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崔广成便急匆匆来到信王府求见,信王刚刚晨练完毕,自从经历梦境之后,信王每日闻鸡起舞,练习梦境中在‘龙魂’特种部队习练的格斗术,本来信王功底就扎实,习练起来容易很多,只是在速度上相差较远,远远没有梦境中快准狠。 信王也不气馁,毕竟梦境之中的他经历无数次生死搏杀,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而现实中,他甚至都不曾与人打过架,更别说杀人了。 见到崔广成诚惶诚恐的形色,信王假意客气了一番,以缓解尴尬的氛围,信王刻意问道:“高尚书为何不来,让你来此?” 崔广成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只是被信王捕捉到了那丝变化,崔广成急忙躬身回答道:“回殿下,高尚书身体不适,特命微臣代理”言罢,崔广成将怀中五十万银票取出,恭恭敬敬地放在信王面前书案上,这才小心翼翼地退至一旁。 信王心中揣测,想必这些银票皆出自崔广成,高第绝非善类,怎么可能自掏腰包白白送人,若是如此,也就不是他高第了,十有八九是崔广成的。 于是,信王试探道:“回去代为谢过高尚书,就说本王记住他了!” 崔广成闻言,眼中恨意更浓,脸色青紫,暗气暗憋,低声说道:“是,信王殿下!” 信王再次确认之后,心中暗笑,随即很是关心的问道:“崔将军是否哪里不舒服啊?快快坐下休息” 崔广成闻言,心中顿时一暖,他本就做贼心虚,故而在信王面前缩手缩脚,显得异常拘束,但闻信王态度暖慰,与之高第相比,心中不免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的悲愤之感。 想想自己跟随高第鞍前马后,风里来雨里去,出生入死,不想高第薄情寡义,此次五十万两白银本来与他没有丝毫关联,结果最后不明不白的屎盆子就扣到自己头上; 更加让他恼怒的是,原本高第说一人一半的,可转脸就他四十万,高第十万;越发让他忍无可忍的是,昨天晚上他去高第府上取银票时,高第借故推脱,让他先垫付,回头再给他,简直**裸的敲诈勒索,一副小人嘴脸。 五十万两白银,那可是五十万啊!崔广成虽然在辽东没少搂银子,但也是有限的,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就差不多搂了五十万左右,这回可好!辛辛苦苦一夜回到解放前。 心中越想越气,暗道:你高第不仁不义,休怪我崔广成落井下石! 于是崔广成牙关一咬,借坡下驴,顺势坐下,解释道: “回禀信王殿下,此次五十万银票,乃是小人东拼西凑而来。” “哦!”信王故作惊讶! “昨日信王殿下离开之后,高尚书便让小人垫付这五十万,说日后还与小人,小人一时之间哪里拿出如此巨额银两,迫于无能,小人东拼西凑,总算筹措了数目,这才匆忙上交信王殿下”崔广成哭诉。 “哦!有这等事?”信王顿时怒道。 “殿下,小人绝无半句虚言,句句实言!”崔广成言辞真真切切。 “果真如此,这可是威逼朝廷命官,敲诈勒索的大罪!”信王怒喝,拍案而起。 崔广成见状,顿时心中大喜过望,于是继续进言“何止如此,高第从辽东回京复命之时,足足运回黄金三万两,白银百万之巨,还有各类珠宝无数” “此话当真?”信王这次是真的怒了。 崔广成见此,急忙跪地道:“回禀信王殿下,这些都是小人亲眼所见,并且还是小人亲自押运回京。” “哦!”信王恨得牙关紧咬,看向崔广成问道:“崔将军,你可愿写下高第之累累罪状?” “这个!”崔广成犹豫! “崔将军安心,本王为你保密,有本王为你担保,量亦无妨!”信王目光坚定。 崔广成闻言,心中一横,抱拳道:“小人愿为信王殿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好!崔将军快快请起!”信王心中大喜,急忙上前一步,将崔广成扶起,此时,崔广成心中暗自庆幸:看来我兵行险棋,押宝压对了,以后跟随信王殿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信王取过笔墨纸砚,崔广成俯身将高第如何贪赃枉法,克扣军饷等等,全部如实抄写,然后双手奉上信王面前。 “好!崔将军举报有功,待本王请示陛下之后,论功行赏!”信王喜道。 “谢王爷栽培!”崔广成眼神热烈,已然将自己当做信王府心腹。 送走崔广成,信王看了看书案上供述高第罪状,义愤填膺!当朝从一品大员兵部尚书,总管全国军事•物资调配以及粮饷,居然如此大逆不道,大肆敛财!信王府一年配给不过一万两银子,一个兵部尚书能够贪污三万两黄金,百万白银,足足是信王府一百多年的配给,怎么敢如此大逆不道?如何敢倒行逆施? 信王安排王府副统领李若珪带上20万两银票,前往王恭厂交给**局指挥使薛凤翔,用于王恭厂生产**和研发经费;同时,安排王国兴前往户部请来户部尚书倪元璐。 倪元璐这段时间忙于灾后重建和赈灾事宜,每天往返于赈灾现场,活动于灾民与工地之中,可谓兢兢业业,为国为民,身份与户部尚书完全匹配。 作为朝廷从一品户部主事之人,能够亲临救灾一线指挥调度,身体力行地工作作风,感染着户部大小官员,同时,也安抚了百姓怨气和灾后恐慌心理,不失为高风亮节,忧国忧民的清廉官员。 倪元璐向信王详细汇报了赈灾救灾工作,以及各项赈灾粮款的使用发放情况,事无巨细,信王听完非常满意,当众肯定了户部全体官员的努力和付出,树立了朝廷官员的良好形象,赢得民心所向。 信王将余下的30万银票取出,语重心长的说道:“倪尚书,这里有30万银票,本王现在交给你,你要想办法从江南富庶地区筹措一批粮食,充实粮库,以备不时之需,明白吗?” 倪元璐颤抖着双手接过信王手中银票,激动的说道:“殿下,您放心,有这30万两银子,今年北方老百姓日子会好过的多。” 信王摇摇头“还远远不够,我要你必须在年底秋末,将北方国库粮仓全部填满。” “啊?”倪元璐不可思议的惊呼!“不可能,绝对做不到!别说国库亏空,即便国库充盈,也买不到那么多的粮食啊?” 信王严肃道:“南方鱼米之乡,粮草丰盈,北方干旱缺水,粮草短缺,南粮北调;江南不够征调,你就想法从南越国,暹罗国采办,总而言之,户部要想尽一切办法,筹集更多的粮食,越多越好” “譬如:稻米•小麦•荞麦•玉米•豌豆•土豆•白薯等等,只要是能吃的食物都可以。” 倪元璐思索良久,说道:“其他的都好办,南方没有可以去到国外采办,殿下,关于土豆和白薯不易储存,即使采办回来,很容易就腐烂掉。” “难道不可以切成片状晒干之后再储存吗?”信王白眼。 “对啊!之前我们怎么没有想起来呢?北方多沙土地,易种植土豆和白薯,只因不易储存,故而百姓很少种植,导致很多良田闲置,微臣回到户部便发告示,这样北方百姓每年将增加一倍的收成,粮食缺口将得以缓解”倪元璐双眼闪光,激动莫名,已然对信王心服口服。 “哼!你们户部要能想起来,还需要本王提醒吗?要转变思想,多动脑筋,开源节流,才能解决国家粮食短缺的问题。”信王语重心长的说道。 “殿下,您想法是好,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倪元璐看了看手中还没焐热的银票,哭丧着脸说道。 信王顿时气急,训斥道:“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你现在不是已经有30万了吗?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30万,以后越来越多” 倪元璐顿时欣喜,也是的,信王昨天答应户部使用兵部粮饷,今天就筹措30万,看来信王很有信心,于是喜道:“那就好,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微臣一定将北方国库粮仓填满” 信王见倪元璐开窍,心中还是比较认可这位户部尚书,于是继续说道:“粮食是国家稳定的基础,更关系到百姓衣食,百姓手中无粮,便不忍爹娘,势必大乱;但是,赈灾放粮只是饮鸩止渴,非长久之计,需开荒积粮,这样才能一劳永逸,解决百姓吃饭问题,就是解决民生问题,国家方能稳定。” 倪元璐一边认真听取,一边思索信王所言,顿时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脸上满是喜悦之情,神采奕奕,激动的颤抖不已,心中暗道:信王真乃贤王也! 信王心血来潮,继续说道:“开粮道只是其一,国库要充盈才行,要想国库充盈,非赋税一条道,需开通商路贸易,发动商贾开拓市场,互通有无,方能国富民强,本王建议户部设立组建商务司,具体拿出方案给本王,到时我呈与陛下审阅” 倪元璐整个人只剩下点头了,口中不停地说着“好好好!”今日听信王一番话,胜读十年书,是他茅塞顿开,思路打开,未来工作任务明朗,可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