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云冷哼道:“不论如何,眼下我为佑国公,当以庇佑大隋为己任,还轮不到外人招揽!真有那么一天,大隋再无我容身之地,未尝不可以割据一方,暂时说这些,还早了点,你们虽为南陈皇室遗族,但也只是过眼云烟,古往今来,还未听闻过哪个皇室子弟,在被亡国之后,几代沉淀后又重新夺取天下的。” “天下国运,如长江之水,东去不复,谁也无法挽留和逆改,看开一些,也许你们能活得不那么累,也不会做无用的牺牲,言尽于此,告辞了。“ 陈叔达等人挽留不住,都起身陪送出了屋子,由箐箐引路,带着他出了后宅禁院。 送走了罗昭云后,这几人回到屋子,又秘密议论起来。 “这个罗成,还真是不识抬举,不是一般的高傲!“ “我们都是南陈皇子,当初那个地位和身份弱于他?只是一个国公而已,竟如此猖狂。“ “王叔,你觉得罗成会加入咱们这一方吗?“ “公子,这个罗成文武不凡,若能得知,不亚于西汉之韩信,作用甚大,但是,以他如今的威望和地位,的确有狂傲的本钱,别说咱们都是亡国的皇室,就是大隋皇子,他也不在意了,咱们能做出的承诺,日后能给的东西,如今他就能获得,所以,肯定不会因为我们的口上许诺,就会动心,而且罗家,也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已经有情报发现,宁氏商会似乎跟罗家走得很近,商铺、酒坊、珠宝行等,都有所经营,一旦宁氏商会在背后支撑罗家,日后说不定罗家也能成为一方诸侯,有逐鹿中原,争霸天下的实力,比我们更有优势,所以,咱们很难拉拢住他。“陈叔达解释道。 “那就这样放弃了?“陈兢不甘心。 陈叔达摇头叹道:“即便不能把他拉入阵营,成为南陈复国的利剑,但也可以成为盟友,有所照应,未尝不可,而且,陈国复辟这件事,江南九姓和江左商盟,现下的积极性都不是很高,也没有足够的兵力,等杨广下江都之后,重兵看护江南,我们的机会并不大。“ 陈深道:“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实在不行,再隐退不迟,目前只有王妹陈婤在宫内为妃,但她的影响力,远不如姑姑宣华夫人,难有重要消息传出,也拉拢不到多少权贵为我们办事,我陈国复辟,反而不如兰陵萧氏那么的劲头儿。“ 陈叔达叹道:“萧后把持皇宫,从不失宠,杨广对她极为敬重,萧氏后人多在朝堂为官,江陵一带也在暗中壮大,迟早会响应各地叛乱,重新建立西梁国!“ 陈深道:“听说北齐在辽西、渔阳一带也在招兵买马,事不宜迟,我们也要赶回江东部署,见机举旗了。” 倾月在旁边轻轻一叹,她当时错过了一段好姻缘,不如萧依依那么幸运,以至于后来退到幕后,成为这个亡国皇太子的宠幸之人,算是有个不错的归宿,但终究是在暗处,不敢曝光,不能见人,就这样一直躲下去,让她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 今日再相逢,看到罗昭云的英姿风采,更加成熟,绝不是十年前初见时候稚嫩模样儿,现在的他,是大隋鼎鼎有名的大英雄,男人中的雄者,让她仰视又倾慕。 ………. 罗昭云对这些王族复辟的事不感兴趣,任何一个王朝,到了灭亡时候,往往都是君王昏聩,佞臣当道,社会矛盾尖锐,谁也无法改变他灭亡的命运,后世的子嗣,想要复国实在太难了,因为民心已失,没有人会响应你,支持昏君的儿子、嫡孙等。 何况,罗昭云知道这些人,在历史上根本没有翻过一朵大的浪花,几乎都泯灭众人,史书春秋笔法一笔带过,除了陈叔达才学深厚,曾归附李唐,掌机要,做到了宰相、礼部尚书,是个人才,值得他拉拢。 回到前楼时候,发现王世充已经被仆人架上车,送回府去,罗昭云点头,不去管他死活了,直接回府。 接下来两日,罗昭云去拜见洛阳城内一些亲朋好友,比如周罗睺府,此时早已衰落,这位周大将军在两年前就病逝了,嫡传有二子,老大周仲隐,只是一位左监门府的校尉,负责守卫宫殿门禁,但是去年收到二弟周仲安追随杨玄感起兵谋反的连累,已经被罢官了。 在洛阳这种寸土寸金的京城内,没有了官职,只靠以前的继续度日,豪门生活肯定受到影响,每日都在衰败下去。 罗昭云登门,祭拜了周罗睺的祠堂灵位,当年知遇之恩,让他至今难以忘怀。 临走时,他对周仲隐道:“大婚之后,也许我就要带兵去镇压叛军,周兄是否愿意跟随?” “国公,卑职已经被削了一切官职,还能继续录用吗?” 罗昭云道:“没有关系,兵部的人我熟,加上陛下也经常会启用曾经罢黜的官员,这件事,错不在你,只不过受舍弟牵连而已。” “卑职愿意追随佑国公出征。”周仲隐有些激动,他身为武官,就这样荒废在家闲置,实在度日如年。 “好,等候调令。”罗昭云对他做出保证,然后离开周府。 随后,罗昭云又拜访了樊子盖、卫文升、苏威、来护儿等的府上转一圈,都是朝廷文武大员,往日跟他关系尚可,值得拉拢一下,加深关系,日后都有大用处。 过了几日,祖父罗荣、二叔罗寿,携带家人抵达洛阳,罗府一下子热闹起来。又隔两日,父亲罗艺、长孙无忌、薛万仞等人从涿郡赶来,都要亲自参加他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