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见护国公府的一个奴婢就有这样的气度,早已是呆住了,却见绛墨满脸从容的跟着金珠进门去了,自己攥着裙角,也忙不迭的跟上了。 入了府之后,却见到她曾经见到过的精致,过了垂花门,两边是游廊和亭台,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 萱儿早已是看的目瞪口呆,她也是清苦人家的姑娘,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 就在此时,绛墨却顿住了脚步,扯住她的袖子,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惊恐,她苍白的脸色才微微的缓和了一些。 很快三个人便进了后院的正屋,依旧是华丽的摆件,琳琅满目的,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古董。 转过屏风,却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坐在椅子上,身边有几个丫鬟在服侍着,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玉貌的。 绛墨早已将国公府的事情打听了一些,但这位女子她却是极为熟悉的,正是神武大统领的嫡女,冯帘。 这位女人绛墨倒是十分的熟悉,不过比曾经的她虚长三岁,温婉大方,贤良淑德,几乎是人人夸赞的。 但绛墨却知道,这女人城府很深,手腕可深得其父的真传,当初在宫宴上,她曾经亲眼看见她买通宫人将蟹肉放在自己的长姊的糕点里。 以至于她的长姊起了满脸的疹子,在御前失态。 青鸢那时候从她的姑姑嘴里知晓,那日宫宴上,原本是要将她的姐姐赐给徐翰林为妻的,竟没想到因为这件事而搅黄了,她的姐姐自此悲伤欲绝,不过半个月的工夫便一命呜呼了。 虽不是她同母的妹妹,但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不过是因为怕她长姊的的生母越过她的母亲去。 而护国公府的夫人去世之后,她便嫁给了与她父亲年岁相当的护国公。如此年华的姑娘,却为了权势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连绛墨也不由得不佩服。 那冯大统领又与青鸢的父亲不和,两个人在御前更是争执多次,而她阖府被诛杀,冯家出的力也不少。 这样想着,却见冯帘用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姑娘既说是阿怏的妾室,为何我与他父亲从未听闻过这件事?” 听到了这话,她忙不迭的跪在冯夫人面前,“奴婢与小少爷是在青楼中相识的,他已立下字据,说要纳我为妾。” 屋子里的人听了她的话,都顿时变了脸色,便是护国公夫人的身边的奴仆,出身也比旁人好一些,往日只在深闺中听闻那些青楼的女子风流浪荡,为人所不齿。 如今乍然间见了,只觉的如瘟神一般,脏污不堪,只一个个拿着帕子捂着鼻子,好像绛墨的身上有什么怪味道一般。 萱儿见众人如此的模样,脸上顿时忽红忽白,只恨不得拔腿就跑。 绛墨说完便袖口掏出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字据,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冯夫人身边的金玉这才伸手接过来,展开之后摆放在桌子上,几个丫鬟也忙悄悄的去瞧,见了那字据脸色都变得怪异起来。 冯夫人只扫了两眼,便吩咐身边的金珠道:“你去小少爷房里,将他请过来,或者问问他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