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人转过屏风,便看见那个“不知死活的臭男人”正坐在床沿上,双目沉沉地看着她。 阮青枝有些讪讪,搓着手挤出一丝笑:“哟,你醒了啊?命可真硬!” 男人没有回应她的恭维,面色阴沉十分不善:“我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当面叫我‘臭男人’。究竟是谁不知死活?” 伴月缩着肩膀蹭进来,怯怯地解释道:“我家小姐的意思是不知道您是死的还是活的……” 男人充耳不闻,仍旧死死盯着阮青枝。 后者忽然嗤地一笑,之后又有些嫌弃似的撇了撇嘴:“你都二十多——那么老了啊!” 此话一出,刚刚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欢喜的某伤患立刻开始怀疑人生。 他自十二岁便领兵上战场,十六岁起独自镇守边关,如今才二十出头已是南齐赫赫有名的战神,谁提起他不夸一句年少有为! 真的很老了吗? 他愤怒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算了,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明显尚未及笄,确实是比他很差了一些岁数,可她也不能倚小卖小啊! 男人越想越委屈,竟气哼哼地翻身回床上躺下了。 阮青枝目瞪口呆:“喂!你这人要不要脸!既然醒了就赶紧走啊,赖在我床上算怎么回事!” “自然是睡觉。”男人闭上眼睛说得理直气壮。 阮青枝气得冒烟:“给你脸了是吗?这是我的床!你睡这儿我睡哪儿?!” 男人咬牙忍着疼,自己往里面挪了挪,拍拍床沿:“一起吧。你这床挺宽敞的。” 阮青枝看着被褥上那一大片乱七八糟的血迹,嫌弃地皱了皱眉,回头吩咐伴月:“去拿褥子来,我打个地铺!” 褥子很快拿来了。男人忍不住又睁开眼,躺在床上看着阮青枝忙活,心里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 跟上次被她救下的时候相比,这个女孩子反差有点大啊。 而且还擅长做戏。刚才她在阮丞相面前那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 他的脸色沉了沉。 这时携云双手拄着一根木棍,从外面一步一滑地走了进来。进门看见床上躺着个男人,吓得她眼神都直了。 阮青枝讪讪地上前安抚,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个臭男人撵走。 正想着,那男人又沉声开口问道:“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们在说‘报仇’?相府出了什么事?你这脸怎么肿成这样?” 伴月忙道:“是我们家二小姐——” “伴月!”阮青枝喝住了她,“我们与这位公子素不相识,家事不必说与他知道!” 伴月闻言只得住口。 那男人却笑道:“不必同我见外。我无姓氏,单名一个‘寒’字。你看,我们这不是认识了嘛!” 阮青枝觉得自己已经几百年没见过这种无赖了。 谁要跟他认识啊! 那男人是真的不见外。他含笑看着阮青枝,又道:“我已经欠了阮小姐两条命了。大恩无以为报,今后愿卖身为奴,为小姐当牛做马,还请小姐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