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这样行吗?你先和秦言一起管理一个月,钱让他管,帐你来记,让他自己也做一本账,到月末的时候你俩对一下账本,再把钱庄的票根交到我这里来,如果这一个月都没有什么问题就把这个店交给他吧。这期间你再看看店里有没有其他人可以做收银工作的,既可以替秦言分担一些也可以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 “那就这么办吧,二少爷要是没有别的事了老奴我这就去跟秦公子说。”程叔对范添添这个想法很认同,眼看范添添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地打个没完没了,就想早点让她回屋休息去。 “那也行,我本来把秦言叫上是想跟他聊一聊的,现在看来不用了,你跟他说就行了,那就让他在这住一晚上,明早跟咱们一起回去吧。”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门外走,临要分道的时候范添添突然又回头叫住了程叔:“店里地方太小了,又不能让他们每天来回跑,等忙过这几天您跟青格寻摸一处房子吧,让他们以后都住在那儿,每个月月末报账的时候或者有什么特殊情况再往这里跑,一天累得够呛连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换成是我时间长了也受不住。” “哎,明天我就去附近转一转,有合适的我再跟您说。”程叔嘴上虽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并不是十分认同,觉得范添添实在是对手下的人太好了,每天就做大半天的工,还有菜有肉的供着,又不是住的地方不暖和,挤一挤又有什么受不住的。可是一想到这毕竟是二少爷的一片心意,范添添要不是一个心肠好的人,也就不会收留司马家这么一个烂摊子了,于是就点头应承下来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范添添让青柠帮自己把外面的衣服脱了,脸也没洗一下就仰卧在炕上,等青柠从外面端着温度刚刚好的洗脸水回来的时候她的主子早已经与周公相会去了,那睡相真的可以用一个惨不忍睹来形容。 “怎么样?”赵骁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向门的方向,见青萍进来连忙问道。 “回主子,二少爷跟程叔在大厅谈了一会儿话后就回自己屋了,我过去的时候青柠说她已经睡着了,我就什么也没说直接回来了。” 距离上次范添添趁人不注意偷着从病榻上跑出家门已经快二十天了,这些天她不是早出晚归就是累的困的像一条死狗,赵骁几次想找她说点事都没有成功,想着今天面包店开业了应该不会太忙了才让青萍去请,没想到又是在睡觉。 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和职责,范添添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同样作为一家之主他却除了让人伺候就再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干。经过几个月的休养和范添添每天让人各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赵骁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好了,走路也看不出一点曾经折过腿的痕迹,所以他现在是越来越坐不住了。 “没关系,让她睡吧,你去告诉青柠,等她主子一醒过来就让她到我这来。算了,还是让她过来通知我吧,我自己过去。” “好,那小的先下去了,有事您叫我。”青萍低头行礼,退了出去,赵骁掀开自己面前桌子上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看了几眼,然后又轻轻地把盖子合上了。 范添添醒了,不是睡醒了也不是饿醒了,而是被尿硬生生给憋醒的,她正梦见自己蹲在街边的简陋公厕里准备捏紧鼻子闭上嘴巴快速地解决一下三急之中的尿急,突然一个激灵让她醒过来,手颤巍巍地伸到身子底下摸了一摸,万幸,没有尿床。于是赶紧穿上衣服到旁边的耳房来了一次酣畅淋漓的释放,刚出被窝有点冷,范添添裤腰带都没系好就缩着脖子往回跑,当她拎着裤子跑回房间准备再躺回去的时候却发现赵骁坐在她的床头。 回头看了两眼,确定自己没有跑错房间,范添添真是又气又恼,气的是怎么自己一泡尿的功夫屋子里就多了一个人,青柠那个门神是当摆设的吗?恼的是明明看见自己手里还提着裤子,赵骁竟然没有一丝要回避的意思,她难道要当着赵骁的面大大方方地系腰带?别说这是在古代了,就是在前一世她也没有开放到这种程度啊! 俩人鼻对鼻眼观眼黑眼珠对白眼球对看了好一阵儿,最后还是范添添败下阵来,转过身子背对着赵骁快速地把腰带系紧了,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咦,你怎么会在这呢?” “我有东西要交给你。”赵骁把手中一直捧着的那个木匣子递到范添添的面前,自然地好像刚才他不存在一样。 “这是什么?”这是一个水曲柳制作的长方形木盒,浅黄色的盒身上木纹清晰美丽,虽然木头的材质不是很昂贵,可是范添添能看的出来制作者在做它的时候是用了心的。 “你打开看一看?”赵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范添添,眼神里有着小小的期许。 “好吧。”范添添把盒子放到外屋的桌子上,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把盒子拿在手里上下左右地看了又看,最后才又把它放到桌子上小心地打开。 盒子里装的是木牌,深紫色的木牌,范添添数了一数竟然有十三枚之多。取出其中的一枚拿在手中,表面光滑平顺不说与皮肤相接的地方竟然还有些冰凉的触感,放到鼻子竟然还可以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芬芳气味。 “哈!这可真是好东西,不过这上面的数字是什么意思?”范添添终于想起来这是自己让青云买给赵骁的紫檀木,可是当时明明让青云告诉赵骁刻一些花草什么的,现在为什么是从壹到拾叁个数字呢? “紫檀木色调深沉,显得稳重大方而美观,如果雕花过多,掩盖了木质本身的纹理与色彩,就如同画蛇添足了。”赵骁的脸上没有一点轻视范添添的意思,而是耐心地向她解释。 “哦。”自己这个连繁体字都认不全的人完全没有必要跟赵骁这个三岁就能背诗的古代人比,自己有自己的长处,所以范添添也没有为自己问出那样的问题而感觉到不好意思。