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内,烟雾袅袅,一个大字的“静”紧贴在墙壁上。 “伯父,我会查出真相的!” “谢谢了,一切小心。” 禅意萦绕在男人身上,距离之前见他,他已经憔悴不堪,但此刻却是失去了一切兴趣一般,什么都不愿意掺和。 或许,他内心只一味地认定沈景查不到真相,那毕竟不关乎一干将士而已,那是关乎皇权,关乎整个天下,哪里有那么容易? 沈景朝男人拱了拱手,拜别后往外走去。 禅房外,青石铺就的台阶上,两道身影背对着他。 他一眼便认出何妍的身影,似深深地刻在心中一般,无法遗忘,反而越来越深刻,仿佛无数次描绘一般。 他坐在她们身后,坐在离她们高几梯的台阶上,一脚撑着手,另一只脚随意地往前摆着。他没有听她们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深思着。 耳边是她们的交谈声,渐渐只有她动人的声音,挠着他的心窝子。 清风徐徐,他渐渐放松了下来,脑中的烦心事被一时压制了下来,得了一口喘息的时间。 “那便是你们的初识嘛?”何妍轻声询问身旁的君怜,眼中满是爱怜的目光。 “嗯,我很幸运。”她脸庞的两个梨涡,浅浅的。一双杏眼中满是愉悦之情,却也是满是爱意。 何妍望见她面上神情,却也是知晓她性格的来由,“不,你值得,你值得对你好。” “你是第二个我愿意敞开心扉的人。”她似是不好意思,小声地说出后面的一句话,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何妍,谢谢你。” “可以讲讲你们的相处嘛,我想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她望见她眼中细碎的光芒,却是第一次知晓爱情似乎不似她想象那般,她却是有了几丝向往。 她的心弦一点点地被拨动,心墙一点一点地生出一个大门,只需再来一步,那人便能走近她的内心,而也只有他。 “好。” “他给了我尊严,从我有了记忆以来,他是第一个对我如此好的人。虽然,他总会装作若无其事,但我都懂,他对我极好。” 书房内,一个少年坐在黄花木书桌前,她的身旁正站着一个女孩,她就算站着,却是比坐着的那人矮。 那是身高的优势,曾带给她无尽的压迫,可却是紧张下的局促不安,双手无处可放,有的是懵懵懂懂。 “你可知晓这些是何字?”少年指了指那三个大字,视线定格到女孩的身上。 她摇了摇头,“不知。” “君子言。”他极其认真地从口中念出这三个字来,手指点了点这三个字,又转头看她,“这是我的名字。” “你记住了吗?” 她面上纠结非常,一双小手在桌子底下,一手在另一手的手心描绘着,似想把这三个字记在心底。 他没有放过她的举动,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面上神色不变,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往他面前带着,“我教你。” 她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很容易就被少年捕捉到。 他重新铺了一张纸,又拿过悬挂着的毛笔,拿过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手里面,轻轻地带领她蘸了蘸墨水,这才往纸上而去。 一笔一画,女孩只感到他靠近耳畔的温度,她感觉她像一只虾子,只差扒掉那一层外衣,就差避无可避。 她的心怦怦地跳,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显得异常突兀,却是只有她自己听见。 眼底是他修长的手指,他宽厚的大掌禁锢着她的小手,手心渗出细汗。他往前提笔,她的整个背部在他的怀抱之中,背后似乎是热汗来袭,整个人热得要命,额头也似乎要渗出汗水。 “你很热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内心吐槽是他做的好事,口中却是说不出话来。 他却是笑出了声音来,不揭穿,不拆破,只是这样看着她的耳朵尖红粉了起来。 “你记住了吗?我的名字。” “记住了,那你可得记住,忘了我不会教你。” “我想看我的名字。” “好。” 他握着她的手,在他的名字旁边写下两字,却是占据了三个字的大小,显得字体大大的,却是不显得突兀,倒是与那三个字很是匹配。 “你怎么写的那般大?” “因为胖胖的,很可爱。” 她小嘴嘟起,低声呢喃着,眼底是一抹不高兴,身子也不动神色地往前移动几分。 “你要吃糕点吗?阿怜。” “呃呃呃···”她心底想着是不是自己吃的太多了,他嫌弃自己胖。 等待他把糕点摆在她眼前之时,她犹豫了,想吃,但是又不能吃。 “我不要。” “吃吧,你不胖,很好吃的。”他眼珠子转了转,又说道:“你不吃,等会儿被月儿吃完了。” 于是,小女孩便拿过一块糕点往嘴巴里送,真好,还是当年的那股让她垂涎的味道。 ······ “子言哥哥,你定要当心,好好保重。阿怜等你回来。”女子双眼泛着红,嘴角勉强着撑起一个笑容,脸颊两旁的梨涡浅浅的。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她不是个美人,倒是哭得可可爱爱的。 他眼底暗了暗,手指往她眼旁而去,为她轻轻地擦拭去眼泪,再揉了揉她红彤彤的眼睛。她的豆大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流淌着,他的心纠成了一团。 “好了,我的阿怜,别哭了。你这样我不放心。”他把她拥再怀中,用自己的温暖来安慰她这颗幼时受伤的心,那是个多么自卑的姑娘。 少年之时,她会为他绣荷包,为他缝补衣袍,为他道尽了关心。他自小也是没有了母亲,他的父亲一个糙汉子,也放任着他长大,有的只是比较娇宠自己的妹妹。 这才有了之前自己嫉妒一事,但到底妹妹好了起来,也因此第一次出手相助,与眼前这女子相遇。 他不知道到底是缘分还是什么,但是遇见她,出手相助,倒是他做过最对的事情。 “我没事,你放心去。”她一句话说完就转过身去,也不再看他。 他知晓她不愿以她哭泣的面目见人,却只是在她身后抱着她,头紧靠在她脖颈旁边。 她却是眼泪无声地流着,也许是一种依偎,一个陪伴自己许久的人,正要上战场,内心情绪复杂。 高兴的是他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伤心的是自己又要许久不能见他,也怕他遇上了危险。 “别哭了。” 他的话语中满是倦意,这个自卑的姑娘,他到底不放心。 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守在她身旁,听她睡梦中呢喃着,听她睡梦中哭泣着,他只得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后来,他习惯与她一起,好几次都偷偷地爬到她床上,只因为她双眼湿漉漉地唤她子沿哥哥,她害怕。 他时刻记挂在心底,夜晚也搂着她一起睡。在陪伴了她许久,她内心的梦魇在一点点地消散,也渐渐开始与他有了距离。 她一点点地在避开他,他察觉得到,他也不理她,像极了情人之间无声的吵架。 那晚,他喝醉了酒,脑袋不清楚,却是酒后吐真言。他不满她对自己的表现,竟然干出了夜闯闺房的事情。 门缝开了一点点,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一把把她抵在了门上,后开门见山地深吻。那个吻却是霸道,直直地夺走她的呼吸,惹得她脸庞通红,一口气都呼吸不过来。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呼吸困难,只得是绵延温柔地轻啄着。她鼻尖是男子独特的味道,方才他敲得太过急促,屋内的灯并没有燃上。她却是知晓眼前之人,口中满是酒味,她到底也是醉了。 黑暗中,无人知晓她双颊酡红一片,双手不受控制地怀抱住男子的腰身。 男子似乎大受鼓舞,这个吻也就加深了几分。 他放开女子,黑暗中却像是看见她面上如三月桃花一般红,只要一想想,身上的火热便袭来,喉结上下滚动,盯着她的瞳孔在黑夜中更加幽深。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身子往他身上靠,她站不稳了脚步。他又一度地吻了上去,一手抵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搂抱着她的腰。 她双脚离地,惹得她惊叫一下,却被他全数吞没。她只得双手柔弱无力地支撑着他的胸膛,双脚如藤曼般缠绕在他的腰际,只为了不掉下来。 他唇上和手上的动作不停,抱着她就往那床榻而去。 房间内安安静静,除去他们凌乱的呼吸声。不知何时,他们的衣物在不知不觉中褪落,床铺下四散着他们褪下的衣袍。 帐幔低垂,月光照进房间内,少女莹白的肌肤跳动着粉嫩的光晕,男子喉结上下滚动,一滴汗掉落到身下的雪白。目光触及到那气息不稳的在抖动的小嘴,低头轻吻,嘴里溢出低低笑意。 不一会儿,床榻上只有二人交叠的身影,似合二为一。 一大一小的两具身体互相拥着,睡得极其香甜,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只余下女子白皙肌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青紫红痕,让人充满着想象。 君怜记得他说,待我打战归来,我便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