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中计
野地村寨离宋湛诚的军营约摸十里路程,程婧菀伤势未愈,路上极速奔跑,才行五里脸色已然煞白。 顾不得身上伤势,程婧菀未敢懈怠,她知道走哪条路能够碰上村寨外巡逻的恒国军队。 刚出翼国地界,程婧菀指着左前方的一处竹林后面一条通往村寨后山的小路,对宋湛诚示意朝那边走。 竹林后面,隐隐能看见有几抹人影在蹿动。二人小心翼翼穿过竹林,发现一支约有二十人的军队于乱石堆旁休憩。 “什么人?!”见到囚犯打扮的两人现了身,对方皆亮出武器,为首者厉声喝问。 程婧菀凭借对方的装束认出他们是恒国将士,未及多想,猛然跪倒在众人面前,拜求道:“我和哥哥本是恒国人,半年前被翼国狗贼掳走为奴……方才我二人趁他们酒醉侥幸逃脱,我们想回家啊!” 他们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囚衣,其上还有斑斑血迹,看起来相当的狼狈。 “恒国人?可有何证明?”问话的恒国小将眼神犀利,转而看向站得笔直的宋湛诚,并未因此而信任程婧菀的话。 听及此言,宋湛诚答复:“我与妹妹于三年前跟随骠骑大将军出征讨伐敌军,不慎遭遇伏击,妹妹被敌军抓获,在敌营苟活三年,才寻得良机,将她救出。” “你们是跟随蓝肃少将的那只军队?”军队头领眯眼问道。 谈及蓝肃,程婧菀的脸色忽而变得阴沉,鼻子一酸,便有莹泪在眼中打转:“那时蓝肃将军带兵绞杀翼国狗贼,可不料……” 恒国将士一听,皆暗自垂头神伤,唯有庞副将,听得程婧菀悲凄的哭声,心中却好似有被一根纤细的羽毛搔挠,痕痒难耐。 哭得耗力,程婧菀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软倒下去。宋湛诚及时扶住她,惊觉她的双手冰冷,立刻用手去探她的鼻息,十分之弱。 宋湛诚方觉这一路逃跑,让她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那庞副将见状,再度微眯双眼,眼睛不经意的落在程婧菀的胸口,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忽而点头应道:“你二人且放心,即是我恒国之人,在翼国狗贼军营长达三年之久仍未丢失爱国之心,如今既然想回归家国,我等身为恒国将士必定护你二人周全。” 他凌然挥手,吩咐道:“你二人将他们护送回去,寻个郎中,给姑娘开几副药。” 宋湛诚将程婧菀打横抱在怀里,对庞副将略一施礼,假装感激:“多谢将军。” —— 程婧菀醒来时发现宋湛诚坐在她的床边,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恒国境地。”宋湛诚冷然道,似乎心情并不松快。 程婧菀却暗自心喜。她想,宋湛诚大概还在想要如何查探恒国军队在野地布防的策略吧,就让他再活这么一小会儿……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庞将军命人煎了一副药,给姑娘的。” “多谢费心。”宋湛诚起身道谢,打开门端过药来,转身后却立马背着来人用唇语对程婧菀说道:“谨防有诈。” 他倒是很谨慎。程婧菀暗暗心道。 小兵将饭菜放在桌上,未做停留,随即退了出去。 两人再三查验,确认饭菜无误,这才各吃了点。 睡到半夜,程婧菀突然醒了,她一扭头便见到躺在另一张小榻上的宋湛诚。 此时便是取他性命的最佳时机! 程婧菀紧攥发钗,悄无声息的走到宋湛诚跟前,举起手中的发钗就朝他的头部刺了下去。 就在这时,宋湛诚忽而感觉到一股凉意贯穿了全身,猛然醒了过来,便对上了程婧菀那双杀意横生的眼睛。 他迅速前身躲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退开两步,正疑惑着,惊觉空气中有股很淡很淡的奇异香味,脸色瞬间变得沉冷。 “不好!有……”他话还未说完,便觉脑袋如千斤压顶般沉重,顿时失去意识。 宋湛诚离门最近,因此吸入迷香多,昏迷得快。 而此时急于杀他的程婧菀还未注意到空气中的异常,只顾握紧手中发钗,准备狠狠一刺! 就在发钗即将刺入宋湛诚脖颈时,因布云的感情所致,而使得她的心不由得一阵绞痛,程婧菀的第二次刺杀只伤及到宋湛诚的肩膀,错过了致命的一击。 该死! 程婧菀在心里痛骂一声后,正欲发起第三次攻击,房门突然被人踢开,两个戴着面罩的男人闯了进来,直朝着程婧菀而来。 她反手将发钗对准那两人,还未出手,就被夺了武器。她的伤还未痊愈,行动上诸多不便,瞬间落入对方手中。 她被架了出去,余光瞥见宋湛诚正试图从地上站起来…… 程婧菀想挣扎,可越想挣扎,意识就越模糊…… 半昏半醒的程婧菀被带到一间漆黑的房间,手能触碰到的,是一张木质的床板。 空气中透着厚重的陈旧味道,颇为之刺鼻,原本难受的程婧菀被这股味道刺得打了个寒战,突然清醒了几分。 她猜测这里应该是一间置放物品的仓库,仓库内门窗禁闭,她被锁在里面,一直待到天亮,才有人过来给她开门。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能对云儿姑娘如此无礼!”庞副将怒发冲冠的将锁链砸向身后小兵,赔着笑脸走了进来。 程婧菀见他满面红光,一身的酒气,不由得朝墙角靠去。 庞副将打着酒嗝,恭请道:“手下人都是些粗民,姑娘莫怪,且与我下楼,我亲自向姑娘赔礼,如何?” 程婧菀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面色沉冷的往外走。 刚出去,便见宋湛诚被几个体型彪悍的壮汉扣押在地,身上绑着拇指粗细的麻绳。 昨晚她未伤及宋湛诚的要害,因是迷药让他无法抵抗,才落入了恒国游骑兵的手里。 “云儿姑娘。”庞副将吹着满嘴的酒气,将一只手搭在了程婧菀的肩膀上,手指挑弄着她白皙的面颊,语气颇有些嘲弄的意味:“你二人自称曾于蓝肃少将手下效力,可却是不知,当年蓝厚将军派给少将的兵力,身上都有特殊的印记。” 程婧菀徒然一惊,她未随其出征,并不知晓个中细节,但庞副将竟然知道他二人是假冒的,为何不当时就拆穿? 还未想得透彻,庞副将勾住程婧菀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搂在了怀里。 “送上门来的猎物,岂有不尝的道理?”他双眼透着淫.秽的神色,奸.淫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