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云目光眯起,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烟尘,那是千余骑,声威雄壮,战马奔腾。 由于西北的战马品种优良,那坐骑速度要比中原战马快,而且健壮高大,神骏异常,薛万仞、长孙无忌等人看了,都露出惊讶,感到这支骑兵的精锐。 “罗将军——” 骑兵未至,却呼声响起,兴高采烈地席卷而来。 李靖、侯君集亲自带兵前来,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当年跟随罗昭云在西北攻打吐谷浑时候的旧人,梁元礼、崔师也在其中。 行到近处,这些将士勒马停住,然后翻身下马。 “拜见罗将军!”李靖等人抱拳行礼,单膝跪地,神态非常的恭敬。 毕竟他们虽然在西北,但是罗成的战功和威名,这几年还是不断传来,让他们打心底敬佩。 罗昭云下马后,上前伸手做虚扶状,朗声笑道:“诸位将军,快快起身,上次一别,数载不见,我罗成终于回来了。” “哈哈,得知罗将军即将到来,继续做我等统帅,都非常高兴。”侯君集大笑起来道。 李靖目光深邃地望着罗昭云,两人对视,兄弟情义深重,一切言语,尽在不言中。 “请罗将军回到伏俟城帅堂宣读圣旨,接受帅令。”李靖越过客套话,直切主题。 罗昭云微微点头,也知道刻不容缓,顺利接受这里的兵权,以防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 “好,进城!” 众人纷纷上马,然后赶向伏俟城。 长孙无忌、薛万仞、杜如晦等人,先前有些担心,不知道这里的边戍将领能否听从罗将军的调遣,毕竟人心隔肚皮,相隔数年后,光凭朝廷的圣旨,能否让七八万大军归顺,这是他们所担忧的。 如今的朝廷,威望不在,各地反王中,有一半都是府兵将领,如果李靖、侯君集等人中,有图谋不轨罪者,他们进入城内,将会被围攻斩杀。 不过,他们看到李靖等人亲自来迎接,神态恭敬,对罗昭云有一种身为下属的觉悟,都觉得有些意外,想不到他的影响力,隔了数年后,还是这么大。 半个时辰后,诸将入城,进入了当年吐谷浑的王城,如今是西海郡的治所。 昔日王宫被暂时封存,没有武将敢入住皇宫做指挥所,这是僭越,容易被御史弹劾,被猜忌日重的杨广处以大罪,所以,当年罗昭云为避嫌,只选择一座吐谷浑的亲王府改造成了帅府。 李靖后来接任这里做府兵郎将,也是在帅府内办公,中规中矩。 罗昭云此次入城内,依然进入帅府,召见都尉以上的偏将、俾将、将军等,云集一堂,宣读朝廷圣旨。 尽管各地起义消息传出,边戍将领心思也变了,对朝廷没有了敬畏之心,没有直接造反就算不错了,李靖一直凭着威望压制着麾下将领们的杂念,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许多武将背后都在议论,何时西海郡也该像李轨、薛举、刘武周那样,称王称帝,他们则直接成为立国功臣,高官厚禄,得到封赏。 如今罗昭云前来接管,李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感到再过一年,这里都有可能发生兵变,有人敢举旗造反,因为人心太难测了。 罗昭云读完圣旨之后,这些武将心思各异地叩首接旨,大多想的却是如何扇动主帅,早日脱离朝廷控制,自立为王。 梁元礼、崔师、张峻、侯君集等人,多少都摸清了李靖的性格,他有将帅之才,但绝不是称王的枭雄秉性,逼他起兵造反不可能,要兵变也诀斗不过他,所以都在隐忍,旁敲侧推,得知以后罗昭云回来接管军权,这才一直苦盼着,今日终于来临,他们的心思再次活跃起来。 “诸位,天下形势变幻莫测,山河破碎,我罗成也不是顽固之人,不知变通,但目前朝廷仍在,我等食君之禄,当做好最后一班岗,绝不可成为主动谋反之人,只能被动顺应潮流,今我罗成,蒙陛下信任,接此西海郡兵权,总管西北战事,平定这里的叛乱,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这西北的地盘上,有其它势力搅局,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罗昭云率先表明自己的立场,既是告诫众人,不可妄动,但也表达出自己的想法,绝非顽固守旧之人,让一些揣有小心思者,不必着急。 侯君集起身道:“末将赞同罗帅之言,当今天下虽乱,但我等气节不能丢,西北乃是我等辛苦打下之地,不能准许李轨、薛举之流在这附近生事,所以,恳请出兵,平定周围叛乱。” 张峻起身抱拳道:“末将愿带精兵两万,袭击西平郡的李轨!” 罗昭云微笑道:“诸位将军不必心急,本帅刚到此地,首先要检阅三军,对己方实力掌握清楚;其次,如果我们忙于攻打李轨、薛举,只会让西北叛军们抱成一团跟我等对抗,这对我们很不利;第三,我们跟西北叛军彼此消耗,反而会便宜刘武周、李渊、郭子和、梁师都等势力,所以说,当从长计议,懂得分化敌人,激化他们的矛盾,逐一击破!” 李靖听到他的言论,顿时眼神一亮,他原本担心罗成一到,就兴师动众去平定那些叛军,使得西北起义军抱团对抗边戍军,那七八万精锐,只怕最后也要拼光,正所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西北六七股起义军联合起来,那可是不小的势力,足有五六十万兵力,如何能全部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