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嗣便马上把子期叫了过来,询问着: “刚才出子先生所言可真实?” 子期答着: “出子先生所言却是真事!” 魏嗣示意其退下后,便对出子说道: “好,寡人感谢出子先生的提醒,寡人回宫后,一定听从先生之言,节俭宫中用度,请出子先生继续说下去吧!” 出子又继续说道: “其三,就是重新整顿学宫,大王您虽然这几年在魏国建了十余座学宫,以高额的待遇供养这些学子们,但是这些学宫中学子们却参差不齐,有贤能者甚少,多成了无所事事的酒囊饭袋,这样真是浪费了大王您的一番心血啊!” 魏嗣听完这句话有些心寒了,毕竟这两年自己可都是各种省吃俭用,全部投入到学宫中,可是却没见一个从魏国学宫走出来的贤人,一下子也被这出子一语惊醒了,便说道: “出子先生之言,寡人一定会铭记于心!” 出子最后说道: “其四便是之前那位孟宛先生所说的军改了,孟宛先生之荐,臣也很是欣赏!” 魏嗣很是欣喜起身来,走到出子面前激动的拉着其手说道: ”你就是寡人要寻的大贤之人……大贤之人啊!” 于是魏嗣便命出子、孟宛皆为中大夫,专理改革之事,胡孙尺、西子为大夫,俩人一起协助陈轸处理各种事物。 由于魏嗣那日与王后卫姬的重合,魏嗣便也忘掉了以前的不快,两人之间也再也没有了芥蒂,王后卫姬每日也是犹如红光满面一番,恢复了昔日母仪天下的那番气质,开始全心全意帮助魏嗣管理后宫了。 这日,魏嗣来到王后寝宫后,见其正在翻阅账目,便悄悄跑到了其身后,故意蒙住了其眼睛,改变声音问了一句: “猜猜我是谁?” 卫姬脸上露出了笑意: “夫君,您就别打趣小君我了,人家正在忙着呢?” 魏嗣放开了卫姬,然后看了眼卫姬正在翻阅的账目,询问着: “夫人,你在检查后宫的用度吗?” 卫姬点了点头: “是啊,夫君,自从上次听说您在学宫那位出子大夫进言我们魏国用度太奢靡以后,小君我就想查查我们宫中花费有没有出问题了!” 魏嗣笑着对卫姬说道: “那夫人,你查出来了吗?” 卫姬答着: “小君我这不正在查嘛!” 不一会,卫姬翻到了一个一卷竹书,细看起来,嘴里自言自语说着: “怎么……怎么买十头猪居然要花费一百釿呢?我看大梁街市上一头猪最多也就五百钱而已,哪有这么贵的猪啊?” 魏嗣说道: “叫管事的御厨来问了问不就行了啊?” 不一会,管事的御厨便来到了魏嗣与卫姬面前,一一向俩人行完了礼。 卫姬便问其: “你们买十头猪,大梁街市上才需要五釿而已,为什么你们却要花一百釿呢?” 管厨面色有些慌张: “回大王、王后的,这十头猪虽然世面价格只要五釿,但是因为这猪是大梁令魏爽的舅家尤虎所养,自然价格会高一些了,而且到了宫中,臣也得给各房管事的打点打点啊,这十头猪价格自然就差不多到了一百釿了!” 魏嗣一听,气的直接夺过卫姬手中账册,直接砸到了管厨身上: “寡人现在告诉你,不管是何人,我那魏宫以后用度价格以后不许高于大梁市价,否则,寡人把你们这些人全部赶出去!” 管厨直接吓得伏地不起了。 只听魏嗣又质问了一句: “难道你不服君令?” 厨管胆怯的抬起了头,流着泪回道: “大王,若您要按市面价格来定宫中用度价格,那臣只求一死了!” 魏嗣更是生气了: “好,这是你自己求死的,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 这时王后卫姬拦住了魏嗣: “夫君,不可如此急躁,这管厨恐怕也是另有隐情!” 魏嗣轻轻一笑: “贪赃枉法,还有隐情了?” 卫姬便起身朝这管厨走过来询问着: “你说你宁愿死也不愿意按市面价格来应付宫中用度,那本后倒想知道,你都给谁打点了,你不细说,本后也救不了你?” 管厨抬起头四处望了一下,然后回着: “这一百釿,臣首先得支付给尤虎三十釿,然后得打点自己手下的十名御厨和众帮工们就得花上十釿,然后还得去打点这后宫苑,各妃嫔们,就得花上三十釿,最后自己留上五釿,给家里妻儿用度!” 卫姬便质问: “这样算起来也才七十五釿,那还有二十五釿哪去了?” 管厨这时把眼光偷看了卫姬身后的猫女一眼,然后赶紧又收回去了,正好也被魏嗣发现了。 只听管厨继续说道: “那剩下的二十五釿,臣……臣都是自己出去花销掉了!” 卫姬也生气了,直接指着管厨说道: “你不仅贪赃枉法,而且还敢谎报用度,拿我们宫室的钱财出去供自己花销,你真是……真是……太过放肆……放肆了!” 管厨似乎明白到了自己难逃一死了,突然面含笑意: “大王、王后,您为了这点小钱而来审我一个小小厨官,您不看看您大梁那些官员家中,哪个家中没有一座珠光宝玉堆成的大山?如果大王、王后您觉得臣犯了死罪,臣也认了!” 说完,自己突然朝一旁柱子上撞了过去,但是却被侍卫拦住了。 魏嗣这时走过来,便质问了其一句: “寡人刚才看你望王后宫女眼神似乎有些异样,你给我老实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猫女一听到魏王这般质问管厨,直接吓得不自觉跪倒在了卫姬面前: “王后娘娘……王后娘娘,猫儿我也有罪,也有罪啊!” 卫姬不可思议的望着猫女: “你又犯了什么罪?” 猫女回着: “王后,它那二十五釿其实都是奴婢收了,是奴婢收了!” 卫姬也是一惊: “什么,是你收了?” 猫女回着: “是的,还不止这些,那些宫人,还有托宫中办事,需要打点的钱财也都是奴婢我替王后娘娘您收了的!” 卫姬一下子也变得羞愧不已了,自己气的跑回到了自己寝处。 魏嗣一听完猫女这话,也更是吃惊了,便过来质问猫女: “你给我说实话,你收的这些钱财都到哪去了,到哪去了,你今天不说清楚,我命人让你尝尝炮烙之刑的滋味?” 猫女这时吓得已经不敢说话了,旁边兔女也赶紧跪倒了魏嗣面前,替其言着: “大王,猫儿收的钱财其实……其实,都是为王后娘娘花了!” 魏嗣拳头一下子握的紧紧的了: “什么?这些钱财为王后花了?难道王后每个人俸禄还不够自己用度吗?” 兔女点了点头: “是的,王后娘娘俸禄本就微薄,之前还因为宫中用度太甚,自减了几次,现在王后娘娘的衣物都已经半年未曾换新了!” 魏嗣追问了起来: “好,寡人倒想知道,你们这些钱财到底为王后花在哪了!” 兔女讲了起来。 原来是因为卫姬母国卫国,本来其就弱小,这些年又遭遇灾荒,每年既要向齐国、魏国纳供,前年开始又开始得向赵国纳供,哪里负担的起呢,卫君自然派人求到了卫姬这里了。 兔女与猫女为了不让卫姬难做,就私自在宫中收受贿赂,然后把这些钱财存起来,命人偷偷运回卫国去,然后卫国便拿这些钱财出来,再给魏国每年上供了。 魏嗣听完后更是愤怒不已,直接命人把兔女和猫女连同管厨一并处死了,然后告诫起了所有宫人: “如若发现以后有任何宫人敢私受贿赂者,必受凌迟之刑!” 王后卫姬也因为此事,又生病了,魏嗣也只得亲自端着汤药来喂其服侍。 只听王后这时躺在榻上,依然十分羞愧的对魏嗣说道: “夫君,小君我如今犯了这么重的罪,您为何还要对小君我这么好?” 魏嗣便安慰着: “你是寡人的王后,你犯错,也等于是寡人犯错,就别说这种话了,而且这事拟根本就不知道,都是兔女和猫女瞒着你做的!” 卫姬又说道: “可是及时兔女、猫女不瞒着小君我,小君我自己恐怕也回去做!” 魏嗣叹了口气: “算了,别提那些了,这事都已经过去了!” 卫姬这时突然流下了眼泪: “兔女、猫女俩人从卫国一路跟我来到大梁,如今都已经十五年、十五年了,没想到它们居然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啊……!” 说着说着大哭了起来。 一个月后,卫君这次也是亲自来到大梁朝拜魏嗣,献供了! 当卫君想见王后时,被魏嗣拒绝了,魏嗣也派人查探了一下卫君送去赵国、齐国两国的贡品,得知卫君送往赵国的贡品居然比魏国的多一倍时,魏嗣自然生气了。 到了第二天卫君来宫中朝见时,魏嗣直接发怒,把卫国的供册和一块成色不足的玉,都砸到了卫君头上: “好你个卫君,给赵国供奉了三十车粮食和十五车财帛,给我们魏国却只供奉十车财帛,你是在轻视我们魏国吗?” 卫君吓得直接跪在了魏嗣面前: “大王,下君……下君不敢,不敢啊,大王,您……您之前不是让下君臣服于赵国了吗?那下君给赵国的供奉当然得多一些了,就像当年下君臣服与大王您的魏国一样的!” 魏嗣便马上回了一句: “现在你们卫国也没有以前那般严重的灾荒了,是不是该把以前的供奉提一提了?” 卫君一惊: “这……这……!” 魏嗣厉声一句: “难道你们卫国现在有了赵国做靠山,就不拿我们魏国当回事了吗?” 卫君吓得不停的对着魏嗣磕起了头: “大王恕罪……恕罪啊,我们小小卫国,哪敢得罪上邦大国呢,求大王您给我们卫国一条活路吧!” 魏嗣轻蔑一笑: “活路?你说活路,好,卫君,寡人现在警告你,旧账寡人还未曾同你算呢,你这次把你的供奉全部拿回去,按寡人所说的,两倍奉来,不得有这等成色不足欺瞒之物,要是大雪前送不来大梁,休怪寡人不客气,出兵讨伐你们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