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4章 初见朝跃会(中)
“时间为一炷香,考生不得舞弊,否则一经发现将在朝跃会中除名——” “开始——” 程婧菀本来正在聚精会神瞧着那些个低头做答的考生,陡然一个眼尖瞟到了一个青衣男子。 那男子没有坐统一发放的木质凳椅,而是坐着轮椅。 对,轮椅。 双腿被一张浅色薄毯覆盖着看不清下面的情况,而往上,那人脸上则带着一个面具。 面具? 程婧菀不解的仔细看过去,面具不是定制的那种,就有点儿像平常街摊旁卖的那种用来把玩的。 让程婧菀疑惑的不是他戴面具,而是他带着面具又是怎么可以出现在这朝跃会中的。 这朝跃会应该都是用的实名,但是也保不正会有化名,只不过几率甚少,这男子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带着面具竟然没有被戈令摘下来,程婧菀似乎嗅到了有猫腻的味道。 罢了片刻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程婧菀干脆就一直盯着他看。 见这个人下笔动作行云流畅丝毫没有停顿的时候,偶然一次停顿也只是笔没墨了需沾砚中的墨汁。 而其他人她观察到也有一笔下去就一直写的,但是更多的则是蹙眉犹豫不展。 就这么看着,时间过得很快,随着那柱香最后一点猩红掉落成灰一声“时间到——”也随之伴随而来。 随后就是多位考官携带一些人改贴的时间,毕竟百人不是个小数目,且这种用的都是自己人,一般问题不大,还都是在宋湛诚眼皮子底下改,也出不了什么猫腻舞弊行为。 待程婧菀吃完一碟桂花糕和喝了三杯茶的时候终于等来了结果。 她坐在这隐蔽处一是视角好,二也是为了躲避宋湛诚,当她知道这坐镇的是宋湛诚的鬼知道她突然就心虚了,还有一点赌气的成分在,反正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结果也是好的,这么久他的视线就没扫到过她这儿。 而此时在上位坐着的宋湛诚似是有所感悟一般视线往下扫了扫,随即收回了视线,这次的朝跃会比前一次的人多,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随即就想起了自己家的某位王妃,他昨晚给她说的话也不知她听见没有,这朝跃会举行不了多少时间,基本午时三刻之前就完毕。 所以他昨晚给她说自己会回来跟她一同用午膳。 但是瞧着昨晚自家王妃那困迷糊的样子他又有一点无奈带着些许宠溺笑意。 他最近忙得许多,所以在府里待的时间不多,陪她的时间也不多,不过闻得府中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算发生了恐怕他也不知道。 想到这儿宋湛诚有些开始反省自己,刚刚才完婚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于是就准备暗搓搓的思考着怎么把一些不重要的公务都丢在宋景赫身上。 说到宋景赫,宋湛诚黝黑的眸子眯了眯扬起了一边的眉梢,这宋景赫近日来倒是安分了不少,不争不抢,一些重要的事也没跟他向往常一样会在朝堂上争辩个不论不休。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过这样也倒好,自己也懒得花费多余的时间在这些无用的东西上面,陪自家的王妃都还没时间呢。 程婧菀可不知道这上面离她很远的宋湛诚想了许多弯弯绕绕,她正聚精会神听着这公报的结果。 有五十人过关,这四十人都是全部答对了的。 这第一试就斩了一半多的人,让程婧菀不禁轻啧慨叹这严格程度不比科考啊。 然后她发现那个蒙面男子也在过关名单之中,在她意料之中,就是有点遗憾的是,这朝跃会每个人都是拿着身份号的,并不会直接公布名字。 不过程婧菀无所谓,不知道就不知道,又不是非要知道,就是她对这个人有些许好奇罢了。 经过第一试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然后这因解阁就开始杂声起来了。 “哇这都淘汰了一半多的人了。” “可不是,历来这朝跃会第一试淘汰的人最多,你可能不知道,这还是留的人最多的一次了,我记得有一次的朝跃会有第一试就剩十几人的。” “靠!这么溜的吗?!十几人!??” 那说话的人挑了挑眉肯定道:“当然了,我可是看了三届朝跃会的人,而那站到最后的人无不是人才中的人才。”语转一变双眸又带着些许兴奋,“不过这也是晋亲王爷头一次坐镇,看点很高,期待看到这届最后的结果。” “老兄厉害厉害,看了三届,我是这届才来……” 后面的谈话程婧菀没听了,她若有所思把玩着两指指腹间的茶杯,没说话撑着颌静静的等待着下一试的开始。 在另一边中庭最靠东的一处雅间坐着另外一波人。 雅间中暖炉薄烟缭绕,寻寻绕绕地攀上了一人,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后传来。 “你就这么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如今这朝堂之中,明显可以看出父皇已经开始在动摇了。” 那透过密帘坐予后方的人赫然是太子,宋景赫。 宋景赫斜侧着身子肘抵椅靠撑着额角,狭长的双眸微阖着透过这密帘看向那中廊之上的宋湛诚。 眸光幽暗不明,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扯出一抹嘲讽,“你觉着这朝跃会怎么样?” 那身旁之人似是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遂还是回道:“选贤举能之会,才人之聚,三年一次,颇为隆重,今天比上次脱颖而出的人多了许多。” 之前他们也一直在关注,所以自然是看到了第一试的结果。 那倚躺在软榻上的人发出低低笑声,让耶鲁不由得蹙起了眉。 他今日和宋景赫特地在朝跃会的日子来到这儿寻了个偏僻位置观看,目的可想而知,就是他现在竟然有一丝想不通他此刻为什么笑。 宋景赫倏地坐起了身,笑声戛然而止,脸色阴郁,“你也知道这朝跃会的重要性,可是父皇却让全权交给宋湛诚置办,半点没问我的意思,这其中表达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语气颇为狠厉,随手就摔碎了一旁檀木桌上的一个茶杯。 耶鲁眉心突地一跳,闭了闭眸扯唇不语。 他当然知道,就是知道才来寻他找对策,结果他竟然还在这儿发脾气,也不知现在努力去抓机会。 嘁。 他就活该当他的谋士了。 “你准备怎么做?” “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定要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东宫之主!” 就算再有能力又怎么样,父皇一日没有废太子,他就一日还有机会。 他宋景赫就不信这宋湛诚在这京都还能只手遮天了,不过。 宋景赫眯了眯眸伸手招耶鲁过来耳语了一阵。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实行的。 耶鲁敛了敛眸那倒三角的眼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幸得这个宋景赫还没有蠢得一塌涂地。 罢两人的视线又滑向了低廊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