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程叔!”司马措走了之后范添添又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猛然站起身冲大门口连声喊叫程叔的名字。 “二少爷,程叔跟小措少爷回他屋了,要我去叫他吗?”青木替程叔在门口守着,二少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急迫,心思单存的少年又着急又惶恐,不知道这是不是二少爷要发火前的征兆。 “哦,不用了,你知道青格在哪吗?把他给我叫过来就行。”范添添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说过让司马措晚上跟程叔和司马洛吃饭的事情,只是司马措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他应该在双十一,我这就去把他给您叫来。”青木撩起门帘退了出去,然后拔腿就跑,为了给范添添看他办事的效率也害怕耽误了他家二少爷的事,果然没多久秦言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范添添的面前。 “范少爷,你……你找我?”秦言先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身子站直了,气喘匀了才结结巴巴的开口。 “额……对,是我找你,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喘成这样?” 从双十一到范添添现在待的地方路程不算长,秦言虽然没有跑的满头大汗也是面色微红,气喘吁吁,让范添添自己的事情还没说就被秦言的样子吊起了胃口。 “你不是找我有急事吗?门口那颗松树拉着我的袖子在前面跑,我怎么跟他说我跑不动也不行,非要我快点,还不肯说什么事,好像我要是晚一点他家二少爷的命就要没了一样,我这一路都没想明白你这么着急的找我是要干什么,我这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人能有什么用。” 自从昨天早上两个人挑破秦言身份的窗户纸,二人虽说在别人面前依旧是主仆关系,可私底下却是一口一个秦公子一句一个范公子相称。屋里此时只有他们俩个人,秦言又累的够呛,索性一屁股坐在范添添对面的一张椅子上,身子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没有一点那个范添添初见他时惊为天人的温柔公子形象。 “松树?呵呵,这个好,比青木好多了,秦公子不愧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连给人起外号都起的这么贴切、形象,看来我找你是找对人了。” “你有什么事快说,别在这忽悠我,我可不是门口那棵听话的木头。”秦言跟范添添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已经摸清了范添添的性子,但凡她这样跟别人说话,不是自己心情太好要找乐子就是要求人办事,反正对别人来说没有一件好事。 “不知道秦公子如何看待秦家这次被抄家的事情?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冯栋止宁肯把你们一家人关在大牢里养着也不像对待司马南一样杀了一了百了呢?我可不相信他是为了堵住民众的悠悠之口,能做出这种以上犯下谋朝篡位的事情来的人不是枭雄也是流氓,是绝对没有什么情面可言的。秦公子在我这虽说时间不长,可我却从不曾真的把你当成下人对待,不看僧面看佛面,秦公子今天也会为我解惑的吧?” 范添添一开口就堵住了秦言胡说八道讲故事的退路,问题直接生猛,没有一点的迂回,而且说话的时候盯着秦言的脸色和眼睛看,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脑海里,其实是为了判定他是否说了谎。 “因为我爹不像司马南一样有兵权,而且他又是一个手无寸铁除了拿笔和筷子再也拿不动别的东西的老家伙,不会危害到他的政权和性命。又因为我爹是户部尚书,从二十一岁就掌管户部,深谙粮库里面的弯弯绕绕,冯栋止再厉害,也只会花钱不会管钱,他需要留着我爹给他卖命,但是我估计我家那个老头子目前还没同意,所以他只能关着他了。” 秦言早就知道会有跟范添添解释的这一天,他原来就没打算说谎,因为没有说谎话的必要。相比较自己的老爹,自己才是整个秦家要保护的那一个。你若安好,就是晴天,虽然这样想看起来有些不孝,但没有办法的时候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毕竟身上肩负着父亲的使命和心愿。 “你觉得秦尚书会同意吗?”范添添看不出来秦言在说谎,却也半信半疑,又试探的问道。 “这我可说不准,你不知道,我家老头子都已经七十二了,平时在家啥也不干,过的那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伺候的日子,每天早上轿子抬走晚上轿子再抬回来,一天到头,鞋底都不沾灰,更别提什么土了。冯栋止把他关在天牢里,里面黑不溜秋阴冷潮湿不说还不能洗澡,就秦老头那个洁癖程度,我真是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就松口缴械了。” 秦言说他爹的时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口一个老秦头,那种浑不在意的态度让人简直不爽,要不是因为秦言一样的洁癖,范添添真的会以为程叔买回来一个冒牌货呢。要么是秦风父子关系不好,要么秦言就是在说假话为了掩盖什么。可是他到底要掩盖什么呢?范添添没有头绪最后只能先放到一边。 “你对你爹就这么没信心?按照你的说法秦老尚书早晚都要服软,那你还藏个什么劲儿,回到京城也挺好,供吃供住还有人伺候,比在我这里天天跟银子打交道弄一身铜臭味好多了。”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我爹有两个软肋,刚才说的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我,他老来得子,秦家唯一的香火传承。不管他自己怎么选择,我不想成为他被人拿捏的把柄。活了十几年,别的用处没有,总不能到最后还给人家添乱吧,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一般觉悟也不低。”秦言这句话说的不含一点水分,可惜范添添只能信一半。 “明天早上跟我出一趟门,要是有什么要带的就回去准备一下,短则两三天,长了七八天。”范添添原本就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谈话,不论秦言说的是真是假,她也只能相信一半,毕竟秦言这几天是见过赵骁的,京城秦尚书府的公子竟然不认识当朝太子,而且赵骁也没有认出他来。要么两个人都是养在深屋人未识,要么秦言就是一个别有用心的冒牌货,不管怎么说,依龙屯一行也要带上他,探虚实辨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