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忠心的大黄
www.xbiqugu.la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穿上后迅速跑开。 望着林净净离开的身影,喜婆在不远处急得直跺脚,“你怎么放她跑了呢?应该将她追回来的。” “她从城里归来,哪能够像乡下人一般,有自己的主见的。”眼眸深远望着佳人倩影,一丝苦涩浮上了唇角。 方婆靠在门口瞧着唢呐声远去,人渐渐消失不见,心中一阵惆怅,摇了摇头,今日的她并不准备去参加自己亲手设计的一场戏,准备出门前突然望向门口。 她一时间愣住,不知何时林净净狼狈归来,浑身有着挣扎的痕迹。 气鼓鼓的,一声不吭地走入房中,将门紧紧地关上,来到门口想要抬手时候却不安地放下,又放心不下。 贴着门框,侧耳倾听,里面微微地传来孙女低低的啜泣的声音,心中有一丝不安。 敲了敲门,她大声道:“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优柔寡断,若非早早的嫁人,祖母如何放心? 我老了,身体大不如前,说不定明日便驾鹤西去,但你呢,孑孓一人,天真浪漫,祖母只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张富贵是个实在人,算是半个新派人。 整个村里和你最为合拍,也仰慕你,一再保证会给你幸福,祖母并非是贪恋他的彩礼,只希望能嫁个好人家,忘记原先的事情,平安喜乐度过一生。” 哭泣的声音顿时停止,林净净很快将门打开,眼睛红肿着,她转身擦拭着眼泪,声音嘶哑道:“可若非我自己愿意,决计不会嫁人的。” 脸上泪痕斑驳,依旧挂着平和的笑容,她已经原谅,依旧觉得惆怅。方婆试探地问道:“是不是否你还心存期盼?” 紧张地望着林净净,唇边的笑色惨淡,望着远处蒙蒙的天空,过去已经埋葬在城里,现在才是她的家。 方婆手提着装满香烛,纸钱的篮子,边走边摇头叹道:“原本想向他们报喜,为你能够嫁个如意郎君,祖母尽力了!就请他们原谅我对你的伤害。” 单独离去的身影刺痛了林净净的眼睛,她紧咬着双唇不再吭声,家中静悄悄的,隐隐地听见轻轻的脚步的声音。 她惊慌地抬起眼眸,只见到富贵拘谨地站在门口,脱下一身喜庆的红衣,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声道:“对不起,本以为是同意的。” 揉着额头挥了挥手,知道一切都是方婆的主意。依着富贵的个性,必然不会强人所难。 他的条件优渥,想要寻上媳妇异常的简单,也无需抢婚。 “我明白。” “这么说来,你肯原谅我了?” 他异常欣喜,林净净却抬起眼眸,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们才认识几天而已,为何喜欢我?” 眼中闪着异样的神采,他大胆地跨进屋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从方婆的口中,脑中便有了你的轮廓。 当时我觉得若是能够和你常伴一生,是世上最幸福之事。你善良且又聪明,在我脑中无人能及。 我知道自己不够优秀和突出,和城里的男子相比,只有一身土气,可我愿意用真诚打动你。” 若是再往先,她必然会被打动,可近来经历的事情太多,淡淡道:“谢谢你对我的看重,我们并不合适。” 只希望他不会浪费时间花在身上,不值得。 “不,我相信你,更相信我自己。” 从门口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只被绑缚着双脚的大肥鸡,咯咯地叫个不住,在此时沉闷之时显得搞笑,可她笑不出来。 外面汪汪的两声,一只黄狗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大黄!”富贵冲着门口高声唤,它立刻飞奔而出。 大黄长得人高马大,毛色发黄,伸长舌头忠心地守在一旁,龇着牙齿的模样显得凶巴巴的。 她不觉站起。 “坐下。”他吩咐道。 大黄顿时乖乖地后腿着地蹲下。 林净净才抚着心口。 “大黄最乖了,从来不会凶自己人的,若是有不怀好意的人靠近,他立刻勇敢扑上去,往后就让它跟着你,保护你和方婆。” 乡下异常的平静,她只觉得并无必要,可富贵执意,蹲下身子抚摸着它的光滑的毛发,叹声道:“它跟了我五年,像亲人一样。 换作是旁人,我自然舍不得,可你是例外,就当为今日的鲁莽道歉,留下她好吗?” 目光清澈,如夜空中的星星。 在沉吟之时,人已转身便走。 “汪汪。”大黄呆呆地站在原地,冲着原主人的背影吠两声,眼睁睁地望着人走远。 她极少养狗,往先家里倒有,都是常婆在打理,高高大大的,不时地走来走去,犹豫着准备将它送还。 方婆归来,见大黄立刻围在腿边,甩着尾巴撒着欢儿。她立刻明白过来,丢过去两块肉,偷偷地瞥了一眼林净净。 一边为它顺毛,一边装作不经意道:“富贵是个好小伙子,他不知情的,还特意登门道歉,最应该上门致歉的是老太婆!” 她归来时眼睛红肿,先是去洗脸,不住地擦着眼睛。 林净净的心中一阵难过,紧紧抿住嘴唇,许久后方婆才开口,“富贵这孩子着实细心,近来你也瘦了,我给你炖鸡。” 寻来数种中药,尽数塞在鸡肚子,浓浓的苦药味顿时在屋中弥漫,望着她忙活的背影,目光却无法挪开。 自房间望去,只见她在大厅里来回走动的身影,不论如何,两人之间是相依为命的。 没有再像之前那般亲昵,晚上自觉分开。 她辗转反则,想要开口时,身边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静静地洒入屋中,清清凉凉的。 拥着被子,望着窗外的明月,想象着十年前自己同样睡在这此处,难以记起当时的心情。 那时不过是名小女孩,连父母的模样也渐渐地淡忘。 苦涩的回忆当中,渐渐地入睡。 “汪汪汪!”门外猛地响起大黄狂吠的声音,林净净勉强睁开眼睛,砰砰砰,好像是有人在撞击。 林净净惊得心噗噗直跳,迅速跳下床,点燃灯盏,透过门缝见是大黄在撞门,莫非有人闯入? 赶忙将门打开,甩着尾巴的大黄迅速地走向了对面,高高地举起灯盏,她吓了一跳,祖母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手抚着心口。 顿时明白是犯病。 忙地从抽屉里面找到药,迅速倒了杯水,将药塞入她的口中。 被灌了杯水,突然呛了口,药也吞下去。 方婆茫然地望着林净净,四周黑黝黝的。 “祖母!”她禁不住伏在祖母的怀中痛哭起来,心中后怕不已。 身上只觉得一片温暖,大黄也上前,不住地用热滚滚的身子拱着她的腿。 方婆彻底清醒,低垂着眼帘,幽幽道:“别难过,已经一把年纪,就算是离去,也该为我欢喜,到时可不许哭泣。” 她呆了呆,忙地摇头,紧紧抓住方婆的手,“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后半夜又与祖母挤在一处,想着自己不该任性。若是没有大黄,后果不堪设想。 大黄缩在床脚,趴在地上,二人一狗,无比的心安,睡得香甜。 两人中间的碎冰正渐渐融化。 黄狗有诸多好处,只要有生人经过,立刻狂叫不止。 有数次,陌生的男子在外面窥探,它毫不留情上前,只将他们咬得呱呱直叫,狼狈地抱头鼠窜。 它还会下河抓鱼,费力地游着,在水里泡着的情景真是又乖又可爱。 时间过得飞快,再次见到张富贵时,整个人几乎大变样。 城中新流行的发型,褪去长袍,换上一身西装,走在乡间的路上显得不伦不类,可面庞清秀,并不显难看,气质上也略胜一筹。 乡民们瞧见他目光连连地闪避,神态拘谨,直到唤着他们的名字时才诧异地抬头,“原来是富贵呀,变得这样摩登,都几乎不敢认了?准备进城了?” 富贵笑而不答,手插在西装口只冲他们招了招手,喜滋滋地向着林净净家中而去。 几位乡民迅速地聚拢起来,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咂巴着嘴巴,望向他的背影,慨然道:“张家的娃和林家姑娘好像是一对。” “什么叫好像,上一次差点生米煮成熟饭,人家才从城里归来,便想着一顶花轿将人娶进门,也没先问问人家是否愿意。” “还不是张太太心急呀,这么大的家业不曾抱上孙子,可不日日去相中意的姑娘,谁知道儿子一个都看不上,怕是缘分天注定。 他等了多年,等的就是林净净。你看看,打扮得人模狗样,还将心爱的狗儿都送过去,平常我们连摸一下都不许。” 吹着胡子瞪眼睛地说着别人的是非,个个心满意足。 其中有人一脸狡黠地笑了笑,道:“你们不知道吧,表面看着光鲜,其实事情成不了! 张太太上次花了重金,费了无数的心力请来的重要客人,谁知道事情竟然没成,面子丢大了,如今还在生富贵气,半个月来都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