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婴想到自己和陆郎到底现在也算是朝廷的官员,冒然和整个士绅集团为敌,也未免落得了好处。 因而,唐婴摆了摆手:“警备局的野战兵先克制住,受伤的平民也抬去民政医院医治。” 岳长贵见唐婴这么说,也只能服从命令。 这时候,窦之涛见唐婴阻止了清水镇堡官兵,越发地得意起来,也就确定这个叫唐婴的还是有些忌惮自己那做言官的大兄的。 “小娘子,窦某希望你立刻赔偿耕种我窦家土地的银子!折合田租当有一百三十五两!” 窦之涛因此继续说了一句。 “姑娘,不能答应他,我们清水镇堡的田地是我们这些民众辛辛苦苦垦荒出来的,而且本就不是他们的田地,如果这次我们答应了他们,那其他乡绅豪强肯定也会来闹!” 彩衣从旁低声说道。 唐婴也冷下脸来,说道:“这本就是我们清水镇堡内的田地!这位秀才相公若真要告,便请告去!” “好!很好!” 窦之涛冷笑了起来。 这时候,唐婴则继续喊道:“窦家庄的乡亲们,你们是最清楚的,水阳寨这一带的田地本就是无人耕种的荒田,是我们威武军的军民开垦复耕,疏通沟渠,兴修水利,才有了今日的样子,甚至还帮你们疏通了河道,你们真要跟我们威武军闹不成。” 窦家庄的佃户们不答,一些只想着占了威武军已垦荒后的熟田耕种以多收些稻谷的佃户更是叫嚣起来要唐婴等滚回去。 “乌庄头,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让你的佃户趁势和他们打起来,不打出几条人命,就不能闹大,不闹大,你和你底下佃户哪能得到这些良田耕种?” 窦之涛冷言低声挑唆道。 管理这窦家庄田地的乌庄头听后忙点了点头:“放心吧,东家!” 于是,这乌庄头大吼起来:“乡亲们,别听这狗官蛊惑,他们用了我们的水,用了我们的田,我们得找他们要回来,要不回来我们拿什么养老婆孩子!赶跑这些破落军户!” 这乌庄头说着就抢先将一块石头朝对面威武军的军民扔了过去。 乌庄头的几个儿子也跟着扔石头,挥大棒打了过来。 威武军这个生产大队的民众也不敢示弱也立即互殴起来。 唐婴见此忙赶了过来,喊道:“都住手!都住手!” 岳长贵都还没来得及带人护住唐婴,顿时,唐婴就被窦家庄一佃户的一扁担敲中了脑袋。 唐婴白白净净的脑袋一下子就被敲出了血。 彩衣记得大吼一声:“少奶奶!” 岳长贵见此又惊又怒,立即冲过来将那持扁担的佃户踢倒在地,然后喝道:“警备局!备战!” “别,岳长贵,让他们朝天放枪,不要出人命!千万不要!” 唐婴说着就晕了过去。 彩衣忙跑过来扶住了唐婴,哭喊起来:“少奶奶!” 这边,岳长贵只得听从命令,喝道:“朝天放枪!刀盾手结阵,将这些窦家佃户赶出去!” 砰! 砰! 砰! 几声枪响后,再加上威武军生产大队的民众本就因为要护住田地很卖力,所以这些窦家佃户也没占到便宜都退了下去,两边都伤了些人。 窦之涛见唐婴受了伤,也知道这件事可能会逼急对面真动刀枪,忙带着人离开了。 …… “新兵训练的如何?” 陆远问着负责新兵训练的范四远。 “报告,按照您的指示,现在已有两个局的兵力即将训练完成!” 陆远点了点头,心想如此以来,眼下可以直接先整编出一个千总部编制的步兵出来。 这样一来,自己威武军麾下就有三个千总部编制,一个是只有架子但骑兵数量还不足额的骑兵千总部,还有一个现在的步兵千总部。 再组建一个,正好凑出正规野战兵数量达到三千多人,加上其他直属兵种,近四千兵力。 但陆远又想到这样的话,得需要立即有能够满足两千人使用的军事装备和军饷支出。 陆远觉得自己还是得抽空回一次清水镇堡,了解自己的威武军内政现在如何,工业上应该如何更进一步发展,重要的军事战略物资到底还有多大缺口。 陆远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就不知不觉来到了特务兵训练的基地。 李玉华现在已经基本上凑齐了组建整个特务兵连的特务兵,这里面不乏原来野战兵中的队正伍长。 因为陆远表示调到特务连待遇与军衔级别保持不变且将来会优先晋升,使得这些军官皆没有怨言。 谷小四因为天生的跑步能力强也被选了进来,但他没想到这支特务兵训练简直比野战兵训练还要狠辣。 谷小四看见陆远走了过来,本能地想要敬个军礼。 但这时候,李玉华已经一脚直接踹了过来:“他娘的,老子叫你别动!” 谷小四只觉腹部剧痛,但也只得忍着。 陆远见此也没有说什么,只微微一笑,看了看这些在各种泥浆地里摸爬滚打的特务兵,他也就放心了许多,更加确认自己让李玉华训练特务兵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但陆远也不由得开始思索自己还得抽空让李玉华和自己一起研究一下该立即给特务兵配备什么样的武器。 正陆远这么想着的时候,萧仁可赶了过来:“老爷,平山附近的乡绅们来求见您,说是找您讨个公道?” “什么公道?” 陆远问道。 “关于土地的事。” 萧仁可回道。 “命申光祖立即率领步兵第一千总部集合!到本官正堂来!” 陆远冷声喝道,他早已准备好了这一天,所以对于这些士绅的出现,他并不感到意外。 很快,陆远就回到了自己参将府的正堂。 而此时,几名乡绅中,一名举人先站了出来:“鄙人秦书宇,系举人出身,闻知族中有三百亩旱田为将军所占,还望将军归还!此乃地契!” 其他几名乡绅也立即拿出地契来。 “本官所垦之田地乃无主荒田,何来归还一说?” 陆远问了一句。 “现有地契在持,还望将军勿要诡辩”,秦书宇回道。 陆远说着就问向萧仁可:“竟有此事,你租佃土地于民时侵占民田了?你真是大胆!本官当初怎么和你说的,不得侵占民田!不得侵占民田!你是不是没记住本官的话!回答本官!” 陆远恼羞成怒。 “将军明鉴,小人冤枉,小人所租佃之田地皆为无主荒田!现有县衙的凭照为据。” 萧仁可自然明白陆远的意思,如今如此暴怒是做样子给这些乡绅忙看,就忙回了起来。 陆远当即呵斥着萧仁可:“你可仔细!要是撒谎!休怪本官无情!”。 说着,陆远就笑着对秦书宇等乡绅笑道:“诸位乡贤勿恼,且请诸位把地契交上来给本官看看,待本官确认自然会归还田地给你们。” 这些乡绅贤达们很意外,都没想到陆远会这么客气,但也没有太觉得不符合常理,毕竟他们这些乡绅素来就没几个官员敢惹,别说武官,就是文官也不敢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