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以为你们的基础顶多就是差一点,以后多加练习就会慢慢补上来,可是这么一看,你们不是基础差,说基础两个字都抬举你们了。青锋,你拿刀是为了什么?” “杀,杀人。”青锋被范添添率先点评。 “杀,杀人?我看你不像要杀人,倒像是一门心思要自杀。你见过哪个要杀人的人手中的匕首总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因为你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把匕首上面,所以动作差的我都快看吐了,从现在开始刀不离手,手不离刀,什么时候你能保证不伤到自己了再开始练。” “是,我知道了。”青锋低着头、红着脸,说话的语气也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被范添添这么说简直是太丢人了。 “范大公子,你是在打架还是在跳舞?动作优美腰肢纤纤有用吗?你又不是歌舞伎,用不着整出什么美感来给谁看。你要杀的人不会有心思看,要杀你的人也不会愿意看,每一个动作都要凶狠利落,别弄那些虚头巴脑没有用的玩意儿。” 赵骁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虽然他很喜欢范添添甚至可以说已经爱上了这个女人,但是这并不能就让他对她的羞辱有免疫力,哪个好男儿会愿意被人说成娘们唧唧的,要不是范添添现在是他们的师傅,赵骁真的会跟她吵起来。 青萍觉得二少爷的嘴简直是太损了,在他看来青锋只不过是对匕首的掌控力不太好,因为平时不经常接触刀剑,所以第一次把它拿在手中操练的时候必然会有点生疏,但也不至于像范添添说的是要自杀呀。 还有大少爷,不仅对匕首的掌控力好,连动作也很优美,只是可能因为没有经过训练所以动作的力度有些欠缺,这一身皮囊都是爹娘给的,谁也没有选择的权力,你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说人家像个歌舞伎啊,再说了,虽然看起来你们不像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至少都是老范家的根吧,哪有妹妹这么说自己哥哥的。 听见范添添把青锋和赵骁贬低的一无是处,青萍的心都沉到湖底了,本来就得罪过她,现在又有把柄在她手里,不知道会把自己埋汰到什么程度呢,想到这里,青萍索性低下头、闭上眼睛,请等着范添添向他开火了。 “你爹真的死了吗?”范添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青萍的面前,把脸伸到青萍的脑袋下面,歪着脖子问他。 青萍被范添添离的这么近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了一双水汪汪清透透的大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看,惊的他“啊?”了一声出来。 “啊什么啊,我是问你,你爹是不是真的死了,你脑袋傻了?。”范添添把自己的脑袋从青萍脸下面收回来,用手中的木枝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没,死了。”范添添的动作让青萍有些发蒙,连带着表情都变了。 “没死?你不是说饿死了吗?当儿子的竟然为了逞口舌之争咒自己亲爹死了,你可真是不孝子,怪不得要把你卖了呢,换成是我有你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儿子也会这么做的。”范添添摇头晃脑,一副颇为不赞同的样子。 “不是,我说我没傻,我爹他真的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年了,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青萍赶紧解释。 “哦,那是饿死的饿吗?”范添添追问道。 “是,那一年我们那里闹饥荒,我爹为了让我活下去没办法把我送给了人牙子,他说到外面好歹能有一口饭吃,自己不肯离开,家中早已断粮,肯定是饿死了。” “唉,也怪可怜的,一个大活人怎么死不好,偏偏是被硬生生饿死了。明天去街上买点纸,给你爹多烧点钱过去,可别让他在阴曹地府也挨饿,饿死鬼的滋味可不好受。” “你们几个继续在这儿练,练到什么时候自己决定,反正我明天晚上教你们新的动作,十天以后我要考核,不及格的要受罚。还有,明早卯时一刻,准时在这里等我,要是迟到了,别怪我不客气。我要回屋睡觉去了,睡的太晚了对皮肤不好,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点才像话。”范添添顺手把那根被她当刀剑用的树枝插在雪地上,对着另外三个人打了一个哈欠,转身摇摇晃晃地往前院走去。 “主子,我们有这么差吗?”青锋看见范添添的背影终于在月色中消失不见,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有些不解地问赵骁。 “你说呢?”赵骁阴沉着一张脸,语气很是不友善。 “我?我说?二少爷为啥没有说你?”青锋我我了半天,突然看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青萍,气呼呼地问道。 “你爹叫什么?到底是干什么的?跟范添添有什么关系?”赵骁闻言也转过身子看向青萍,有点要发飙的迹象。 “我、我爹,我爹是个秀才,我爹早死了呀!”青萍脸上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可是没有人相信他。 “你在前面练,快点,练不好,今晚谁也别想回屋睡觉。”赵骁不知道是生范添添的气了,还是对自己要求严格,总之对两个下人下了死命令。 “是。”两声剪短有力的应答过后,槐柳巷范府的后花园中想起了啪啪啪的刀剑相击的声音,这声音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 范添添背着手悠闲地走出后花园,一直走到自己的院子里这才把两双手放到身体两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耳朵可以确定那三个家伙没有跟在身后想给她来一闷棍的意思,可是她还是心里打怵,毕竟刚才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把自己往作死的路上送啊,而且还送了一程又一程。 别看范添添现在动作利落、身手敏捷,可她当初被自己老爹训练的时候别说跟资质绝佳的青萍比,就是连最次的青锋她都比不了。其实刚才看着那三个人比划的时候自己明明心里很满意,但是为了彰显自己作为师父的气势和态度,范添添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看见赵骁的脸皮都发紫了,她也做好了抱头鼠窜的准备,可是赵骁硬是咬牙坚持没有对她发火。 士可杀,不可辱,范添添现在觉得辱一辱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可以让人更加勤奋一点,比如说现在后院那三个主仆,今天不练到半夜十二点是不会回屋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