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水边,舟车一晚后,魏王的车马经过两日行程,终于在第三天清晨开始进入了卫国国都濮阳。 在快到达濮阳卫都时,王后卫姬自然也拿出随行的梳妆用品,在两个宫女的服侍下,把自己重新打扮了一番了,毕竟要回自己母家嘛,怎么能失了面子呢? 这时卫君果然也是恭敬的带领卫宫仪仗,亲自来到南门处,开始迎接起了魏王魏嗣和魏后卫姬。 魏嗣遵照陈轸的到达卫都后,也没有下车,而是让着卫君亲自走在前面替自己牵着车马往卫宫方向走去。 道路两旁有无数卫国臣民在此围观,卫君牵马俨然是对这些卫国民众已经习以为常之事了,民众们想看的自然是这新任魏王的样貌,还有本国嫁入魏国的王后卫姬回来时的绝美姿容了。 而坐在魏嗣身旁的卫姬这时有些坐不住了,便小声对魏嗣说着: “夫君,我们现在这样让我兄长一个一国君主给我们牵马,这样有些不妥吧?” 魏嗣回着: “这些都是陈轸先生照以前先王惠王来到卫都时的礼仪安排的,寡人也只得顺从,毕竟这卫君牵马礼,得记录后,回报给我们魏国史官的!” 卫姬不禁又说道: “我以前小,不知道何为屈辱,没想到今天总算士体会到了我兄长今日的屈辱了!” 魏嗣无奈的说着: “毕竟在这弱肉强食的年代,这样还算好的了,想想郑、曹那些诸侯,现在不是连国都没有了吗?所以我们得引以为戒,必须要强大自己国家,才能做到不受人屈辱。” 卫姬点了点头: “小君我现在明白夫君您这一年为何一直想要重振我们魏国霸业了!” 魏嗣说道: “夫人,你您体谅寡人的强魏之心,就是最好的了,以后寡人也答应你,再来卫国时,我定然不会再让卫君行这牵马礼了!” 正在这时车马已经到了卫国王宫之外了。 卫君把马绳交给本国牵马官后,便亲自走到魏嗣车銮旁,作起了一个恭敬的请魏王和王后下车的手势。 魏嗣起身后,便在张孝掺扶下、卫君在其下的接应下,落了车,王后卫姬自然也是同样礼仪了。 魏嗣与卫姬落车后,卫君便在前亲自引路,带着魏王和王后往自己宫中而去。 这一路上,卫姬看着自己兄长卫君这般屈辱景象,不禁心酸的眼泪不停往下掉,魏嗣自然也发现到了,便不停的安慰着卫姬,提醒其要像一个大国王后一样,表现的端庄一些。 宫中两旁沿路相迎的卫国臣子们,看到魏国王后这般眼泪直落的样子,皆以为王后卫姬是因为怀念母国才会这般呢,丝毫也没觉得自己国家(卫国)现今有任何屈辱的感觉。 到达卫国王宫内大殿,卫君此时也是亲自让出了自己的御座给魏王和王后,自己倒是如臣子一般与卫国诸臣同坐在了两侧。 待酒菜到来之后,卫君便命人给自己倒了两杯酒分别来敬魏王和魏后。 结果敬酒敬到魏后卫姬时,卫姬由于一时激动,手中的酒杯没拿稳,直接掉落了下去,把酒水全洒在了身上,卫君见装赶紧拂袖过来给妹妹卫姬擦拭,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此时卫君看自己妹妹卫姬的眼神有些不对,不过魏嗣等人自然没有注意到了。 擦拭了一番后,卫君对着妹妹卫姬说道: “王后,要不卫君我带您去后宫重新换身衣裙如何?” 卫姬点了点头,然后与魏嗣打了个招呼后,便随卫君去其后宫了,魏嗣也正好方便与卫国诸臣还有陈轸一起饮酒,谈论起了卫国这几年国情。 只听陈轸对着一名叫如耳臣子说道: “听说如耳大夫您乃大才之士,为何甘居于小小的卫国呢?” 如耳看了眼魏王,发现魏王此时似乎也正盯着自己,便很是从容的回着陈轸: “如耳我游说诸国,结果识我如耳者,唯卫君也,我如耳得卫君如此看重,自当忠心为卫君了!” 这时旁边一个叫薄疑大臣似乎对如耳有些成见,故意讥讽了一句: “如耳大夫学富五车,肩负治国安邦之大才,在我们卫国本来就是有些大材小用的!” 如耳便质问这薄疑: “不知薄疑大夫您这话是从何出?我如耳不过区区一庸才,能幸得卫君赏识、勉用,就已经很满足了!” 薄疑对着如耳轻轻一笑: “如耳大夫,这话可并非出自我薄疑之口,我薄疑也是从我们君上口中所听的!” 如耳这时听到是卫君所言,心里自然如五味瓶一般难受了,只得忍住,不再与薄疑争论了。 陈轸面带笑意与魏嗣对视一眼后,便再次向如耳询问: “如耳大夫,不知道您可有曾听闻最近赵国慾伐卫国之事?” 如耳赶紧回过神,不可思议说着: “莫非赵国现在这么着急就想灭了我们卫国了吗?” 陈轸叹了口气: “唉,可不是吗?我们魏王也正是听说到了赵国想要伐卫之事,所以才不辞艰辛的赶往你们这卫都濮阳来,想救你们卫国的!” 如耳这时赶紧转身问起了薄疑: “陈轸先生刚说的,赵将要伐我卫国是真有其事吗?” 薄疑回着: “当然是真的了,我们卫王还给赵君写过信,可惜赵君根本不理睬!” 如耳一惊,有些气愤的对着薄疑说道: “薄疑大夫,你是主管礼仪和外事的官员,这种事情你居然不通知我如耳,你还当我是卫国的上大夫吗?” 薄疑一阵轻笑: “这时君上的命令,君上说了,我们卫国国内的事就已经很让如耳您操劳的了,这邦交之事就不必如耳大夫您涉足了!” 如耳此时内心不禁有些心寒了,毕竟自己来卫国时,卫君可是许诺把国事全部托付给自己的,结果现在不禁猜忌自己,居然赵国要伐自己所在卫国这样的大事,卫君居然一直瞒着自己。 这时正好见到卫君一个人回来了,如耳便把薄疑刚才与自己所说的事,当面询问了一番卫君,结果卫君点头回着: “薄疑大夫所言确实是真的!” 如耳这时气的正准备拂袖而去,而魏嗣赶紧示意陈轸走过来拦住了其去路。 只听陈轸劝说着: “如耳大夫,您不必如此生气,比较国君都会有自己的为难之处,您得多多理解!” 如耳回着: “可是我记得古人有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外面君上已经猜忌我如耳了,那我如耳还留在此地做甚?” 魏嗣这时见到卫君似乎想派人把如耳抓起来,便劝说了其一句: “卫君,看在寡人面子上,放了这如耳吧!” 卫君马上说道: “可是如耳它在这大殿中对魏王您和我这个君上都这么不敬,若放了它,将来后果难料啊!” 魏嗣面带笑容看了一眼在不远处还愤愤不已的如耳,和在自己身旁似乎已经露出了杀气的卫君,说了句: “那本王就替如耳做个保证吧,若如耳大夫做任何对不起卫国和国君您之事,我魏王愿为其承担一切!” 卫君见魏王都这么保证了,只得说道: “好吧,那下君我愿意放如耳离开我们卫国!” 魏嗣此时很是欣慰的对着陈轸说道: “陈轸先生,那麻烦您帮本王一个忙,看如耳先生想去何方,亲自送送它吧!” 陈轸带着喜悦之情回着: “好的,我王!” 然后与如耳一同离开了卫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