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城市,南羽感觉有些陌生,离开几年,城市变化很大,路宽了,楼高了,人也多了。 这儿虽然是他的故乡,却没有他的家。南羽是个孤儿,六岁前在孤儿院,后来被一户姓方的人家收养,那家人虽然经常指示他干着干那,但好歹有个好脸色,不过第二年生下个胖儿子后一切都变了。他的存在变得多余,那家人开始嫌弃他,时常刁难,打骂。 十岁那年,南羽挨打后逃了出来,以后就一个人在城里流浪,为了活下来,什么都干。后来在一间破庙中遇上一个满口黄牙的老乞丐,乞丐见他可怜,就把他留了下来。 两人白天上街行乞,晚上回破庙休息。老乞丐爱喝酒,讨要到的钱都买了酒喝,喝完就跟他说些有的没的,说当初多有钱,多风光,住大房,开豪车,出入有美女相伴,吃的是比盘子还大的龙虾,比猪肉还肥美的鲍鱼,每次都听的南羽口水直流。 虽然羡慕那样的生活,但南羽从来没当真,只认为是老乞丐喝醉了,在吹牛,一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乞丐,哪儿来的风光。那几年的日子很苦,确是他活得最开心,最痛快的几年。 不过好景不长,十六岁那年,老乞丐被几个醉酒的流氓打伤,落下恶疾,没多久就死了。南羽把他葬在了破庙旁,也算是落叶归根。 世界又只剩下南羽孤零零一人,好在他已经长大,白天去车站帮人提包,干干挑夫,日子还算凑合。后来遇到招兵,原本只是为了十五元的体检费,最后却阴差阳错的参了军,一待就是六年。 部队是第一个让南羽感觉到归属的地方,不管走多远,到多险恶的环境中执行任务,他总能最快的完成任务,因为他想快点回到这个地方。可如今,他也不知该说造化弄人,还是命运无常。 不过南羽已经不是从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孩子了,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望着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又深呼了一口气,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将旅行包挎在肩上,向车站外走去。六年来城市变化很大,但基本的区域还是没变,车站外有专供富人消遣的豪华地方,也有给他这样没钱的人的落脚地儿,简单说,就是离热闹的地方越远,就越便宜。 走了二十多分钟,南羽在一栋老楼的招租墙前停下来,快速把招租信息扫了遍,主要是留意价格。他的退役金全当医药费赔给那个挨打的二少了,如今身上就一千多元,这还都是战友们凑的。 很快选中下面一条,介绍说在七楼,或许是楼层太高,价格是里面最便宜的,对南羽来说,爬楼不算什么。 打过去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南羽说想看看房,对方却回说要先看看人。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好在没再提什么怪异要求,说就在附近,让他在楼下等会儿。 “是你要看房?” 没等几分钟,南羽身后传来个带着点挑剔的女声。回头,是个二十七,八,烫着酒红长发的女人。女子秀眉大眼,细腰长腿,不过撅着的小嘴,上下打量的眼神,似乎对南羽不怎么满意。 女子在观察南羽,南羽也在看她,小皮衣黑短裙,黑亮的高跟鞋,打扮时尚,艳丽,整个人却很干净,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腻人的香水味,只闻到一点淡淡的像是婴儿爽肤水的味道,很清新,也很好闻。 女子漂亮,迷人,像是经过细心雕琢,慢慢培养出来了一股独特韵味,却又给人几分矛盾感。 “对,是我。”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南羽礼貌点头。 “你是干什么的?有没有不良嗜好?犯罪记录?”女子防备的看着南羽。 “呃,我刚退伍,还没有工作,至于不良嗜好,不知你指哪方面?”面对这些奇怪的问题,南羽有些无语。 “当然是生活方面。”女子理所当然说。 “不爱洗袜子算不算?”南羽一本正经的调侃。 “当然不算。”见南羽嬉皮笑脸,女子暗自恼怒。 “哦,那好像没有吧。”南羽摇头。 不知是看南羽不正经,还是被调侃了生气,女子原本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想起什么,惊问道“你当过兵?” “嗯。”南羽点头,有些无语道“我就是租个房,又不是来相亲,说了这么半天,能先让我看看房吗?” 听到南羽的话,女子俏脸突然一红,有丝尴尬道“作为房东,对房客当然要了解清楚。”说着转身上楼“跟我来吧!” 房子没有电梯,上楼时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女子叫吴佩,让南羽以后叫她吴小姐。听说南羽还当过几年特种兵,意外之余还有些刮目相看。 吴佩在前面领路,南羽走在后面,目光总不经意的看到些短裙下的雪白光景,他已经尽量把视线移开,可偶尔还是会不由自主。 吴佩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依然在前面介绍,房子是她的,有三间卧室,她一个人住,想租一间出来。南羽装着什么也没看见,镇定自若的答话,也算是知道吴佩为何在见面时那么谨慎。 这栋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但吴佩的房装修的还不错,各种电器一应俱全,而且看样子应该价值不菲,打扫的也很干净。 南羽有些意外,这么好的房子租金还那么便宜。吴佩却出人意料的回说,是她一个人住家里害怕,说完似乎觉得第一次见面,说这些有些不妥,还希望南羽不要介意。 南羽当然不会介意,对每个男人来说,不管有没有机会,能整天与美女朝夕相处,总是件美事,何况还帮他解决了落脚的大问题。 吴佩把左边靠客厅的房间分给了南羽,她住里面,这样南羽出入也不会打扰到她。南羽自然没有异议,刚把证件抄完,吴佩的电话就响起来,没说几句,就交了把钥匙给他,匆匆忙忙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