动了,大概他去别的地方游玩了,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一柱香的时间后在这里集合。” 春秋寨很大,人又多,赵无名又不是当地人,一个人乱逛的话很容易迷路。 几个人不敢马虎大意,分头行动,找赵怀雁。 只有燕迟一人,不惊不慌,背起双手,慢腾腾地朝着某条小路走了去。 走到半途,与迎面而来的赵怀雁撞个正着。 赵怀雁看着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目光一怔,却很快回神,上前见礼,“太子。” 燕迟看着她,问道,“睡好了?” 赵怀雁眼皮一跳,内心隐隐地感到很不安,可又不知为何会不安,但女生的第六感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很危险。 赵怀雁微垂着头,所有情绪掩在勾头那一瞬间的眼下。 燕迟没看到她的神情,倒也没什么在意,只又问一遍,“睡好了没有?酒醒了?” 赵怀雁硬着头皮答道,“睡好了,酒也醒了。” 燕迟“嗯”一声,直直地迈步走过来,赵怀雁缩着肩膀想退,可想想她为啥要退?故站立不动,让燕迟欺身而上,脚尖快抵着她的脚尖,他自上而下的威严语气,兜头甩下来,“本宫的衣服垫的舒服吗?” 赵怀雁夹着衣服的腋下一紧,不知作何回答。 这太子,明显就是冲着挑她刺来的! 她不应声。 燕迟却又不嫌事儿大地开腔,“你这一睡,躺的不仅仅是本宫的衣服,还有本宫的……”他压低声音,三分玩味,三分调侃,四分暧昧,“身子。” 赵怀雁大惊,悚然往后一退,猛地抬头,惊恐地瞪他,“太子,说话要讲证据的!” 燕迟挑眉,“你手中的衣服不是证据?” 赵怀雁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之语,“我记得这衣服是太子自己要脱的。” 燕迟深若潭水一般的幽深眼眸一眯,“你还记得?” 赵怀雁肯定地说,“记得。” 燕迟道,“正好,你既记得,那你回忆一下你对本宫说过什么话,还有,好好想一想,你是不是躺在本宫身子上睡的!” 赵怀雁攥紧手,眼眸微闪,说,“我只记得刚进山洞那会儿的事,后面的就不记得了。” 燕迟看着她,“真的?” 赵怀雁道,“嗯。” 燕迟道,“很好,冒犯了本宫后就选择性失忆,你是觉得本宫的脾气好,还是觉得本宫是谁都可以随便侵犯的,嗯?” 最后一个嗯字,说的很轻,可听在耳中,却极为瘆人。 赵怀雁又往后缩了一下肩膀,打算往后退。 燕迟看着她的举动,嘲笑道,“跑哪儿都没用,晚点不是还得回太子府?本宫堵你在这里,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别隐瞒就行了。” 赵怀雁大概猜到他要问什么,无奈地在心底叹了一声,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是办法,破解才是根除之道。 她点点头,一副听令的样子说,“太子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燕迟不跟她啰嗦,直接道,“上回本宫问过你,认不认识赵国公主,你说不认识,这回本宫再问一遍,你认不认识赵国公主?” 赵怀雁反问道,“太子为何会认为我认识赵国公主?” 燕迟道,“你叫赵怀,而赵国公主叫赵怀雁,这名字巧合的太匪夷所思了。” 赵怀雁道,“这不是巧合,是我太仰慕公主,就私自盗用了她名字中的怀字,那个雁字我不敢用,也不敢跟公主同名同姓,就叫了赵怀。” 燕迟嗤笑,“是吗?但本宫却认为,你就叫赵怀雁呢!” 赵怀雁已经度过了惊慌失措的时刻,心里对于燕迟的所做所为以及所说已经有了七清八清的看透,不就是想套她的话探她的身份吗?她真能让他套了去,那她就枉读那么多年的书了。 赵怀雁木然地道,“太子若觉得我身份有异,尽管去查,若你查到了什么,我无话可说,可若你没查到,就请别再怀疑我,这会让我非常困扰!” 燕迟一听,英俊的脸顷刻间就冷了下来,心想,是觉得本宫查不出什么来吗?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明目张胆地睁眼说瞎话! 哼,就等你身份揭露的那天,看你还怎么狡辩! 燕迟轻哼道,“不是最好,不然,若那位赵国公主女扮男装,潜入我燕国,还敢一路欺瞒本宫,把本宫耍的团团转,那本宫会让她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强国之威。” 赵怀雁冷笑,她想到了帝宫面试那天,燕迟说的侵赵的话。 所以,这个太子,是铁了心要拿下她赵国了吗? 她要是让他得逞了,那她赵国公主就不用当了! 赵怀雁道,“我听着,也记着。” 燕迟眼见这个公主像泥鳅一样,抓抓不住,试探又试探不清,就不白费功夫了,反正元兴已经出发了,早晚会送来关于赵无名以及那位公主的消息。 燕迟淡淡拂了一下袖子,转身道,“走吧,大家都在找你。关于你在山洞睡本宫身上一事,本宫给你记着,回头再找你算帐。” 赵怀雁惊愕抬眼,“太子这话可就说的我不解了呀,当时我喝醉了,脑子不清楚,太子你明明可以把我推开的,可你为何不推开呢?” 燕迟俊脸微黑,“因为本宫也醉了!” 赵怀雁道,“太子醉了却能把刚刚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是真醉还是假醉?” 燕迟微眯起眼,“你在置疑本宫?” 赵怀雁垂眸,“不敢,但喝醉了酒,我跟太子都不清醒,也或许是误打误撞,冒犯了太子,但那并非我本意。太子跟一个醉鬼计较,显得太小气了些。” 燕迟瞪着她,“你再说一遍本宫小气试试!” 赵怀雁抿抿嘴,抬起头,不惧地迎上他,“太子先恕我无罪,我就再说一遍。” 燕迟被气笑了,看着眼前娇小的少年,娇白的脸蛋,可那骨气和胆量,堪比天高!很好呢,长这么大,从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小气! 他还就非小气一回不可! 燕迟蓦地抬手,御影术凝于指尖,倏地一弹,打向地上被太阳拉出老远的赵怀雁的影子。 “啊!”赵怀雁疼的一呼。 燕迟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睨着她捂着肩膀的痛苦样,轻哼,“本宫恕你无罪,但你只要说一遍本宫小气,本宫就会控制不住地手痒。没办法,谁让你的嘴巴厉害,可本宫的手更厉害呢!” 说完,他转身就走,独留咬牙切齿的赵怀雁在那里火大地咒骂。 燕迟只当听不见,骂一两句又怎么了?痛不到他身上来,但他却能让她痛! 燕迟心情很好地走出这条小路,不一会儿,赵怀雁也跟了上来,而去往不同地方找她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看到她出来了,几个人就不再跑到别处找了。 人都齐了之后,一行人就结伴去游春秋寨。 一直到晚上,又吃了一次烧烤后,夜幕西垂,暮蔼挽着鱼鳞天和晚霞降落人间,几人才从春秋寨出来,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往各自的府邸回。 燕迟回到太子府,说累也不累,但逛了一天,多少还是有些乏,原本是想喊赵怀雁来给自己揉揉腿,捏捏肩的,可一想到她那个小身板,累了一天,哪里还有力气了?就不再喊她,而宣香和商柔这两个侍女今天也逛了一天,大概也累,燕迟也不唤她们进来伺候,而是喊了甘阳。 甘阳进来,还不等燕迟吩咐命令,率先出口说,“太子,有姓温的三个人说今日跟太子见过面,晚上是受了太子的邀约,前来商议事情的,人就在门外,要迎进来吗?” 燕迟一怔,想到白日里见过的温流、温漩和温注月,眼眸微微一沉。 果然,这三个人忽然涉足大陆,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有事! 燕迟沉声道,“带到凌燕阁,本宫换个衣服就过去。” 甘阳应是,去门口迎人。 燕迟喊来门外的轮替侍女进来伺候他更衣,而在侍女为他更衣的过程里,他猜测了很多种这三人来京的原因和可能,但等真正见到了三人,他才知道,他所猜都太局限了,而温氏三人所说的话,饶是燕迟见多识广,连万能石都能坦然接受的人都不禁为之一愣。 燕迟眯眼,问温流,“你的意思是,你们三人之所以出深海,来地陆,见本宫,是因为深海有异?” 温流一脸凝色道,“嗯。” 喜欢江山笑请大家收藏:()江山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