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伦做了一件其蠢无比的事,司马荂被俘的时候它就应该直接挥军追击,那样一来迫于司马伦的威势,司马荂说不定还能保住。可司马伦却为了司马荂直接退兵,给了齐万年结盟的时间。这样一来再次出兵就有了因怒兴兵的名头,因怒兴兵是兵家大忌,司马伦嫡子丧于胡手已经不适合再都督关中,召回洛阳已经成为定局。 司马遹的目的虽然达到了,却和预想完全不同。若是司马伦大胜还能凭借军功和司马亮掰掰腕子,大败就只能做冷板凳。没有人回朝和司马亮掰手腕,司马亮想要做什么都会顺利很多。宗室势大之时,想要有所作为无异于痴人说梦。 哪怕另外选拔出镇关中的人选,也只会是从宗室之中选人。 自晋朝一统以来,出镇要地的宿将一一回到了朝中,在外督兵的都是宗室封王。宗室的人虽然多,有资格的却没有几个。有的是年龄幼小无法担负重任,有的则是身在旁系不足以任都督。现在能插上手的人选只有司马柬,司马彤以及司马遹自己。 要出镇关中需要朝中重臣宗室股弘点头,现在司马遹想要亲自前往关中,就必须有人出来建议。趁着司马荂身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洛阳,司马遹找刘颂商量对策。 刘颂先前是淮南王司马允的国相,有他给司马允吹风,司马允必定听从。若是宗室没有私心,司马遹断无走出洛阳的可能,但司马允与司马亮要是有私心,那便有了可操作的空间。 听到司马遹想要亲自出镇关中,刘颂以为司马遹在作死! “不行,绝对不行!”刘颂立刻摇头否定,态度坚决大出司马遹意料之外。 刘颂身为法家名士,对此看的非常清楚,解释道:“如今大晋稳定,最重要的便是宗室掌空国家绝大多数军队,势力庞大。而维持宗室秩序的便是嫡长继承。你父皇司马衷是个憨货,能够继承大统首要的一点便是因为他是嫡长子,正是这一定让其他人无话可说,哪怕卫瓘几次以司你父皇智商堪忧反对也无济于事。同样的,你早早立为皇太子自然也是维护了嫡长继承的制度,占着这一条,就占着最大的规矩,宗室其他封王想要上位就会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你说你想要外出,这绝对不行。因为这无疑给了宗室其他封王机会,军队出动交战中山门意外都有,如果你死于关外,那么封王为了争取王位会使国家立刻混乱起来,这不是脑残是什么?” 这点司马遹清楚,不禁想起历史上八王之乱以及永嘉之乱,之所以那样便是因为太子司马遹被贾南风杀死,诸王有了可乘之机。 然而,保住自己就能保住江山吗? 司马遹的态度是否定的,反对道:“现在宗室虽然势大,但还不是最为强大的时候。一旦给了他们时间,各地封王迟早会成长为抗拒朝廷的毒瘤,那个时候自相残杀起来只会更加血腥。大晋危机,不在洛阳而在四海之内!只有彻底掌控九州才能消除这种祸患! 若我呆在洛阳,身处于深宫,下面那些人只会阴奉阳违哪里肯干实事,等命令传到地方早已面目全非哪里还有效果,与其如此,不如破而后立!早一点脱去牢笼,便能早一点大展拳脚!” 刘颂气的跺脚道:“那又如何?你如果死于意外,那什么都不会有!” “还真是固执啊!”司马遹暗叹一声道:“真正的帝王都是从一隅之地一步步走出来的,汉高祖刘邦,光武帝刘秀乃至前朝周武王,秦始皇莫不是一一合以制天下,长在深宫有所作为的帝王一般都有先祖奠定了根基国家才得以久安。现在大晋虽然一统,却内忧外患重重,并不是久安之国。 你也说我的位置才是立身之本,有嫡长子这道护身护,他们总会有所顾忌不能直接杀我,些许暗算,若我连这些都应付不了,连自己都保不住,还说什么宏图大业?不如早早学刘禅让出王位好了!” “放心吧!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若这样我还能被阴死,那只能说天命如此!更何况有不利的一面就有有力的一面,我若是能平定关外掌控关中蜀中,无论中原多乱,我也有信心效仿始皇吞并六合! 窝在洛阳,废除九品树立新法绝无可能通过,只有在外才能由下而上完成变革,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吗,如果你有心,就尽量替我挡住来自朝中的暗箭,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刘颂与司马遹早有所谋,司马遹想做什么刘颂非常清楚,心中明白司马遹想要达成所愿,除非立府或者出镇四方。立府的话司马遹年纪太小根本无法让宗室同意。而出镇外地则有一线可能。 这赌的是宗室是否有私心! 刘颂一点也不相信司马亮司马允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同意道:“也罢,你若想试便试试吧!等消息回来我就说与淮南王!” 司马荂的人头还在手上,孙秀可不敢亲自前往大帐交给司马伦。那样做只会让司马伦更加愤怒,绝对无法活着离开。因此孙秀将消息传给司马遹的同时,找了一个不想关的地痞将人头传给了司马伦。 “竖子安敢欺我!” 司马伦本就暴虐,看到司马荂的人头立刻大怒道:“传令,全军出击,我要扫平诸羌!” “将军不可!” 张进立刻劝阻道::“齐万年将人头送来,恐怕就是为了激怒将军,现在出兵必然会一脚踏进他的全套,那样不仅报不了仇,即使是自己都可能搭进去,我们不如上奏朝廷,朝廷必然会出兵相助,那时大军横扫诸羌将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